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戏志才戏夏侯渊
来了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夏侯渊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曹操一定会问匡亭、封丘之战，他该怎么回话呢？
夏侯惇、戏志才、曹仁等人，全都十分好奇看着夏侯渊。
当初戏志才分析，夏侯渊违抗曹操之命攻打匡亭，并冒险袭击封丘城，大有用意，乃是为了不让袁绍进兖州！
现在所有人都想听夏侯渊自己说说。
夏侯惇是一百个不相信他的族弟夏侯渊，能有那样深谋远虑的用意！
“主公，末将攻打匡亭时，夏侯衡还没到。”
“末将攻下匡亭后，夏侯衡才赶到传达主公的命令。”
“所……所以，末将攻打匡亭，并不算违令。”
夏侯渊因为心虚，说话有些结巴。
夏侯惇直接点破。
“妙才，你一说谎，就会结巴。”
“这点主公也很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你可想清楚了再说！”
夏侯渊梗着脖子看向夏侯渊，眼睛眨的飞快，
“我……我哪里结巴了？”
“呸，谁说我结巴就是说谎了？”
“主公，我方才所言，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兄长瞎了眼！”
夏侯惇顿时瞪大了眼。
你特么的，哪有你这么起誓的？
曹操摆了摆手，制止夏侯惇和夏侯渊继续闹下去。
“妙才，若匡亭之战，是因为我的命令未到。”
“那你收到我命令后，冒险夜袭封丘城，又作何解释？”
夏侯渊开始努力回忆那天鲍定跟他说的话，想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当时夏侯衡跟我说，袁绍也会率军前来。”
“可末将觉得，我们兖州的事，就该我们兖州人处理，让袁绍来干什么？”
“而且……而且那什么……对，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袁绍率军进入兖州后，不肯走了，我们兖州怎么能有别人的军队驻扎？”
曹操盯着夏侯渊双眼，夏侯渊心虚不敢跟曹操对视。
“只是因为这个吗？”
夏侯渊努力回忆，又想起鲍定说过的另外一点。
“还有还有……末将还担心袁绍进入兖州后，暗中跟我们兖州的世家大族见面私聊。”
“一旦他们聊的不利于我们进一步控制整个兖州怎么办？”
“于是末将认为，末将有责任，有义务，在袁绍踏入兖州前，击败袁术，让袁绍没理由再进兖州！”
夏侯渊说的，跟当初戏志才推测的一样。
但是曹操太了解夏侯渊了，就刚刚夏侯渊每次说话都要想一想，还结巴的模样，铁定是在说谎。
戏志才也察觉到夏侯渊没说实话了。
只见戏志才双眼一垂，似乎想到点破夏侯渊的办法了。
“将军以五千兵力，以极小的代价，成功袭取一座近十万人驻守的城池。”
“真乃前无古人，后人仰望之惊天地泣鬼神之战！”
“将军之神勇，之胆识，足以名动九州！”
“给将军出谋夜袭封丘城的那个人，应该是个苍然老叟吧？”
夏侯渊被戏志才夸的飘飘然，不假思索回道：
“不不不，他很年轻。”
戏志才‘奸计得逞’，面带微笑，加重了声音重复了一句夏侯渊的话。
“他很年轻？”
“对，也就二十出……”夏侯渊说到这，忽然注意到曹操、夏侯惇等人，全都盯着他看，眼睛里写着四个大字：不打自招。
这一瞬间，夏侯渊才反应过来。
我造！
老戏，你套我话！
你特娘的，我还请你喝过花酒呢！
你就这样报答咱兄弟吗？
眼看掩盖不住了，夏侯渊只能说真话了，不过夏侯渊还准备狡辩一下。
如果有办法能免遭惩罚，谁愿意被罚呢？
“主公，末将虽然没有说真话，但是末将也是为了主公着想啊。”
曹操眉头一皱。
好你个夏侯渊，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
我就听听你个憨货能狡辩什么！
“说，到底怎么回事！”曹操没好气呵斥道。
夏侯渊：“主公，末将之所以说谎，全是为了替主公保护人才。”
“主公还记得化整为零东渡济水，昼夜不停袭扰黄巾的谋略吗？”
“其实，那也不是末将想到的。”
夏侯惇看向他身边的曹仁、曹洪等人，
“怎么样？我就说妙才没那么聪明吧？”
“他一个莽夫，是绝对想不出那样的妙计的！”
夏侯渊白了夏侯惇一眼，
我莽夫？
你继续往下听，
你就知道还有更莽的莽夫了！
曹操沉声问道：
“那是哪位先生教你妙计？”
“先生？”夏侯渊想了想，鲍定似乎跟先生搭不上边，摇了摇头回道：“主公，他不是先生。”
“他原本只是我麾下都伯，姓王名定字子平。”
“当初我奉主公之命，派部下到范县东巡逻。”
“王定带着他的部下也去巡逻了。”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子跑到了济水东岸，还主动找黄巾贼军厮杀。”
“他只有一百人，敢东渡济水找黄巾厮杀，这不是纯纯的莽夫吗？”
“末将派人找他回来后，他说什么化整为零，袭扰黄巾贼，可以帮主公收编百万青州黄巾。”
“当时，我只以为他一个莽夫，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后来主公召见，询问是谁的部下东渡济水攻击黄巾，我以为主公会降罪。”
“我想王定那莽夫，带着一百人与二十余支黄巾贼厮杀过后，还能活着回来，是个人才，便想着把罪过担到自己身上……结果我没想到主公还有军师都认为那莽夫说的是妙计，还误以为是我想到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没解释。”
“至于匡亭、封丘之战……”
夏侯渊将他赶到蒲城，准备听曹操的命令守城，但是得知鲍定自己带人在攻打匡亭，不得不去救援，结果到的时候发现鲍定几百人就把匡亭打下来了。
以及鲍定跟他说的必须在袁绍赶到前，解决袁术的原因。
还有鲍定讲的如何兵贵神速，夜袭封丘的作战计划，一五一十，全部讲了出来。
曹操、戏志才听罢，脸上全都写满震惊。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军官，真能看的这么深远，还能想出如此良谋？
这是人，还是上天赐给我曹孟德的惊世天才啊？
不过这个天才，表面棱角有点多。
一个人带着一百人大闹济水东岸百万黄巾，一个人带着四五百号人，就敢攻打数千人驻守的匡亭。
浑身上下，都透漏着莽夫的气息！
但是这个莽夫，也不是纯莽夫，大局观以及智谋，都是让人嘴巴张大大的！
好好调教调教，绝对能成为一个让华夏九州震惊的绝世之才！
曹操决定先不宣判对夏侯渊是赏是罚了，他要先见见莽中带着智慧的鲍定。
“夏侯渊，他现在在哪，带他来见我。”
夏侯渊见曹操似乎没有要惩罚他的意思，松了一口气。
不过听到曹操说想见鲍定，夏侯渊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恐怕主公现在，见不到他。”
曹操闻言，脸上的期待一下子就变成了紧张。
戏志才都皱眉看向夏侯渊。
见不到他？
什么意思？
夏侯渊，你别告诉我，那个莽里莽气又充满智慧，将来可以成为惊艳华夏九州的绝世之才，死在追杀袁术的路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