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双面人

“王爷，今日的确是小人的不是，冲撞了几位，在这里，在下道歉。”裴律师态度十分谦卑，依旧是躬身拱手的模样。

李复没发话，他就不肯站直了身子。

“你冲撞的不是我，而是三位小殿下。”李复说道：“若是三位小殿下原谅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我嘛，在裴家眼里，可能也算不得什么人物。”

“不不不，泾阳王殿下您说笑了，您是皇室宗亲，身份尊贵，不是我等臣子能比的。”裴律师赶忙说道：“三位小殿下，是在下错了。”

李承乾看了一眼李泰，那意思便是，他在跟你道歉呢，你怎么说。

李泰会意，随后看向了裴律师。

“你这个人，不要动不动就说别人没家教，明明是你先说我们乡巴佬的，我们也只是过来吃顿饭而已，一点饭，贵或者不贵，也只不过是一顿饭而已。”李泰说道：“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是是是。”裴律师连忙应声。

李复听着李泰的话，又看了看裴律师。

裴律师这个大人听到孩子的这番话，他应该感到惭愧。

明明连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王叔，我不生气了。”李泰看向李复说道：“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玩，不想因为这个耽误。”

“好。”李复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李泰的小脑袋。

李泰小时候还挺可爱的嘛。

“裴公子，既然小殿下不计较此事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李复说道：“裴公子，请便。”

“多谢小殿下，多谢泾阳王。”裴律师再次拱手道谢。

李复目送着裴律师离开。

“王叔，这便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吗？”李承乾问道。

“做错了事情的人要道歉，之前的事情，是他做错了，现在他来给你们道歉了。”李复说道：“但是啊，他来道歉，也是因为你们的身份非同寻常，而并非他真心的悔过，下次如果遇到这样事情，他还是会这样，他啊，这叫看人下菜碟。”

“其次，咱们这算不上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不与他计较，是因为青雀说的对，你们出来玩一趟不容易，咱们没必要因为这个人而影响咱们的心情不是，暂时且放下。

你们在外面遇到的事情，你们阿耶都会知道，到时候，王叔和阿耶会来处理后续的事情，你们就无须操心了。”

用完饭，李复带着孩子们回了泾阳王宅。

而酒楼之中，裴律师回到雅间之后，封言道已经离开了，只是让人给他留了话，说家中突然有事，就先回去了。

裴律师坐在雅间中，这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今日，算是白跑一趟，还撞上这么档子事儿。

这封言道，有些不厚道了。

既然能出来赴约，便是已经安排好府上的事务了，临时有事，呵呵，场面话罢了。

裴律师坐不住了，他要回家，将今天的事情跟父亲说一说，此事，太子殿下一定会知道的，到时候宫中那边，还指望着父亲去周旋一二。

另外，陛下面前的话.......

裴律师想着让自己的妻子临海公主回宫一趟，就当是看望她的父亲了。

封言道匆匆回家，回的却不是他和淮南公主的府邸，而是去见了自己的父亲封德彝。

封德彝知道儿子去见裴律师了。

如今裴家也算是遇到了一道坎儿，若是能跨过去的话，往后就无须担心了。

虽然裴家不是现太子这边的人，但是其势力，也不可小觑。

如今的裴寂，可还位居司空呢。

封家如何，知道内情的，便只有封德彝和封言道。

明面上，当初封德彝是秦王府的人，但实际上，他暗中是支持前太子李建成的。

谁能想到，天策府司马，受秦王礼遇，时常向秦王进献效忠之策，但是暗中却是依附太子李建成。

封言道知道自己父亲当初行事，说起来，这是脚踏两只船，不过，他们的事情做的隐秘，外面的人谁都不知道封家与前太子暗中有来往。

可以说，在朝堂博弈上，不管最后谁赢了，封家都能保证自身安然无恙。

前提是，不能让如今的太子知道。

毕竟，摆在明面上的，封家可天策府的人。

因此，今日得知裴律师与卫王有了冲突，封言道不敢多想，就赶紧回家了。

裴家是明面上的危险，封家，也是行走在刀尖之上。

只不过，没有被别人知道，那他们就是安稳的。

但越是如此，有些争执，他越是不能被牵扯到其中，甚至连站出来说句话，他也不敢，因为心中有愧，有怕，所以不敢光明正大。

“此事也是给咱们一个警醒啊。”封德彝说道：“儿啊，往后在长安城，为人处世，一定要谦虚低调啊。

现如今咱们家看似无恙，但是有些事情，经不起细细查探，真若是被人盯上了，有心想要对付咱们，当年的事情，想要翻出来，并不难啊。”

封德彝说罢，叹息一声。

他知道李世民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连前太子和齐王的谋士都能赦免，不予追究，甚至还重用魏征。

但是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心胸宽广上啊。

封德彝在朝中也并非没有对手，因此，这些年来，他一直小心谨慎，秦王成了太子之后，萧瑀成了左仆射，而萧瑀跟他的关系，并不好。

说起来，这也是封德彝自己作的。

私底下议事，两人明明说的好好的，一旦到了皇帝面前，封德彝便说站出来说出相反的主张。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将萧瑀气得不轻。

都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萧瑀是君子，所以，他不屑私底下针对封德彝，封德彝这才在朝堂上安稳到今天。

萧瑀偏向秦王那边，而封德彝暗中支持太子，所以他才找机会在皇帝面前，刺激萧瑀，谁让萧瑀耿直且脾气不好呢？针对他是最容易的。

“父亲，那裴家那边，怎么办？”封言道问道：“下次若是裴律师再请儿子去吃饭，儿子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