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朋友

二五眼的小学同学、闺蜜小米到了KtV豪华包间以后，觉得自己来到了人间地狱。她想立刻离开这里，于是她拉起丈夫的手就往门外走，没想到小姐苗条的身躯挡住了包间的门。小米说：“起来，好狗不挡道。”小姐呵呵的冷笑了两声。然后说：“你粗俗无礼、需要教育，但那不是我的职责范围，我此刻的职责是，摸了就是摸了，把该给的钱交给我，我就放你们两个走。”小米气愤的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勾引了我的男人，还找我要钱做梦去吧！”小姐不慌不忙的说：“我告诉你，这里是生意场，我念在你老公是我老朋友的份上，我已经给他打折了，现在的情况是你老公摸我了，你就得付钱，不付钱也行，你看看你上的了电梯吗？这里的安全通道都是锁着的，你想走楼梯你都走不了，你有本事走一个试试。”小米说：“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你干这个不就是让人摸的吗，你让多少人睡过还不知道呢。”小姐优雅的点上了一支细支坤烟，冲着小米的脸很挑衅的吐了一个烟圈，小嘴儿努了努。然后说：“姑奶奶我今年已经19岁了，干这个也有年头了，你这样的傻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跑KtV找老公你脑子坏掉了吧？说吧，是给钱走人呢还是让保安把你们带到派出所去呢？”小米简直是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是自己老公的老朋友啦！还有，怎么还想让保安把自己给带到派出所去呢？这是什么道理呀，一个出卖灵魂的人竟然要把正派人送到派出所去，太匪夷所思了！小米气得直哆嗦，她说：“你以为派出所你们家开的，派出所是管坏人的地方，应该把你们这些小姐送进派出所！”小姐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小米的脸上了，冲着小米的脸又吐了一个烟圈，然后嚣张的说：“谁赖账谁就是坏人，坏人就要抓起来，我一个电话警察叔叔就会过来把你抓走、你信不信！我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就不让警察叔叔抓你了。”这时候和杨老师一起来的朋友站起来说：“都是老朋友了，看在我们每次来都点你们姐妹的份上，别为难他们、这钱我付了。”说着掏出来200块钱递给小姐，小姐把钱挡了回去、没接这个200块钱。冲那个人笑了笑说：“我不是不给您面子，这钱该是谁付就是谁付。您给钱这算什么事儿啊？连规矩都不懂的人还来这地方玩儿，丢人不丢人呐？”老杨的朋友硬生生的把200块钱塞到小姐的口袋里，嘴里不住的说着好话，这件事才算完。

小米讲完这事的经过以后，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她是刚从死亡线上回来的人，她很虚弱呀。二五眼赶紧递给小米一个水杯，把水杯里的吸管放在小米的嘴里，小米吸了一口水，接着说道：“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们家老杨变化多大了，他现在根本就不在乎我，我把他拽回家以后，我让他跪下给我赔礼道歉，他不仅不跪还大声的对我喊，说我是泼妇，没教养。还说我不像个医生，我像个没知识的家庭妇女。难道说允许他在外边儿随便找找女人乱搞，那我就有文化啦？我就有教养了？我就不是家庭妇女啦？这什么逻辑呀。我气得要命就开始摔东西，人家老先生不仅不拦着，他还躲到门边上。他对我说：要砸就砸值钱的东西，摔个杯子呀，砸个碗的有什么意思呢。你说这不是拱火吗？他这样一说我就必须继续砸呀，我下不来台啦，好像是我犯了错误，我继续砸，他继续说拱火的话，我是一边哭一边砸，我真希望有个人来劝劝我，那个时候一劝我就不砸了。”二五眼说：“要是这样砸下去，这不得把家砸烂了吗？你自己找个台阶应该立刻收场。”小米说：“当时没有想法了，脑子都是空的，除了愤怒就没有别的事了。这时候孩子从姥姥家回来了，孩子可是救了我们的命。孩子看见我正在砸东西，冲上来一下跪在玻璃碴子上，冲着我喊着说：妈妈别砸了，我害怕。我终于下台阶了，我抱着孩子就哭起来。这时老杨过来了，把孩子拽走了，他没理我。所以我就割腕儿了。”二五眼说：“那你也不能割腕儿啊。你这要真死了，你闺女怎么办呢？”小米说：“就是啊、现在我很后悔。但是没有办法，已经这样。我得跟他离婚。”二五眼说：“离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要我说你要想继续过下去，那么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你不想过了，那就找个律师。打官司吧。”二五眼又和小米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这时手机响了，是阿银来的电话。二五眼接完电话以后，就对小米说：“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啊，我有急事现在必须马上回去，我明天过来看你。”然后匆匆地离开医院。

