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谣言

司总无意中对着二五眼说了几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几句话可给爱造谣的是非者提供了素材。首先是司总对二五眼的称呼，因为司总的声音是非常有磁性的男中音又是南方人说普通话，说的特别好听，这称呼也优美。他说：“小甄呀。”这三个字一出口就惊呆了隔断那边的三个人。

表情最为夸张的是二车间的李付主任，她本身就是一张大嘴，此时她张着大嘴，瞪着眼睛，心里想：“二五眼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没有人知道她姓甄，此时这么有身份的人叫她小甄还带上了一个呀字！”贾克敏也十分惊讶：为什么人人都讨厌的二五眼会受到如此的待遇，这称呼足以说明司总喜欢她吗。苗主任一看这两人的表情，拉起两个人就往外走，一直回到了一楼、一进楼口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苗主任说：“哎呦，瞧瞧你们两个人那个没见识的样子，丢不丢人呀，要是依我看，这个二五眼还真有点道行，不服不行，你就看看她所做的这些事吧，再看看你们俩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差距很大，我说咱们单位总是亏损干不好呢，大多数都是你们这样的庸才。”贾克敏不服气：“哦，我们都是庸才，你不也是元件厂的吗，你就不是庸才啦。”苗主任得意的说：“你没听见二五眼说吗，我是多面手，我告诉你们，我其实在这个工厂里干特别窝囊，我的才华没有得到发挥。”李付主任并没有搭理苗主任，她已经沉浸在联想中：小甄呀，多么亲切的称呼，这要是简单的关系，能这么叫吗？如果不是简单地关系，那么是什么关系呢，啊！难道是那种关系？不对呀，司总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能看上二五眼呢，如果不是那种关系，司总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对她这么好呢？于是她推了推贾克敏：“你说二五眼跟司总什么关系？”贾克敏说：“我觉得他们好像不是很熟，这件事我也很奇怪，从表面上看就是一起修机器呗，那还能是什么关系呀。”苗主任对着李付主任笑着说：“你是不是又往男女关系上想啦？我告诉你没可能，你知道人家司总是什么身份吗？人家不仅是教授级高工还是这个行业的国标撰稿人，这种搞学术研究的人看待事物的视角和理解问题的见解和我们不一样。”李付主任不屑一顾的说：“有什么不一样的，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学问再大，性别也改变不了，改变不了就有异性相吸的问题，我看他们现在接触少，等以后接触多了还不知道这个二五眼会出什么幺蛾子呢，反正我对她没有好印象。”

隔断这面的人们很忙，好不容易司总和曹工都在现场，二五眼可不能让他们闲着，一帮人忙忙碌碌的很快就到了晚上，又该吃晚餐了。虽然晚餐不会吃大餐，但是毕竟是这么多张嘴呀，一顿晚餐起码也要几十块钱，一提钱二五眼就头疼，她想尽管吃饭花钱很心疼，但是该请的人还得请，她想这顿饭必须把王主任叫来，因为王主任来了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第一落个人情，第二可以到《事妈餐厅》去赊账，因为餐厅租的是元件厂的房子，王主任可以在房租上给他们偷偷的实惠一点，王主任替二五眼提出来赊账的要求，老板和老板娘都会卖个面子。

还是来到《事妈餐厅》，其实附近也只有这么一家吃饭的地方。这晚餐再次也不能比午餐更次了，再说了曹工是个馋酒的人，累了一天了，怎么也得加两个菜、来几两白酒吧，要不然说不过去呀，一咬牙要了四个凉菜、两个热菜，一瓶普通白酒，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对这顿饭还是比较满意。吃饭时司总问二五眼：“小甄呀，咱们附近有没有便宜一点的饭店带住宿的那种，我们今天晚上住的近一点，明天早上吃完早点就过来，这样节省时间。”二五眼这时才意识到真是钱在前面、人在后面呀，哪一件事不得花钱呀，没办法到如今牙掉了也得吞肚子里去，就对司总说：“我们住的离这里比较远，对这里不太熟悉，还真是不知道附近哪里有住处，我现在就去问问老板娘。”说着就往厨房走去，因为这里的厨师嫌钱少辞职不干了，跑堂上菜的小妹妹也跟着厨师跑了，气的老板心脏病犯了，今天没到店里来。今天老板娘临时当起了厨师、跑堂、还兼职清洁工。好在这几天小饭馆吃饭的人很少、不太忙。还别说这老板娘还真有两把刷子，手底下麻利不说，菜的炒不比厨师差。二五眼来到后厨房看见老板娘正忙着呢，也不好意思上来就问，于是就帮助她给邻桌的客人端了两盘菜，回到后厨时聪明的老板娘说：“有事是吗？不就是赊账的事吗，我都跟我们当家的说了，以后你们就是月结。”“谢谢老板娘，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想问问附近有没有不太贵的住宿，我们请来的技术人员今天晚上要住下来，可是不知道哪里有住处。”老板娘人还是真好，她仔细的想了想说：“太近的地方还真没有，因为我们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比较荒凉。可能往西边走大约800米的地方有个叫紫花苑的饭店可以连吃带住，你们对这里比较生，肯定大晚上的不好找，我给我弟弟打个电话，让我弟弟开着面包车送你们去。”“谢谢，太感谢了。”老板娘说：“我这还有几个菜没炒呢，等我炒完这几个菜我就给我弟弟打电话。”二五眼说：“好嘞，现在你就炒菜，我给客人端菜、收拾桌子，等这一波客人的菜上齐了，您就帮我给弟弟打电话。”“得嘞，就这么办啦。”于是两个人就跟配合了多少年的老搭档一样忙乎起来。

