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解忧:6
令歌依稀记得路线,虽然从许宅到当铺的距离并不远,但时间紧迫,令歌也只好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当铺掌柜已经提心吊胆一整夜,昨夜,他按令歌的话前往书局,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回来后他又收到了一封遇仙的来信。
此时此刻,他实在是坐立难安,只好在前堂来回踱步。
秋日清晨的阳光甚是和煦明媚,驱走了夜里的凉意,让人只觉温暖。终于,掌柜看见了一名清俊飘逸的男子走进店铺里,月色衣裳上披着一身阳光,如仙降世,给人希望。
掌柜立马引着令歌来到后堂,之后,令歌将昨夜之事大致说给了掌柜听,好让掌柜暂时松口气。
“原来是这样,少侠你们没事就好。”
令歌颔首,又吩咐道:“这几日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到许宅来找我,只是现在还得劳烦你们去确认一下,书局上下失踪的那夜,打更人所说是否属实,对方是否是锦衣卫。”令歌对掌柜说道,毕竟事关遇仙存亡,消息一定要无误才是。
掌柜拱手道:“我们这条命本就是遇仙给的,现在还要有劳少侠为我们操心,我们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令歌微笑,回应道:“以后叫我令歌就好,有劳你们了。”
掌柜点头,而后,他转身从一旁的书桌上拿起一封信,递到令歌的面前,说道:“这封信说是寄给令歌少侠你的。”
“寄给我的?”令歌接过信当即拆开,发现竟是师父白栈期的字迹。
只见信上写道:“为师已经得知清飖书局一事,现下已经入关索要众人,你等皆在洛阳城中等候,不必担心牵挂,如有不测,立即率领众人返回遇仙山。”
“莫非师父已经知道是何人带走了书局众人?”
令歌正疑惑着,掌柜又递上了一只玉簪,令歌一瞧,发现正是白栈期平日常戴的玉簪。
“白掌门以此作为信物。”掌柜解释道。
令歌将信纸和玉簪收下,道:“我不宜久留,先行告辞,掌柜你们多加小心。”
之后,令歌牵着雪君离开当铺,走在回许宅的路上。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大亮,城中重新热闹了起来,卖早餐的店铺小摊不计其数,其中以牛肉汤最多,同时,令歌发现洛阳城汇聚了天底下各地的特色小吃,以此满足不同人群的口味。
好些店家都出来在街上招揽生意,令歌甚至开始怀疑这些店家都有不俗的轻功,他好不容易避开一个,另一个又闪到他的面前。
“少侠,来吃我家的早餐吧,我家在洛阳城中最有特色了,价格还实惠。”
“少侠还是来我家吧,我家的牛肉汤在洛阳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令歌被他们吵得头晕眼花,他只想带着雪君赶紧回到许宅,昨夜无忧备好的药膳糕点他还没有吃到,而且现在还得尽快告知辰玉信件一事。
“你是不是存心和我家作对?”令歌面前的一位老板娘恼怒地问着另一家店的老板。
“这么多年你还看不出来吗?”老板没好气地回应道。
“我看你是找打!”老板娘骂道。
令歌:“?”
周围的人一听,纷纷端着手中的早餐上来看戏。
趁两个老板吵架,令歌牵着雪君一溜烟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不过细细回想起来,两个早餐店的老板比武倒是挺有看头的,令歌在面巾之下偷偷一笑。
令歌抚了抚雪君的鬃毛说道:“待会带你回许宅吃好吃的药膳糕点,可好?”
雪君漆黑似墨的瞳仁骤然一亮,显得神气十足。
临近许宅大门,令歌便看见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立在大门处,一身银白边白衣,正与自己含笑对视,除了令楷还能有谁?
