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黄少的痛苦
二五眼说:“黄老板就是一个伪君子,小景年幼无知,再说人家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结婚多年了,他自己不知道吗?两个人亲密接触了那么长时间,他为什么不提家庭的事,小景不知道他有老婆、儿子,他自己知道吗?小景为什么追他,那是因为他吃透了小景,把小景拿捏的死死的,表面上看是小景追他,实际上是他看上了小景,设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骗了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他跟前妻结婚时他就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就是一个没有钱、没有城市户口的穷光蛋。”
第二天上午10点多钟阿银拿着几张图纸进了二五眼的办公室。二五眼正等着她呢,见到阿银拿着图纸进来赶紧问:“怎么样联系到合适的加工单位了吗?”阿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没有,人家都不愿意接咱们这个活儿,人家说你们这一件产品一张图纸,我们没有办法收费,收多少钱都赔钱,您还是找别的厂家看看吧。”二五眼也头疼了,她说:“这样的话、看起来我们还是要找乐米家加工中心做呀,早上我过去看了,他们那里停工了,我就奇怪了,你说老板两口子出事了,那不还有派工计划单吗?为什么不按照计划继续工作呢?”阿银说:“昨天老黄的小舅子过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电线都剪断了,没有电怎么生产呀。”二五眼说:“哦,原来是这样的呀,我还真不知道。我这是不了解情况瞎发言了,我这种行为就要用那句话来形容,那是一句至理名言,那句话这么说的: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阿银笑着说:“哈哈,我老板就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哪怕是自己犯了错误也不护短。这件事要不这样,我去家里找找小景,让她解决一台设备电的问题,把咱们的问题先解决了再说。”二五眼苦笑着说:“你真够幼稚,人家出了这样的事,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怎么顾得上咱们呢,你想想人家可能为了咱们这样做吗?你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这样的要求不是找难看吗?关键是他们如果能恢复的话、就会全面恢复,请一次专业电工就全部解决了,人家不可能专门为咱们解决这个问题,你这种想法太幼稚了,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不为名不为利,专门为你们的利益,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咱们不抓紧时间也不行,这种设备在南方早就引进了,而且遍地开花了,这项技术在南方已经很普及。这样一来竞争者会越来越多,如果不抓紧时间,我们可能就会被市场淘汰了,到那时候真是水中捞月一场空。阿银你还是再去乐米家加工中心看看,你去了也只是了解情况,没有人就算了,如果碰上他们的人也别提咱们的事。说不好他们能迅速的达成谅解协议呢,起码他们恢复生产能力以后,我们要第一时间知道。”阿银说:“行,我再去看看,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好解决。您看吧,这件事完不了,老黄的儿子和小舅子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个儿子一天到晚的甩闲话、骂闲街。今天是小舅子来了,说不好哪一天,黄少在外面玩儿够了、回来了,就会接着闹呢。”二五眼说:“黄少回来闹那是肯定的,那医院里躺着的是人家亲娘呀。谁让小景当小三呢,要是正正经经的搞对象结婚,会有这些祸事吗?但是从我们的角度来讲,生产进度最重要,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加工单位,我们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乐米家加工中心尽量尽快恢复生产,只要他们的生产经营能够继续下去,他们还能缓起来,老黄有这个本事。”这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二五眼说:“我们去锅贴居吃点锅贴吧。”阿银马上高兴起来:“好啊、好啊,我最爱吃那里的大馅锅贴了,以前在老家时我都没听说过这种食物,更别提吃过了,上次您带我去吃了以后,我就觉得特别好吃。”二五眼说:“这样的小事,实在是太好实现了,走,现在就去吃。”
午餐之后,阿银一个人来到乐米家加工中心。她本来以为会看到这里一片狼藉,早就不见了黄老板和小景的身影。令她没想到的是,大门并没有上锁,而且一推门,立即印入眼帘的是:乐米家加工中心里一片繁忙的景象,所有的成员一个不拉、全部都在现场,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手里的活儿。老黄戴着一个镜片的独眼眼镜,胳膊上打着夹板,两条腿一瘸一拐的,正在指挥着工人们干活呢。阿银正愣神的功夫,听到了小景的声音:“阿银姐,我在这里呐。”阿银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瘦弱的小身影正蹲在一个机器后面的角落里,收拾散落在地上的小零部件、和工具呢。阿银看到小景可怜的样子,她的眼泪瞬间就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了。小景又喊了一声:“阿银姐!”一下子扑上来,趴在阿银的肩膀上“呜呜”的哭起来。瞬间干活的人们停下来手里的活计,齐刷刷的眼神全部投向了两个抱在一起的女人。黄老板一看赶紧说:“上楼、上楼,两个人上楼说话去。”
