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试探
夜晚。
烛火通明的卧房里。
杜兰和洛瑞妮坐在橡木桌旁交谈。
“孩子，你能找出家族里的叛徒，我很欣慰。但是后面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烈士家属都留下来？你要知道我们的城堡并不需要这么多仆人。”
“母亲，光靠接济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想想，他们这次没钱了，我们用钱接济他们，下次他们没钱了怎么办？我们还接济他们吗？如果下下次又没钱了呢？”
洛瑞妮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觉得下一次我还会出钱接济他们。作为领主，我们能接济他们两次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孩子，你不会以为作为领主，就必须要一直接济领民吧。
你也太仁慈了。
你要记住，领主和领民之间，也是一场权利的游戏，太过仁慈的执棋者，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杜兰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平时善良的母亲怎么……
“母亲，您虽然接济了他们两次，但是有没有想过他们如果没有活路了，会走向极端呢？比如煽动他人暴动？”
洛瑞妮背对着烛光，脸庞隐于阴暗里，幽幽说道：
“如果真到了这一天，只能考验我们卓雷尔佛德家族的实力了。我们家族能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也是通过血与火的洗礼才获得的。这也是我一直想要你成为骑士而不是先知的原因，因为身为伯爵，就必须要有守护领地的实力。”
杜兰狐疑的看着洛瑞妮。
‘今天她怎么了？’
‘难道来大姨妈了？’
‘不对劲，不对劲。’
‘可惜【感知恶念】的能力只能对执掌者产生恶意才会被触发。’
‘呃……莫非是家族骑兵将自己浪的事告诉母亲了，让她知道自己喜欢看杀羊，以及动不动处死叛徒。’
‘那么，她在诈我？！’
杜兰想到这里，说话慎重起来。
“咳……”
“要是真有这一天，我们必须要用武力解决掉他们？？？
这样太残忍了，唉～”
杜兰叹了口气，装作于心不忍的样子。
洛瑞妮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这是无奈之举，你只要想着，贫民的性命如同草芥，今日枯萎了，明天又会从其他地方冒出来。
不要把他们当作人，你就可以慢慢适应了。
再说了，他们都当暴民了，就绝对不能饶恕。因为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
杜兰震惊。
这番理论居然和前世某些狼灭的观点如出一辙。
洛瑞妮不会也是穿越者吧。
他忽然有点分不清这是不是洛瑞妮的真实想法了。
甚至他自己的脑海中也出现了两个不同的声音。
他的脑海中一个小魔鬼冒出了头：“这样的母亲好威武霸气啊！”
“赶紧让领民暴动起来吧，这样你就可以趁机获得更多的灵魂能量了。”
“难道早日成神它不香嘛？”
一个长着小翅膀的天使一脚踹翻小魔鬼。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要想成为至强者，绝不是靠一个人单打独斗就能成功的，在变强的路上，你需要更多的助力。不要忘了，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神灵，你在不暴露魔戒的情况下，除了个人武力，还可以依赖其他人的力量，所有你需要更多的拥护者。
民心不可失啊！”
杜兰觉得小天使说的更有道理，这和自己的信念更为契合。
杜兰坚定道：“他们是我的领民，我不能让他们走向绝路，更何况他们是为了卓雷尔佛德才走投无路的。”
“如果要我抛弃他们，我心难安啊……”
洛瑞妮笑了，笑得很开心，她捧起杜兰的脸亲了一口。
“我的孩子，你真是一个好人！
我相信你会继承你父亲的意志，让卓雷尔佛德发扬光大的。”
杜兰眼底深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果然他猜的没错，母亲是在套他的话呢。
不过，他也没有说假话，他就是这么的善良。
他大胆的认了。
杜兰假装诧异道：“母亲，您之前……”
洛瑞妮轻笑道：“之前是我在考验你，想看看你到底会如何选择。
作为一名合格的领主，最关键的是要有自己的主见，而不是受其他人的影响。
哪怕是身边至亲之人，也不可以。
我很高心你能坚持内心的良善，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做一个有主见、有仁心的领主。”
洛瑞妮抚摸着杜兰的头发，继续说道：“领主能不能当的持久，不是看占领的土地有多大，收藏的财富有多少，而是看有多少领民愿意追随你。
当你面临困难时，也只有领民会真心的帮助你，甚至愿意为你效死。
所以，你要将自己的领民当作亲兄弟，当作家里人，在他们有困难时，竭尽全力去帮助他们。
好了。
今天晚上的这些话，就是我为你准备的课程内容——不要受他人影响，坚定信念，做一个有主见的人。”
洛瑞妮顿了顿，说道：“我是你的母亲，孩子，你可知道母子连心？
我很早就发现你内心藏有暴戾，但是又善于隐藏，我本来还挺担心的，不过你今天的表现令我刮目相看。
孩子，如果你内心真的住着一头怪兽，请记住母亲今天说的话。
永远、永远不要将内心的怪兽放出来，不要去做让自己无法挽回的事情。”
杜兰头皮麻了。
心里狠狠地触动两下。
重重的点头。
“母亲，你放心吧，我超乖的。”
洛瑞妮开心的拍拍杜兰的头，“好孩子。”
看着杜兰漂亮的脸蛋，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对了，你之前从外面带回来那么多奴隶和战马，现在又要养这么多仆人。每天人吃马嚼的，我担心还不等士兵将田地开垦出来，家里的钱粮就已经用光了，所以我想先卖一批马出去，换成粮食。”
“卖马？”杜兰皱起了眉头。
“唉，是啊，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各地的粮食价格都在暴涨，我们养不起这么多战马，不如拿来换一些粮食更好。”洛瑞妮说道。
杜兰嘴角上扬，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算事。
他现在最多的就是钱了。
就这些天，苏达列又为他赚到了不下于十万金币的财货。
如果再加上魔鼠、渡鸦这些魔仆，那收获就更多了。
不过，要想个办法将空间里的财货一步步挪出来才行，而且还不能让人察觉出异常，该用什么办法呢？
杜兰灵光一闪。
是时候启动比博、汉斯这两位魔仆了。
他们在烛光之城应该已经帮自己买下很多奴隶了吧。
杜兰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洛瑞妮诧异道：“你想到办法了？快说说。”
杜兰坏坏的笑道：“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欸？”
“你这臭小子，又保持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