司总、曹工和阿银、王主任他们看着二五眼跟老板娘配合默契的样子，都表示很惊讶。司总用充满欣赏的眼神看着忙碌的二五眼对着曹工说：“这个小甄太有意思啦，我觉得她真的是个人才。”曹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司总。此时王主任推了一下阿银用小小的声音说：“听见了吗？”阿银点了点头：“听见了。”“你说司总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呀。”“我觉得不可能，这也太不匹配啦。”二五眼根本不知道那几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别说没听见，就是听见了，她也不会在意的，她现在就是一个目的，把司总和曹工给安置好了。

过了大约有一个来小时，老板娘忙完了，她是个开朗、爱帮忙的人，说到做到，拿起柜台上的电话：“老弟，干什么呐，姐姐这里有个朋友客人从外地来了，你看看有没有离咱们这边近一点的住处，能提供早点的那种。”电话那边的弟弟也是个极为热心肠的人，就说：“没问题，你老弟马上就到。”不一会儿，老弟就开着一辆面包车过来了，好家伙这老弟一张大黑脸染着一脑袋绿头发，一进门吓了大家一大跳。这幅模样跟细皮嫩肉、娇滴滴的姐姐怎么会是一个娘生的呢，可就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弟。老弟特爽快：“人呢，上车上车，都跟我走。”阿银拽了拽王主任的袖子：“这种人靠得住吗？”王主任笑着说：“没事，别看捯饬成这样，但是人特别仗义，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特够板。”于是大家就都上了老弟的面包车，这老弟一脚油门，面包车“噌”的一声就窜出去了，老板娘跟着车后面喊着：“慢点、慢点。”其实这话说没说都一样，老弟根本没听见。

很快到了紫花苑，老弟的车一停就长长的按了一声喇叭，这大喇叭一叫唤，里面马上就跑出来一个小伙子，赶紧给老弟把门开了：“大哥，您来了，这么晚了，您有事啊。”“当然有事啦，没事大晚上的跑你们这里来干什么，我有几个朋友今天晚上住在这里，好好照顾着。”小伙子赶紧把后面的车门拉开，把大家一个一个的扶着下了车，关上车门快步走在前面领着大家来到了服务台进行登记。这时候二五眼才想起来自己口袋里没有钱了，就说：“您这里能赊账吗？”前台女服务员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二五眼：“这事有赊账的吗？”这时老弟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五眼心里想：这不是摘我的眼罩吗？姐姐这是介绍的什么人呐，刚要发作，司总掏出来一叠100元大票说：“先交押金是吗？”马上气氛就缓和了下来。

安排好司总和曹工以后，老弟还是真不错，开车把二五眼、阿银、王主任一、一送回了家。只是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因为他认识王主任，他不能得罪王主任，姐姐还在人家地盘上开着店呢。他恨透了二五眼，也瞧不起二五眼，心里想一个 女人长得这付德行、口袋里还没钱，出来混什么混，看着二五眼就想骂街，看在王主任的面子上他忍了。