姐妹俩一前一后的拉着手顺着狭窄的小楼梯上了楼。到了小二楼,小景又哭起来了,一边哭一边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偿还的还不够多么?还是不能放过我们,这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阿银劝说道:“小景别难受,一切都会过去的,坐下,咱们说说话,这样你心里可能还会好受一点。”令阿银万万没想到的是,小景一句话也没说站起身来,走到文件柜前,又取出来那套闪着金光的咖啡具,她小心翼翼的将闪着金光的咖啡具端到茶几上,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一张桌子旁边,拿出研磨咖啡豆的手工小机器,默默地一圈一圈的研磨起来,小景的行为令阿银惊讶。她心里想: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这种举动呢,太不符合常理了,这是不是受刺激得神经病了?怎么刚才还哭呢,现在又去磨咖啡豆了呢。于是站起来悄悄地走到小景身边,小景并没有察觉到阿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旁,旁若无人的继续磨咖啡豆,虽然还没有煮咖啡,但是屋子里此时已经飘出了独特的香味,阿银看到小景成串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往下淌着,这咖啡豆应该是早就研磨好了,但是小景毫无察觉。阿银明白了,这是 她的一种发泄方式,没有打搅她,也不想劝她,因为现在任何语言都很苍白无力,只有让她自己慢慢的消化这件事,然后慢慢的化解。想到这些她默默地回到沙发上,无声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就这样过了大约有30多分钟。小景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扭头,看着阿银说:“我是研磨了好长时间吗?你这样等着我,你烦吗?”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煮咖啡,这时小二楼上已经飘满了咖啡的香味,好像这空气当中的咖啡香味瞬间带来了一种温馨、温暖,化解了许多烦恼,此时的小景好像好受了许多。她端起咖啡壶慢慢的走到茶几前,就跟上次一样双膝跪地,开始往小杯子斟咖啡。两个小杯子里冒着香气的咖啡好像有一点点治愈作用,小景挂着泪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尽管这笑容很勉强,但是阿银看着心里好受多了。本来不应该同情第三者插足的小三,阿银也觉得自己站在小景这一边本来是不光彩的,但是两个人的关系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她并不是同情小三,要和小三站在一起,而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把她们联系到了一起,这感情是在工作当中建立起来的,没有办法。当前最大的问题需要人家帮助解决,何况两个人之间在这件事之前,已经建立起了很好的感情。这时候小景说:“昨天晚上他儿子把我们家给砸了,他说他妈妈的病情恶化了。”阿银说:“报案了吗?”“没有,这样的事怎么能报案呢,老黄的前妻可能又要手术了,他儿子非说是我给气的,这要是 一报案,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小三了,算上这次,我们已经搬了三次家了,以为这次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们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找到了。”阿银站起来,走到小景身边要把小景扶起来,没想到小景拒绝了。她说:“别扶我,让我跪着吧,我这样跪着心里好受,跪着的时候那些幸福的时光就像演电影一样不断的在我眼前呈现,我才感觉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我记得第一次我们一起吃饭就是在他的宿舍里,那天他的右脚扭伤了,脚踝的囊液挤出来了,脚踝外面鼓了一个大包,他疼的坐在小板凳上吃不下去饭,我就跪在地上喂给他吃,他激动的热泪盈眶,他说这个时刻是他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时刻。”然后小景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他说此生死而无憾,他说小景你是我一生中寻找的那个人,在你面前,我才觉得我是个男人,他说他原来住在妻子娘家的房子里,活的像一条狗,动不动就要罚跪,他把我搂在怀里问我,如果我一贫如洗,净身出户,你还爱我吗?”小景抽泣着、讲述着,阿银已经产生错觉了,她竟然觉得小景和老黄之间的爱很纯真。她从茶几上的小盒子里取出来几张抽取纸,递给小景,自己也抽取了几张,因为此时她已经和小景一样泪流满面。