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回忆
“少爷，一切准备妥当！”
王羽善点了点头，手中的茶盏冒着一丝热气，他浅浅尝了一口。
“今夜将人除掉，切记不要留有任何蛛丝马迹。”
“是。”
辛迹领命后，退出了房间。
王羽善的视线停留在一幅画上，上面的女人明眸皓齿、笑靥如花。手中拿着一把扇子，在手中把玩着。
当时应该还是夏季，天气燥热。可小时候的他偏偏要缠着母亲，让母亲答应让画师留下这幅画。
他本想着拉着母亲出来散心，她的心情应该会好一点。可刚好撞上了，父亲和······那个女人。
不过母亲拉着他躲开了，当时的他年幼并不懂得后来会发生什么，只是埋怨父亲，为何不多陪陪母亲？
当时母亲并未说什么，可他心里清楚，母亲的心里并不好受。
即使是在那样的处境下，母亲还是笑着让画师保留了她微笑时最美的样子。
如今看来，当真是讽刺！
抛下自己的妻儿，只为陪另一个女人！
“您有没有后悔嫁给王绮？”
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
“他现在过的很好，有了一儿一女，似乎也渐渐淡忘了我的存在。
不过，您放心，孩儿现在长大了。您临终前说过的话，孩儿不曾忘却半分。”
他依然忘不掉那个画面，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
她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附在他耳边说着：“善儿，我真的希望你一辈子都心怀善良。
可你父亲他做错了事情，他利用我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临了还想将我踢出去。
他大概也猜不到我是怎么知道那药里有毒的，可我还是喝了下去。那毒是慢性毒药，很温和，我并没有感受到痛苦。
可当毒液一点一点入侵到我的身体里时，我希望他有悔过之心。我给过他机会了，可他并没有丝毫悔过！”
年幼的他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望着自己的母亲，可母亲很平淡，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小事。
可那明明是毒药啊，即使没有父亲，她还有自己啊！
“可是您还有我啊，还有我在爱······”
母亲摇了摇头，“我之前教给你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她欣慰一笑，“不理解没关系，日后你会懂的。记住，母亲是爱你的，你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可母亲无法面对一个处处伪装，假装深爱着我的男人，天天出现在我的面前，太过恶心！”
母亲的手从他的脸上坠落的那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明明母亲的唇还张着，她的话还未说完！
可她就这样毫无声息，在他的眼前长眠了。
世人只知母亲渐渐香消玉殒，又何曾真的知晓这背后的原因呢？
回忆总是太过痛苦，王羽善闭上了双眼，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滴落在了画上。
时隔多年，每次午夜梦回之时，母亲与他的对话深刻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正如母亲说的那样，在自己并无靠山的情况下，要学会示弱。
感觉到别人的杀意时，那就是自己动了别人的利益，要学会思考从而避开。
起先他并不知道要怎做，可他或许继承了父亲伪装的天赋，令人无比恶心，却又信手拈来的天赋！
不过用的久了，他并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有朝一日，若是父亲知道了他的伪装，那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了，他只想亲眼看见他从云端跌落，这样就够了！
“母亲，好戏已经开场了，这是我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王府内的某处，管家上前恭敬道：“老爷，夫人和小姐明日从寺里面下山，小的已经备好马车去接她们了。”
“好，明日备好夫人和小姐爱吃的菜。”
“是。”
管家想到了什么，也笑了笑。“这小姐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此次夫人陪着小姐一起去求取姻缘，定会为小姐寻来一门好亲事！”
“莹儿这丫头平日里被我骄纵惯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去了别人家里会不会受委屈。只是她这年纪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我们啊也留不住了。”
王绮想到这里，也不由的有一些担心。
“老爷，您多虑了。小姐是嫁人了，又不是不回来看看了。若是有朝一日，真受了什么委屈，您还能亲眼看着不成？
有您在背后撑腰呢，别人要是想欺负小姐，那不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王绮的心坎里了，心里升起的担忧一瞬间消散了。
“明日要将大少爷叫回来吗？你们也好长时间没有同桌吃过饭了。”
“不用！”
王绮摆了摆手，“叫上那个浪荡子干什么？在外面败坏王家的名声就算了，日日在外面花天酒地，像什么样子！”
管家本来想借此机会缓和一下这父子俩的关系，可没想到老爷心里的成见这么深，他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老爷，这些年您对少爷的关心太少了。说不定趁着这次机会，你们好好聊一聊，他就能有所改变了。”
王绮想了想也答应了，他也希望王羽善能懂点事，别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这些年来他甚至快要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见一见也好。
夜深了，有人在这夜色中酣畅入睡，有人犹如跌落深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但深郊野外的，并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女子缩在墙角捂住伤口，一脸恐惧的望着眼前的人。
她刚开始见到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一脸不屑，不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哥哥的手下。
又有什么胆子敢对她做什么！
她并没有叫来自己的侍女，单独和他见了面，谁知道就被打晕带到了这荒野里。
辛迹将断手放在了一个盒子里，将她另一腕间戴的玉镯拿了下来，一同丢进了黑盒里。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吃了什么狼心豹子胆！你真不怕我告诉父亲吗？”
饶是恐惧缠绕在心头，王语莹也没有忘记求生。她就不相信，她连父亲都搬了出来，他就不怕吗？
辛迹唇角勾起，手里的白布在他手中随风而起。
“是吗？恐怕你走不出这里吧！”
王语莹颤抖的往身后缩，可她的身后只有墙角，再也没有什么退路。
伤口处的伤痛让她的面目逐渐变得狰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哥哥呢？哥哥知道你要杀了我吗？”
辛迹简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从刚开始就对我一脸不屑的样子，现在知道想起你的哥哥了。
只是你这声哥哥喊的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呢？我猜是二公子吧，毕竟你对于大公子的称呼一般都是不怎么入耳，是吧，小姐？”
他一步一步向着王语莹靠近，直至在她面前蹲下，一脸含笑的看着她。“死了母亲的那谁？有娘生没娘养的那谁？还有······”
“别说了，你别说了！”
王语莹尖叫出声，“大哥她不会这么对我的，你这个坏人，离我远一点！我是他的妹妹，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你滚，滚啊！来人啊，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