阿银今天心情太好了，她低下头看着郑经理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小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那个长着精致五官的小脸蛋儿。已经通红通红的都红到脖子根儿了。她说：“郑经理。怎么是您啊？”吴厂长打趣的说：“哦，你们认识啊？嘿、这可是真是太巧了啊，这世界太小啊，你们这个意思是不是老情人呢？”郑经理看着阿银通红的脸，就替阿银解围说：“我们是老朋友了，情人谈不上、是老朋友一点儿都不假，说起来就跟两世为人一样啊。”郑经理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阿银啊，没想到你们还干着这行呢。”阿银赶紧接过话茬说：“嗯，我们还是干这行，业务基本上还是原来那些业务，老板还是原来那个老板，在我的劝说下，她没回家。”阿银真是没有想到吴厂长带来的这个新客户，还是她原先的一个老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他的一个老情人，反正两个人的关系超出了一般的朋友，今天阿银心里太高兴了。

郑经理看着阿银，觉得这位老朋友是那样的亲切，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跟阿银在海鲜大酒楼吃饭的情景，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海鲜大酒楼》二楼雅座7号桌被人早早的预定了，晚上7点钟，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绅士风度的男士。稍后又来了一位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美女。这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就是郑经理，这位身材窈窕的美女就是阿银。

想到这里郑经理说：“哎呀！阿银小姐还是那么漂亮，一点没变。”然后双手再次的握住了阿银那柔软的小手。

阿银的手在郑经理的手里感到了男人的温度。她立刻回想起了那一天晚上他们俩那顿烛光晚餐。阿银喜欢郑经理，她觉得郑经理风度翩翩，又善解人意。她多么希望这个生意能够成功啊，如果这个生意成功了，她就可以和郑经理继续交往下去。没想到郑经理他们公司改制了，郑经理被调走了。阿银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老朋友，回想着那天晚上的情景：

窈窕美女对着那位西装革履绅士风度的男士撒娇的说：“我气都气饱啦，我还想吃什么喝什么，我们和你们原来的供应商还没接上火，就败下阵来。是不是你们厂长跟他们私下里有什么事啦，两头吃还要不要脸呀。”郑经理赶紧起身走到阿银身边上前握住她的小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张厂长还真不是那样的人。”阿银顺势撒娇的倚在郑经理的胸前说：“嗯、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呀？”郑经理解释道：“是这么回事，南方的产品进入了我们的市场，人家的产品从产品质量到价格确实很有优势，人家成品的成本是我们一个关键部件的成本，你说领导还能让我们做吗？是我们受到了冲击，牵连到了你们。”阿银仰起头来看着郑经理的脸。惊讶的说：“啊！你们这么大的国有企业，还有人敢跟你们争市场呀？你不是拿我当3岁的小孩子吧。”郑经理爱怜的对阿银说：“阿银啊，我怎么能把你当三岁的小孩子呢？我是拿你当小妹妹。你这么漂亮、可爱、我喜欢你，但是我不能欺骗你，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刚刚从大山里出来，有些事情你还不懂。现在已经是市场经济了，优胜略汰、谁的产品有优势，谁就胜出。咱们国家是在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我们这是改制，是以一种新的面貌去赢得市场。”阿银说：“那就是说你们被淘汰了，我们也跟着你们一起被淘汰了是吗？”郑经理解释道：“你这个说法对、也不对，你形容的不准确，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产品一直没有更新，我们现在的产品对于我们的地理位置来说是没有优势的，我们的原材料产地在南方，大的市场也在南方，我们进原材料时在路途上折腾一回，产品做好了，再折腾一回给运回去，简直就是劳民伤财，所以我们不变革就是死路一条。但是我们如果发挥企业自身优势、生产适合我们优势的产品，从长远的眼光来看，就是一件好事。这种阵痛早经历比晚经历强。原先的社会主义大锅饭，计划经济早就落后啦，原先是上面安排你们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我们身不由己。现在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能干什么、适合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对社会主义建设和发展有好处，有利于人民的利益你就可以干。”阿银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以后还是采购部经理吗？”郑经理说：“那要看领导的安排了，我觉得作为一个采购经理，我是合格的。基本上我们所需要的外购件儿所有的供应商、所在的位置，在我心里有一张地图。他们都在哪、哪家的成本最合适、哪家的产品优质、设备先进。而且服务周到，这些都在我心里装着呢。我喜欢做采购经理，而且我在做采购经理的时候，我是尽职尽责的，我也是有成绩的。但是如果领导认为我不合适，不给我安排这个岗位，那我也没有办法。安排的不合适我就下海自己干。咱们不说这些了，趁着我现在还是采购部经理饭费能报销，咱们不吃白不吃，你就挑爱吃的点，我今后还不知道干什么去呢，有权不使过期作废。”这顿饭两个人吃的很难受，一桌精美的饭菜，两个人几乎没怎么吃。暮色降临，时间已晚，整个餐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他们只能离开这里啦。阿银哭丧着脸说：“我现在回家吧。”郑经理不愿意离开阿银，但是没有办法。两个人又不是夫妻，只能说：“好，我开车送你回去。”

