第230章 往事

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到了宋府后便停下来了。

顾寸言撩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直到风寻瑶也出来之后，这才将帘子放下，两人一同走进了宋府。

小八依然在马车上等着，这次他全程戒备着，就怕像之前一样，冲出来个像夏折一样的人出来。

可想而知，上次夏折给小八留下了什么样的阴影。

宋影见到来人，脸上挂着笑向他们走来。

“伯父，有事情想问一下您。”

风寻瑶率先开口，宋影一听，这才将他们带到房间里坐下。

桌上放着一盏茶壶，顾寸言提着茶壶倒了三盏茶。

风寻瑶的声音夹杂着茶水声落下，“伯父，可否讲一讲您和姜弦之间的事情？”

一时之间，宋影也不知道该从何讲起。他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眼眸沉了沉，那就先从初见的时候讲起吧。

“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印象并不是很深，只是那双清冷的眼睛让我记住了她。只因在达官贵人的家庭中，我还从未见到过这样的眼神。无欲无求，淡漠的有些不像是人类。”

风寻瑶沉默着听完后，一脸疑惑。

宋影看出了她脸上的疑惑笑了笑，“当然这个人应该是姜音。”

他喝了一口茶水之后继续讲着，“那日天气很好，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在桥头上伫立，身边却一个侍从都没有。

不知道她望着下面的河水在想些什么，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而她并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的香囊掉了下来。

我快步走上前将那香囊捡了起来，叫住了她。结果就被她那清冷的眼神晃到了，于是便问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

她告诉我她叫姜弦。”

宋影停顿了几秒，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鼻尖似乎萦绕了那香囊的气味，清香扑鼻。他顿时怔住了，隔了那么多年他竟然还能记住。

风寻瑶不愿打扰沉浸在过去的宋影，安安静静的坐着，等着宋影继续开口。

顾寸言全然一副听故事的模样，只听并不出声。偶尔还会往宋影的茶盏里添茶，他在这里主要就是做这些。

宋影从姜音的回忆里脱离而出，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接下来的几年里，我断断续续的见过姜弦几面，只是并没有说话。

而姜弦看我的眼神里总是掺杂着什么东西，我看不明白。我知道那时的姜弦与赤鎏自小便定下了婚事，所以也会刻意避着她。

不过无论我怎么可以躲避，似乎她总能寻到我的身影，我也总是礼貌的一笑而过。”

想到之后的那件事情，他的脸色变了变。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有一日她偷偷的找到了我，说心悦于我，问我能不能娶她？

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我存了那样的心思，可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喜欢她，于是婉拒了。那时我与赤鎏是好友，所以同她讲了许多关于赤鎏的事情。

我希望她能明白，她早已与赤鎏有了婚约，即使不想嫁，也应该早早的同姜家讲清楚。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

宋影觉得自己已经同姜弦讲的很清楚了，只是没有料到她并没有死心。

“后来，再见到她时，应该是她与赤鎏成婚后的第一天吧。她又同我讲了许多，我已经同她无话可说了，便让人将她请了出去。

我怎么也想不通，她既不喜欢赤鎏，为何不同姜家说清楚。待嫁给了赤鎏后，又对我说那些。

我在赤鎏面前稍微提到了关于姜弦的事情，可他同我说姜弦整日待在家里，并没有外出过。我只当是姜弦偷偷溜出来的，赤鎏并不知情。”

宋影的话戛然而止，叹了一口气道。“那时我就应该有所察觉的。”

风寻瑶安慰道，“当时你并不清楚姜家还有一个女儿，没有察觉到也很正常。”

“那姜音你再也没有见到过吗？”

宋影眉头轻皱，“印象里已经没有再见到过那双清冷的眼神了。”

“后来在赤鎏的身边也见到过姜弦，她时刻在赤鎏的身边，两人的感情也甚好。自此，我就没有再注意过姜弦了。”

话落，宋影也从往事中脱离。

也就是说姜弦还是回到了赤鎏的身边，那时候的姜音又去哪里了呢？没错，缺失的那一段应该就是这里了。

风寻瑶抬眸望向宋影，“姜音代替姜弦嫁给了赤鎏，而后姜弦因为你的拒绝，选择回到赤鎏身边，那姜音又在哪里？”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寸言出声了，“姜音如果是自愿走的，那姜家是万万不可能再让她现身的，否则城中的流言蜚语早已传了个遍。

如果是逼不得已，只能被迫离开，并答应永远不再踏进城中半步，姜家或许会留姜音一命。”

“说的不错，可若是你的话，你会毫无怨言的就这样离开吗？”

宋影虽是在发问，可也是再问自己。

“当然不会，我只会假意离开，后面无论要花费多长时间，我都要让对方付出相同的代价，或者更甚！”

风寻瑶不知道姜音会不会，但是自己一定会那样做的。

而如今姜音顶着太后的身份，又将姜弦关押起来，不也是一种报复吗？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顾寸言觉得再留下来也没什么必要了，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风寻瑶。后者点点头，他当下便向宋影提出告辞。

宋影将他们二人送到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直到门口的小厮提醒，这才回神，转身进入了家门。

小八在见到顾寸言和风寻瑶的一瞬间，心里的重担终于放下了。如今赶着马车，那是一个悠然自得。

马车里的氛围并没有那么放松，“姜音离开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风寻瑶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一时没有注意，脱口说了出来。

“你现在想一切都是猜测，不如等小九他们将姜弦带出来后，从她的口中问出来不就得了。”

风寻瑶的大脑立即停止了她对此事的想象，这么一想也对。

接下来她便什么都不想了，在马车的摇晃中逐渐有了睡意。她的头往下点了一下，她立马清醒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又开始了这样的循环，几番下去，顾寸言终于看不下去了。

抬手便将她的小脑袋瓜按在了自己的肩上，再没什么动静传来时，他偏头看了一眼，发现人已经入睡了。

风寻瑶睡的并不安稳，来来回回的醒过来，后来终于没有了睡意。这才从顾寸言的肩上抬起头，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这下完全清醒了。

她抬眸望了一眼身边的人，安静的坐着，双目紧闭。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她刚想伸出手指想戳一戳顾寸言的脸时，就被人一手抓住了。

“睡醒了就开始捣乱？”

顾寸言睁开了双眼，也松开了握着她的那只手。

“我没有捣乱，我只是看看你睡着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