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得天下的代价

总之，太子的位置，一定要落在秦王头上，不然他们做这一切，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切罪责，都算在尉迟恭头上便是了。

这便是尉迟恭给秦王和秦王妃的保证。

尉迟恭现在赶回去，就是去通知李渊，外面出事了，顺带着，也有挟持的意思。

秦王这边人马本就少，因此，一百人布置在了临湖殿之后，剩下的七百人，一边要防禁军，一边要守住玄武门。

玄武门这边冯立虽然跑了，但是此战伤亡依旧不小，敬君弘他们，全都战死了，高士廉虽然带着囚徒来支援了，但是始终人数上是劣势，带来的囚徒，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此时李渊正在海池的船上，等候三兄弟前来，他已经发现，周围的侍卫全都换了，他一个都没见过。

“今日的护卫？怎么一个都没见过。”

“陛下当然没见过，这都是，秦王府的护卫。”此时，长孙无忌持剑走了出来：“长孙无忌，参见陛下。”

长孙无忌跪在地上。

“你们这是挟持朕？”李渊怒道。

“陛下，可还记得秦王殿下与您说的，说今日为齐王饯行，太子与齐王，要杀秦王。”长孙无忌说道：“今日，太子和齐王的兵马，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太子掌握长安城内的军队，而齐王，又被封为行军大总管，手握兵权......因此，秦王怕今日有叛乱，特意让臣带人来保护陛下。”

“这怎么可能呢？”李渊说道：“我今日早上传召他们，也是想让他们兄弟三个，好好把话说开了，把事情解决了。”

长孙无忌无奈摇头：“陛下，太子，秦王与齐王，他们兄弟三个之间，比您想到的，更加严重。”

“难道，难道事情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长孙无忌没有再说话。

长孙无忌守在李渊身边，而后假传李渊的敕令，让禁卫军按军不动，因此，玄武门那边才只是秦王的兵和太子的兵打起来，宫中的禁卫军并未参与其中，只是禁卫军统领，与秦王府的人在对峙罢了。

不多时，尉迟恭手持长矛来到了海池。

李渊见到尉迟恭这般打扮，还浑身浴血。

“怎么回事？！”李渊问道。

“陛下，太子和齐王作乱，冯立带兵攻打玄武门，薛万彻带兵围攻秦王府，秦王起兵诛杀了此二人。”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李渊大惊。

“秦王呢？！他人在哪儿！”李渊怒喝道。

他也不是好糊弄的。

“秦王殿下，正在甘露殿等候陛下。”尉迟恭说道。

“带朕去见他！”李渊说道。

在得知太子和齐王已经死了之后，李渊整个人就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瞬间变得更加苍老了。

在长孙无忌的搀扶下，李渊走进了甘露殿。

李世民跪在殿中，不断哭泣着。

“陛下！父皇！父亲！！”

李世民跪在地上，对着李渊磕头。

李渊看着跪在地上的李世民，神色悲痛，满脸绝望。

“大郎，是我杀了你啊。”

“四郎啊！也是我杀了你啊！”

李渊痛哭流涕。

他挥退了长孙无忌，殿中，便只剩下了他与李世民父子二人。

两人皆是泣不成声。

“四个儿子，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了！”李渊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李世民，浑身颤抖，怒吼着：“这就是得天下的代价吗？！！！”

李渊儿女众多，但是他最爱的，还是与窦皇后所生的儿女。

“二郎啊，你，你还想要什么啊？啊？”

李渊的声音颤抖，他抬头，看向了甘露殿内的那把椅子。

“你不是，已经坐在那里了吗？”

李渊越是说，越是悲痛欲绝.

李世民缓缓的站了起来，双目含泪。

“我要......节制，天下兵马！”

李世民的语气，坚定了起来。

李渊踉跄了两步，而后缓缓的坐在了地上。

李世民闭上双眼，泪水滚滚而下，睁开眼，他一脸坚定的看着李渊，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节制，天下兵马！”

宫中的事情也平定了下来，秦王一系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如今，窦皇后的四个儿子就只剩下了秦王一个，秦王又拿了兵权，虽然陛下还没有正式下诏封太子，但是也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李世民现在无太子之名，但是已经有太子之权。

甚至，权力更多，更大。

权利交叠之际，李复不愿意卷入这个漩涡，李世民也知道，李复与陛下之间的关系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复若是在长安，该如何面对李渊。

因此，他便下了教令，令李复回晋阳祭祖。

此事李复本该早就去做，只是前些天事情逼得他离不开长安一步。

现在在外界看来，李复是被李世民强行赶到晋阳去上坟的。

李渊在宫中召见了裴寂。

如今，他心中烦闷，也是迷茫。

“臣，拜见陛下。”

李渊抬起头来，看向裴寂。

“裴三，来，上前来，坐下。”

李世民行事之后，裴寂这个宰相，也没了实权。

李渊瘫坐在榻上，整个人，依旧没什么精神，须发皆白，比以往更显老态。

“陛下的气色，好一些了。”

李渊摇了摇头。

“裴三啊，你还记得，曾经你我私下说过，换太子的话吗？”李渊说道：”如果换了太子，朕或许就不会失去两个儿子啊。”

“唉。”裴寂也是叹息一声：“陛下，这，立长，还是立贤，在历朝历代，都是一大难题啊，就莫要再多想了。”

“打天下，靠的是父子兵，为什么，坐天下，就一定要兄弟相残呢。”李渊依旧沉浸在悲痛中。

“陛下，过去的就过去了，好在，陛下还是陛下，大唐的社稷还在啊。

这天下，还是李家的天下啊。”

“这就是，天意吗？”李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不仅仅失去了两个儿子，连带着原本东宫的诸多孙儿，也没了。

安陆王李承道，河东王李承德，还有李承训，李承明......

还有四郎的儿子，承业，承鸾......

全没了！全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