吴厂长看见郑经理陷入沉思的样子。于是就打趣的说：“我说你门俩老朋友，是不是以前的交情还挺深呐。没关系啊、现在你们老板也不在，有什么事儿你们跟我坦白、坦白。也许我还能帮助帮助你们。嘿、我看你俩还挺般配。吴经理的话一说出来，阿银的脸“腾”一下又红了。她回想起了那天晚上郑经理开车送他回家的那一幕：

那天晚上郑经理开车送阿银回家，在阿银的指引下，车子来到了二五眼给阿银租的所谓的宿舍，一个城郊结合部的地方。阿银说：“开不进去了，就停在这里吧，里面都是很窄的小胡同。”郑经理首先下了车，跑过来给阿银打开了车门，阿银跳下车来差一点就要栽倒在郑经理的怀里，阿银的脸顿时就通红通红的，好在天黑郑经理也没看见。阿银指着一条很窄很黑的小胡同对郑经理说：“我就住在那里面，汽车是肯定进不去的，我自己走进去吧。”郑经理说：“这里面怎么连路灯都没有呀，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么黑，你一个人多危险呀，不行，我得送你进去。”阿银扭捏着说：“别送了，进了这条胡同往里走，还要再拐两个弯，然后走到头儿，才是我住的地方，那是要走好长时间呢。”郑经理说：“那我更要送你了，这黑灯瞎火的如果遇见坏人就麻烦了，走，我送你，你等着，我去拿个手电筒。”说着回到车上，拿了一个手电筒，把车息了火，锁好了车门。然后拉着阿银的小手往这条很窄很黑的小胡同里面走去，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才算到达了阿银所谓的家。阿银拿出钥匙来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门锁，两个人进屋以后，阿银顺手在门边上的墙壁上拉了一下灯绳，一盏黄色的昏暗的灯泡亮了。郑经理看到：昏暗的灯光下，一张折叠单人床和一张破桌子、一个破凳子，还有一个没有门的破柜子，这些就是阿银的全部家当。他的心头一紧，特别心疼这个外来妹。阿银扭捏着对郑经理说：“不好意思，这就是我的家，太难看了，你不会因为我住在这里就看不起我吧。”郑经理实在忍不住了，他含着泪一把将阿银揽在怀里，这个在职场上拼杀多年的硬汉子，此刻再也克制不了自己，他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淌着，他此时真想把这个可爱的可怜的外来妹带回家去。他声音哽咽着说：“阿银，我真是没想到你生活的这么苦，你好可爱、好可怜，我没有办法形容此刻的心情，现在我要是走了，你就要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留在这阴冷潮湿的破平房里睡觉啦，那个狠心的二五眼老板怎么能给你租这样的房子呢，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姑娘住的地方呀，这个狠毒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恨了。”阿银摇了摇头说：“老板住的房子比我住的房子还差呢。”郑经理惊讶的说：“现在本市还有这么穷的人吗？真没想到你们老板竟然是个这么贫穷的人，她这种条件怎么还能出来创业呢，这不是坑人吗？你怎么给她打工呀。”阿银说：“嗨，这件事真不能怪二五眼，就租这个房子，她都是咬着后槽牙了，她对我挺好的，你别管了，你走吧。”说着就挣脱了郑经理的胳膊，往外边推他。郑经理此刻心里是真矛盾呀，他怜惜阿银，很想帮助她。虽然自己条件跟同龄人相比较还算可以，但是赞助一个外地人在本市站脚，还没有这个底气。于是就掏出来口袋里所有的钱塞进了阿银的口袋里。阿银不想要郑经理的钱，但是一分钱憋倒英雄好汉呀，再说阿银还不是英雄好汉，她想把钱掏出来塞回郑经理的口袋，但是一摸这厚度，天呀，100元一张的大票子，整整1100块呀！自己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呀！她激动的哭了，一下子扑进了郑经理的怀里，瞬间眼泪就印湿了郑经理私人定制的、挺括的西服一大片。

