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哀

这场大火并未直接蔓延至其他屋子，但表面上依然被熏的黑了个彻底。

而王羽善刚走至院里时，就见到了这样的场景。

云栖的哭声已经止住了，但双眼无神的盯着同一个方向，他顺着她的方向望了过去。

残缺的屋子无不提示着别人今夜发生了什么，此时的孙婆婆已然不在人世了。

他一时之间停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打扰此刻的云栖。

不过，他也在想这场大火是怎么突然起来的？他向着阿东他们的屋子走去。

院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没过多久，几人快速的脚步声再次将这寂静打破。

按照先前说的那样，顾寸言并不打算一开始就带着风寻瑶出现在云栖的面前。但在路上的时候，他们隐隐约约望见有浓烟不断飘了出来。

想必应该是出事了，几人的步伐这才加快了些许。

只是没想到，此刻的云栖悲痛欲绝，她的怀里抱着孙婆婆静静的坐在这地上。

风寻瑶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云栖现在的情绪应该十分不好，他们不应该再刺激她了。

她抬眼望向顾寸言，眼神虽然很平静，但是在望向他的那一刻，情绪猛然起了波折。此刻的场合，他们明显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顾寸言也只是平静的回望了她一眼，两人之间并未有什么言语。

无声见到这一幕显然内心是震惊的，因为孙婆婆对于云栖来说是无比重要的，很难想象孙婆婆竟然出了事。

他缓慢的向着云栖靠近，待离得近了，云栖似是有些察觉，回头望了他一眼。

眼里的无神慢慢聚焦在了无声身上，相比较来说，此刻的她在见到无声的这一刻起，她下意识的对他产生了依赖。

“无声，奶奶她已经走了，不需要你来接人了。”

话语里满是遗憾，此时的她再也没有了亲人，所以就连身影也显得寂寥了些许。

无声于心不忍，在她的身旁坐下。“云栖，节哀。”

他不会说什么安慰别人的话，只能用自身行动来默默陪伴着她。

风寻瑶和顾寸言默默的背过了身去，这一转身，刚好看见了从屋子里出来的王羽善。

她懵了一瞬，然后回想起来了，云栖也算是他的人。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也合乎常理。

王羽善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微微愣神间，颔了颔首。

顾寸言见状，牵着风寻瑶走了过去。这场大火来的莫名其妙，到底是自然还是人为，尚不可知。

但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免不了引起云栖的怀疑，还是了解清楚为好，省得又增加了误会。

“这么晚了，你们为何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顾寸言开口，王羽善率先问了出来。

“我们也只是陪人过来的，无意叨扰，还请见谅。”

王羽善的视线落在了两人身后的无声身上，面色并无变化，但心里还是被拨弄了一下，有些发闷。

那个男人是谁？又怎么会和云栖产生了交集？

不过，他也没有问出来。毕竟云栖与他之间也没有那么熟悉，她的事情，他自是管不得。

但她现在还是他的人，公然和别的男人靠的这么近，当他是死的吗？

正当他想向着他们走去的时候，顾寸言的话在耳边响起。“王公子可知这火是如何升起的？”

他刚想迈出去的腿顿了一下，又停在了原地，望向顾寸言的眼神里多了些顾忌。但他的眼神太过澄澈，里面丝毫没有恶意。

于是他便将阿东告诉他的说了出来，“原因还未明，但人为的可能性极大，否则云栖不会不在现场。”

而孙婆婆或许也不会丧失性命。

顾寸言点点头表示了然，看来是有人将云栖引了出去。

不过令人觉得蹊跷的是，云栖一向视孙婆婆尤为重要，这次却将孙婆婆一个人留在现场，自己却跑了出去。

这一行为本身就有些怪异。

正在三人陷入沉默之时，长剑划破长空的声音从风寻瑶的身后传来，她反应极其迅速，立即闪到了一旁。

而云栖自然也被跟过来的无声拦住了。

“云栖，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过往的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你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取风姑娘的性命？”

顾寸言快速的挡在了风寻瑶的面前，冷冷的望着对面的云栖。

冬日的夜晚本就寒冷了一些，被他突然这么扫了一眼，云栖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但孙婆婆的死确实给了她很大的动力，她大有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

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长剑一动不动的指着风寻瑶的方向，一字一句道：“为何要派人来取奶奶的性命？”

在场的人全部望向了云栖，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羽善默默的观察着眼前的情况，从刚刚顾寸言的问话可以看出，他们根本就不知情，何来的派人这一说？

风寻瑶淡淡的望了一眼云栖，被这么接二连三的公然行凶，她确实也有些恼怒。

“我不知道你是从何来的依据，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如果嘴皮子一碰就能够随意给人定罪。

云栖姑娘，这世间的公道，莫非全由你说了算？”

这番话直接惹怒了云栖，她的眼眸里是压制不住的怒火，她愤然道：“除了你，还有谁想取我奶奶的性命？她这一生与人和善，从未与人树敌，只有你的嫌疑最大！”

这也是为什么，孙婆婆会直接道出来人是风寻瑶派来的原因。

无声和王羽善的视线全部落在了风寻瑶的身上，倒也不是说怀疑，但是他们也很疑惑，为什么云栖会一口咬定是她？

风寻瑶冷笑一声，从顾寸言的身后走了出来，她来到了云栖的剑前，视线一直落在她的剑上。

她轻悠悠的出了声，“云栖姑娘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我的嫌疑最大？请问是那人亲口承认了，还是你随意给我扣上的帽子？

若是我想直接杀了孙婆婆，大可以亲自动手，绝对万无一失！

何必蠢到派了一个武功平平，还被你发现了的人？”

她的视线直接移到了云栖的脸上，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此刻的她脸色变了又变。

最终，她冷静了下来，长剑也无力的垂在了身体的两侧。

她说的没错，以她的功力，想杀一个人，而且不费吹灰之力的离开，确实是一件易事。

完全没有必要派人过来，还派了一个武功不及她的人。

顾寸言淡然的望着这一切，并没有将云栖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

想必也是孙婆婆无意间透露了什么，这才让她无比的深信不疑。

不过，她这样相信自己的奶奶，可他们打听到的事情，或许会毁了孙婆婆在她心中的地位，她又是否会相信？

恐怕是不会的吧。

因为孙婆婆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将剑指向敌不过的敌人，哪怕会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实在是太荒诞了！

她活着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孙婆婆的报复，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做打算的样子。

这样的人若是自己的信念崩塌了，他难以想象她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但总归是不好的。

“虽然你的话确实不错，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你的嫌疑。风寻瑶，我们之迟早会做出了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