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无比苦涩

深夜的风又寒了一些，王羽善望向窗外的月亮，一个人独自饮着酒。

这样的场面，其实是很熟悉的不是吗？

以前的时候小，他并不明白为何母亲突然夜夜饮酒，只当她是突然对酒有了兴趣。可日子一长，他渐渐觉得不太对劲。

父亲很少来母亲这里了，他当时只是埋怨父亲太忙，也不来看看母亲。

于是他便开始常伴母亲左右，那时小小的他趴在桌子上问母亲。

“母亲，这酒到底是何味道？您怎么突然喜欢上了？”

可母亲却并未回答她，只是独自饮酒，就像如今的他一样望着窗外的月亮。

而当时的他只是自答自问，“味道应该是极好的吧。”

“一点也不好喝，无比苦涩。”

母亲这时却回答了，望向他的时候眼角含泪。

他怔然的望着母亲，“既然苦的话，那母亲就不要喝了。”

桌子上刚好有蜜饯，他拿起一个喂向母亲，母亲张嘴接过了，他笑着说道：“那母亲以后不喝酒了好不好？我们一起吃蜜饯，甜甜的，心情就会变好。”

“不好，母亲想要忘掉一些事情，酒可以，但蜜饯不可以。”

那时的他不明白母亲是何意，可他不想再让母亲继续喝了。

他抬手夺过了她手中的酒，“母亲，不忘记不行吗？”

他见母亲摇了摇头，心里都快急哭了。“母亲会不会也忘了我？”

她将自己抱进了怀里，“母亲忘记了任何人都不会将你忘掉，你可是母亲的心肝宝贝。若是母后有一天会离开，心里也会永远记挂着善儿的。”

王羽善猛的将手中的酒放下，他在笑，笑的越来越大声。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母亲就已经暗暗的告诉他了。

也就是说，那时的母亲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已经中了慢性毒药。

所以酒的味道是苦涩的，她也想忘记与父亲之间经历的所有事情！

母亲错付了终生，也失去了性命。

凭什么王绮和王夫人就能平安无事，安稳的度过余生？这可太不公平了！

既然上天如此不公，那么就由他来做斩断这一切的刀。

如今刀上已经沾染上了血液，既然尝到了血液的腥甜，这第二刀也就不远了。

他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似乎在天上的弯月里见到了母亲的笑颜。

他的唇角也渐渐勾起，她应该也很高兴吧。

不知不觉间，酒意已涌上心头。王羽善趴在桌子上，渐渐闭上了双眼。

翌日清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发现了面前的辛迹。他挑了挑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不然这一大早跑他这里干什么？

“现在还没有，不过我发现他们邻里之间的关系不错。但是我还想要靠近去打探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王羽善也来了兴趣，“你被人拦住了？辛迹，你这不是被人泼一身水，就是探查的时候被人阻拦。你最近是不是撞邪了？不然怎么那么倒霉。”

他唇角挂着笑意，显然是在打趣辛迹。

辛迹瞧了他一眼，“我也觉得是，而且还是同一个女人。我觉得我近日还是避一避她吧，遇上她之后，就没什么好事。”

一想到荷叶要不就是泼了他一身水，要不就是身后带着一个男人差点撞破他的小心思，他就有些头疼。

他就不信了，他还躲不过了！

“那你跟着我去后山一趟，去将王语莹的遗物拿回来。”

辛迹刚喝了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我检查过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给她留下。

也就是她手腕上的玉镯子，我给她摘下来了，还能有什么遗物？”

王羽善意味深长的笑着看向他，他被看得心里直打鼓，莫非真的有？而且还被老爷发现了？

糟糕！这不将事情搞砸了吗？

“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也就是一些破布衣裳而已。”

辛迹跟在王羽善身后走了出来，他怎么将这件事情忽略掉了？野狗也不食这东西啊！

而且主子也没有心情不好的样子，应该没有搞砸。

冬日的清晨，街上行人本就不多，大都是一些商铺开了业。

走着走着，王羽善突然发现身后的辛迹匆匆忙忙的躲起来了。

他再次寻着他的身影时，人已经不见了。

他蹙了蹙眉心，不明所以。

而正前方有两道身影正向着他走来，他仔细瞧了瞧，原来是老熟人啊。

最近辛迹本就是在关注着他们，确实不易在他们身前露脸。

距离越来越近，他也迅速做出了调整，恢复成了之前的浪荡公子形象。

“风姑娘，几日不见越发的清秀迷人了。”

他故意接近风寻瑶，试图将人拉到她的怀里。

顾寸言立即将风寻瑶拉到了自己身后，他的眼里像是含了把利刃，恨不得能刺穿王羽善的身体。

他做他的浪荡公子，他本不想拆穿他，可他偏偏想动他的人！

“王公子说笑了，我家夫人什么样子，王公子连面都没有见到，何来的清秀迷人？”

后面的四个字，顾寸言完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瑶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有什么资格评判？

“王公子不好好陪着云栖姑娘，反而出现在这里，未免有些伤了别人的心。”

顾寸言随意扯了扯唇角，眼里丝毫没有任何笑意。

“也是，本来云栖姑娘就是被迫的，恐怕也不会感到伤心，相反应该会开心的吧。毕竟，也不是自己想见到的人。

要是王公子换了一个形象，不再是之前的放浪形骸，云栖姑娘应该也就不再那么厌烦了。”

王羽善唇角也带着笑意，脸上依然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

“顾公子何出此言？我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云栖也不过是我之前的众多女人之一。

我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怎么能说换就换？我总不能就因为她就收心了吧，寡淡无味的生活可不是我的向往！”

顾寸言望向王羽善的眼里满是讽刺，说出来的话语也像淬了冰一样寒冷。

“王公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根本就不在意，更何况是你的生活方式！可人应该要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样的人不该碰。

在下只是奉劝王公子一句，可不要等到需要付出代价的时候才幡然醒悟！”

王羽善收起了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淡淡的看向顾寸言。

“顾公子今日的话，在下听进去了，也想奉劝顾公子一句，井水不犯河水。”

顾寸言看也没有看王羽善一眼，直接带着风寻瑶离开了。

先是言语挑逗，之后又想动手动脚，后面还说什么井水不犯河水！

他没有直接动手，也算是给他面子了。

身边一阵笑声突然传来，他望了过去，脸色瞬间就黑了。

风寻瑶笑够了这才望向他，“你干嘛搭理他啊，还将自己惹生气了。我都没有生气，你怎么还气上了？你就应该从一开始就无视他。”

她说着说着，也没听见顾寸言吭声，于是她自己又接着往下说。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你居然没有直接动手，只是言语警告。看他那副样子，应该也是放在心上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井水不犯河水了。

其实我们本该就是没有交集的，要不是初次救了云栖，也不会遇上王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