她现在听到的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她很受感动,感动之余还想帮小景做点什么。这时小景抽泣着又开始讲了:“我对我的黄哥哥说,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个鬼,不管你是穷困潦倒,还是富甲一方,我都会跟着你。你说吧,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你去。我的黄哥哥说,如果你真是爱上了我,想跟我共度一生,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因为我很贫穷,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一个穷光蛋,你愿意吗?我说我愿意,他说那好,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离婚娶你吗?今天我告诉你,我下定决心,我离婚,然后我娶你。我说今后我们吃饭的时候,我会跪着给你盛饭,只要是伺候你的吃喝,我都会跪着的。我黄哥哥说我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今后挣一分钱都会掰成两半,一个大半、一个小半,大半给我、小半留给自己,不用我伺候他,他做饭、洗衣一切家务事都会做,也不会让我跪着给他喂饭吃,他说他心疼我。”此刻阿银被小景和老黄的爱情故事感动了。
自从黄老板的小舅子在公司门前挂了条幅以后。黄老板就受了刺激,每天晚上不能入睡,只要入睡就会梦到那个条幅:“狗男女、搞瞎八、害正妻、夺人命、良心何在?”昨天晚上老黄又梦见这个条幅了,在梦里:这个条幅还一会远一会近的,变换着距离,一开始是变换距离,后来就是变换颜色,一会变成黄色,一会变成绿色,后来干脆变成了鲜红的颜色,再到后来那条幅就变成了鲜血浸透过一条带子,在空中飞舞,后来那条带子变成了一把利剑直接插向他的心脏。然后老黄的小舅子一副横眉冷对的表情怒气冲冲的对着看热闹的人们大声的喊着:“这对狗男女,臭不要脸搞破鞋,我姐姐一忍再忍,结果呢,忍得小三上了位,忍得小三当了老板娘,姓黄的、没良心的狗东西,现在我就劈了你!”老黄“啊呀”一声惨叫就醒了,醒了以后再也无法入睡。
乐米家公司黄老板的儿子最近很痛苦,他和一帮哥们游览了一遍祖国大好河山以后回到了家里。从舅舅那里得知妈妈又住院了,这已经是10年来第九次住院了,如今妈妈的第二个乳房也保不住了。黄少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如同五雷轰顶,一下子就炸了!
他从一出生就是奶奶、爷爷、爸爸、妈妈的宝贝,他都好几岁了每天还要叼着妈妈的奶头睡觉,不叼着就睡不着觉。奶奶疼这个大孙子,一直不让妈妈给他掐奶,后来奶水不足了,他吸不上来奶就使劲的咬,把妈妈的奶头都咬破了,每咬一口、妈妈就疼的“嗷嗷”的叫。每当这时候黄少就会咯咯的笑个不停,妈妈为了哄儿子高兴多疼都忍着,虽然儿子咬的她疼的钻心,但是儿子以此为乐她就高兴,肉体是疼的、心里是甜的。就这样一直到4岁上幼儿园才不得已把奶掐了,记得掐奶的那一天,妈妈的乳头上抹上了黄连,他哭的死去活来,妈妈一夜一夜的抱着他,给他唱歌,一边唱歌,一边流泪,泪水滴在他小小的脸上,妈妈就不停的亲吻着他的小脸。等他长大以后奶奶经常给他讲这些故事,因此这些事情就深深的印在了黄少的心里。
这一幕一幕甜蜜的儿时记忆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放大着回放着,更加增添了他对父亲的憎恨。这几天他一直住在医院里给妈妈陪床,把爸爸雇来的护工辞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碰一下亲爱的妈妈。妈妈醒了,看着疲惫的儿子心疼的说:“儿子,你瘦了,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空气不好,别总在这里呆着。”黄少抽泣着说:“妈,您说什么,我怎么能留您一个人呆在这里,儿子会一直留在这里陪着您。”此刻妈妈的眼里也充满了泪水,但是她极力的克制着,不让儿子看到。她说:“儿子,妈妈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总有离开的一天,妈妈希望在我活着的时候看到你和你爸爸和好,因为那毕竟是你的亲爹。”“妈!您说什么,您的病能治好,现在医疗技术先进了,没有医生治不了的病,再说您只要手术做的彻底就不会再扩散了。妈!您要是疼儿子,您就一定要好好的配合医生治疗。没有您,我可怎么办、我可怎么活啊。”妈妈用那双枯瘦的手拉着儿子的手,用力的点着头。她怕儿子伤心难过,尽量控制不让泪水流出来,但是这怎么能控制的了啊,止不住的泪水像柔软的利剑直戳进儿子的心房。他一把搂过了妈妈,泣不成声的哭着,病房里的人不管是病人、还是家属本身心情就是压抑沉痛的,受到这种感染也都跟着哭泣着。医生、护士看到这种场景非常难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但是,职业的理性使他们头脑清醒,一名护士长赶来,对大家说:“肃静,病人是不能激动的,这对她的治疗和康复很不利,病人需要休息,家属请马上到外面等候,谢谢。”
儿子走出病房遇见匆匆赶来的黄老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冒着愤怒的火焰:“你现在不是我爹,你是我的仇人,我告诉你和那个小妖精,我妈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剁了你们两个狗男女,给我妈妈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