转天一大早二五眼就哼着小曲来到办公室，一边吃早点一边看报纸上的新闻。这时候王主任拿着文件夹来了：“哎呦，您的心情不错嘛，我本来不想打搅你快乐的心情，但是本人职责所在没有办法，该交水电费和蒸饭费了，这是缴费单子。”二五眼拿过单子一看：“你们厂可够黑的，人家水电费都是有国家规定标准的，你们这水电费这么贵还不说，怎么还收蒸饭费呢，我们什么时候蒸饭啦？”“后勤的人说的，你们每天都在我们蒸饭箱蒸饭。”“那不就是热一下吗。”“只要往蒸饭箱里放就视为蒸饭，因为那蒸饭箱是固定钟点开，固定钟点关，只要往里面一放就是那个时间，我没有办法呀，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二五眼说：“没事，反正现在我也没有钱，今天给不了，过两天行吗？”“行、行，这点事我还是能主的了的。”二五眼一听今天可以不缴费，特别高兴，过了一天是一天呀，也许明天就有钱了呢。于是就拉着王主任的手说：“跟我坐会儿，说会儿话。”

王主任乐呵呵的坐在了破凳子上，跟二五眼聊起天来：“哎，我说你够能耐的呀，真是想不到你还真的把司总给搞定啦。”“嗨、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一直到现在我都跟做梦一样，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你说我怎么这么走运呀，没想到司总亲自到我这个小地方来，我、我真的遇贵人了，司总就是真正的贵人，我感谢你介绍我认识王大师，王大师的预测还是挺准的哈，我觉得王大师真是太神了，他怎么能知道没有发生的事呢。”王主任说：“这个王大师就是有道行，他还跟我说你最近走桃花运，但是这个运势很短，从司总来了以后，我看你就特别激动，我再说一遍你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还有其他的想法呀，要不然怎么总是这付表情呢，一提司总你脸就红了，看上人家了？”二五眼看着王主任的眼睛说：“没告诉你吗，我有家呀怎么能随便看上人家，再说人家能看得上我吗？”“但是今天早上我们厂就有人说你此刻满面春风、面若桃花、可能已经把司总搞定啦，有人看见你跟司总说话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跟平时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一样。”二五眼无奈的对王主任说：“还是那句话如果我长得漂亮，我肯定会想若非非了，但是就我这自然条件不敢瞎想。”王主任表情夸张的说：“你说你不敢瞎想，可是别人不信啊，人家都说啦，你这是没模样呀，那要是有模样，连国务院总理你都敢下手，我就想啊你要是长得漂亮是不是还真得想办法勾搭有钱有势的人呐，不过我的天呀，你现在真是跟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还真是少女怀春脸啦！他们都说这司总绝对不会是仅仅因为你的一个电话就来了，那绝对是你使用了手段，不然的话，怎么有可能他伤都没好就过来帮你，人家可是有身份的人啊。”二五眼笑了：“有什么身份呀，不就是个高级工程师吗？”王主任笑着说：“你口气够大的，你认识几个高级工程师呀，我希望你是个能耐人，今后发达了别忘了我就行，我走啦，我还要收水电费去呐。”说着王主任走了。随后二五眼也关上办公室的门，准备先上个厕所然后下楼到车间去。

她到厕所里，关上小门子蹲在蹲坑上做大官儿，这些日子，二五眼根本就没怎么吃蔬菜，跟别提吃水果了，所以每次做大官儿的时候都很困难，没办法都好几天了，今天再不行可能就憋出病来了。早上她吃了牛黄解毒丸，觉得这会儿可能会蹲的出来，就一直蹲着等着排泄。这个厕所一共有5个蹲坑，一开始二五眼进来时还没有人呢，她就摘了一个最里面、最干净的坑。这时走进来两个女工，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工说：“马姐，你说的那个事是真的吗？”马姐说：“绝对是真的，人家有人看见啦，二五眼主动的亲人家司总，司总开始不愿意来着，后来二五眼对人家摸完了这里又摸那里，男人这种东西你都结婚了，你还不知道吗，禁不起这个，后来就干了呗，二五眼跟司总一边干一边说，司总呀，我也不是卖的，别看我长得不好看，但是我心灵美呀，这女人只要是美就对得起男人，您说对不对，我也不找您要钱，您呀就把我租下来的那台进口机器给弄好了，以后您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我随叫随到，结果司总就全力以赴啦。”年轻女工说：“原来是这样的呀，这么难看的女人都要，看来司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二五眼一听肺都快气炸了，她刚想出来质问两个造谣、传谣的女工，没想到这时候牛黄解毒丸药力发作了，一泻千里的感觉让她感觉痛快的同时，暂时忘记了那两个女工。

不管怎样，二五眼遇贵人这件事在元件二十五厂传开了，都说二五眼不简单，认识司总没几天就把人家拿下来了，最主要的是二五眼还是个其貌不扬的丑女人，真敢下手呀，这下子这个厂长期以来没事干的女工们可有谈资了，传来传去的、连男女之间的过程都编的跟真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