吴厂长看着阿银和郑经理相对无言又胜过千言万语的表情，他是什么人呀，那是久经商场、久经情场的老手，他立刻建议今天晚上出去搓一顿，借这个机会，让郑经理和阿银叙叙旧。

二五眼从医院赶回来了，她一进门儿就跟吴厂长说：“今天老朋友相聚，一定要不醉不休”。然后看着郑经理说：“没想到吴厂长给介绍的新客户就是郑经理啊，郑经理可是我们的老朋友啦，跟我们阿银那关系是非常好啊。今天晚上我做东、咱们这些老朋友重新续一续。”吴厂长说：“知我者甄妮姐姐也，今天晚上我做东你也别跟我抢，咱们不为别的，就为咱们老朋友重新相见。啊！也为了世界这么大又这么小，咱们的缘分不浅呀。今天晚上咱们怎么都得喝上几杯庆祝庆祝啊。”二五眼看了看阿银的表情心里明白了，阿银这时回忆起了他跟郑经理的以往的交情。二五眼心里想：太好了，如果郑经理是新客户的采购经理的话，那么这个客户我们就算搞定了。今后这个客户就不用自己操心了，有阿银就一切ok了。

《海鲜大酒楼》的老板已经易主，据说新老板就是原来那个《wb靓汤》的那个、胖胖呼呼的、特别招人喜欢的王牌服务员，听说她很稳重而且特别有工作能力，不久就当上了领班经理，在《wb靓汤》倒闭以后，她被《海鲜大酒楼》的老板给挖过来做了大堂经理，再后来她年龄大了，有了工作经验，也积累了一部分资金，当《海鲜大酒楼》的老板准备出国的时候，就把这个海鲜大酒楼给盘下来了，据说她积累的资金完全来源于客户给的小费。可见那时候的小费数目可观呐。原先的《海鲜大酒楼》王牌服务员晋升为了大堂经理。

因为天天向上科技公司每次来了重要的客户都是在这个《海鲜大酒楼》请客。每次订单间都是阿银找领班订的。这个领班现在已经是阿银的好朋友了，阿银一个电话就定了一个最好的单间。

本来二五眼还想都是老朋友了，郑经理对吴厂长又是那么了解，想晚上吃饭时把吴厂长的小太太和儿子一起带过来的。但是她没有马上决定，她给了阿银一个眼神，阿银就跟着出了办公室。她对阿银说：“要不然把吴厂长的那个小媳妇儿和儿子一块儿接过来，一块儿吃这个晚饭吧？”可是阿银不同意，阿银说：“咱们这样的聚会，朱经理肯定要参加，朱经理一看见人家的小老婆眼睛就冒绿光。上次的事儿您忘啦，他想让人家吴厂长的小老婆给他也生个儿子。有那么开玩笑的吗？人家吴厂长这次是给咱们介绍客户，如果朱经理还跟人家开那种玩笑，得罪了吴厂长就麻烦了。而且他那种开玩笑也不像开玩笑，他像真事儿。他看上人家那个小老婆啦，要我说还是不带的好，我只是建议，大主意您自己拿。”二五眼觉得阿银说的有道理。于是就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吧。朱经理一块儿去帮助你照顾一下饭局，今天咱们就不叫吴厂长的那个老婆和孩子了，等有机会再请他们单独请吧。”这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