“令歌。”令楷唤道。
令歌注意到令楷的眼睑有些浮肿,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无妨,没有什么睡意,便来这等你回来。”令楷说道。
“你自己的身子要紧,毕竟秋闱在即。”
“令歌你说的是,”令楷浅浅一笑,“多谢关心,待会我就回去休息。”
令歌微微颔首,并将雪君交给了一位出门迎接的许宅小厮,随后同令楷往宅子里面走去。
一边走着,令楷一边说道:“不过我这会有些饿了,刚好无忧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早膳,我们一起去吧。”
“你不饿吗?”令楷话锋一转地问道。
令歌点头,回应道:“的确有些饿了。”
话音刚落,令楷的双手便搭在令歌的肩上,推着令歌往前走去,同时说道:“那就加快脚步,去晚了的话,药膳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令歌一时愣住,只能由着令楷推着自己一路走着,直至前堂。
前堂里,张叔老远便看见了他们二人,赶忙上前迎接。
见张叔走来,令楷放下了留在令歌肩上的双手,张叔将方才之景看在眼里,他不曾想到才子诗人和清冷少侠竟有如此玩闹的一面。
只听张叔笑道:“两位公子的友情当真深厚,我看在眼里都不免感到羡慕。”
令歌闻言,不免一愣,友情?自己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情谊。
“两位公子还请往里就坐,我家公子他们已经在前堂了。”
令歌有些意外,无忧起得这么早?他觉得无忧应该是小说话本里面的那种纨绔子弟,昨夜睡得那么晚,加上挨了两三顿打,按道理说这会应该在房里休息才是。
走进前堂,无忧正端坐在长形餐桌的一侧,主座的位置是留出来的,见到这一幕,令歌隐隐约约猜到为什么无忧起这么早了。
无忧原本一脸郁郁寡欢,精神萎靡不振,见到令歌他们进来这才稍稍振作。
“请坐。”无忧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两个客座。
令歌坐下来,发现餐桌上除了事先备好的碗筷和茶水,可以说是空无一物。
“稍等一会,我爹已经派人传话,他们待会就进洛阳城了,”无忧解释道,“想来我爹也知道了书局出事的消息,这才加快了脚步。”
令歌点头,如果不是因为书局出事,许当家应该比他们晚到洛阳好些天才是,毕竟不是谁一路上都会像辰玉那般策马奔腾……
一想起那段日子,令歌就觉得腹中翻江倒海,愈发饥饿起来。
此时,辰玉和梦珏也来到前堂,两人坐在了令歌和令楷的一旁。
令歌注意到今日的梦珏从头到脚可谓是焕然一新,只见梦珏双平髻后留有长长的秀发,额头中间有一小撮刘海,身着水蓝色褙子搭白色褶裙,甚是活泼娇憨,丝毫不见昨夜泣不成声的颓然模样。
辰玉今日也有了精神,她高高地用发冠束发,鬓边垂着两缕发丝,身着海棠红褙子搭白色深衣,同时,令歌发现她们都辫着两条细细的辫子,像对姐妹似的。
一时间,令歌想起自己幼年时,曾缠着辰玉也给自己编这样的辫子,当时的他觉得甚是新奇好看。
借着前堂的明亮光线,梦珏看清了令歌的容颜,暗叹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仙姿玉貌的男子?似乎自己把令歌当成神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昨夜,梦珏听辰玉说,令歌觉得她写的《洛阳时下新文》十分有趣,一想到这,梦珏倍感骄傲。
无忧瞅了一眼梦珏,发现她一脸得意,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于是摆出一副臭脸,白了梦珏一眼。
梦珏注意到无忧的神情,气不打一处来,便阴阳怪气地问道:“许公子的脸是昨夜让人给打抽了吗?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无忧一听,本想站起身来再和梦珏打个几百回合,只是想到自家父亲马上到家,也只好强忍怒火,说道:“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屑与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梦珏不屑地白了无忧一眼,要是无忧真的大人有大量,自己何必被那些药折磨这么久?有机会,自家定让无忧感受一下那些药的滋味。
辰玉见他们火药味渐浓,便问起无忧说道:“不知令尊大人何时回来?”
无忧回应说道:“家父半个时辰前便已经遣人报信,我还叫人去告诉父亲,你们已经在家里,想来他一听动作会更快。”
正说着,管家张叔便小跑进来,一脸欣喜说道:“少爷,老爷回来了。”
众人一闻,纷纷起身,只见一个身着寻常布衣的,气质不凡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令歌一看,正是那日自己救下的富家老爷,凌岚药局的主人——许凌。
许凌见到令歌时眼前一亮,那日初见时,令歌还戴着白色面巾,如今令歌的容颜在此刻一览无余。
果然是遇仙,这孩子定与那两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许凌心想着。
许凌一边走向主座,一边对众人和气地说道:“大家都是熟人,不必拘束,都坐都坐。”
说着,许凌瞅了一眼鼻青脸肿的无忧,他并未询问,只是坐下身来,看着令歌说道:“白少侠,我们又见面了,感谢你那日出手相救,现在老夫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令歌愣了一下,而后他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对着许凌敬了一下,便将茶水饮下。
辰玉看出令歌有些紧张忐忑,便替令歌对许凌说道:“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是应该的,换作其他人也会如此,许当家无需多谢。”
许凌和善一笑,问道:“该怎么称呼少侠和你的朋友?”
令歌说道:“晚辈姓白,名令歌。”
“白令歌……”许凌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神色欣慰地点了点头。
“姓令,单字一个楷。”令楷对许凌说道。
许凌闻言,神色欣然,夸赞道:“原来你就是令楷,姓令很是少见,令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愧是我洛阳新秀诗人。”说罢,他又转头看向无忧,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道:“无忧,看看这两位兄长,你好生学着一些。”
“父亲说的是,我会的。”无忧无奈地点头应道,梦珏看在眼里,开始暗暗偷笑。
“两位姑娘怎么称呼?”许凌看着辰玉和梦珏问道。
“晚辈姓任,良辰美玉,辰玉,正是我的名字。”辰玉礼貌地说道。
“好名字,姑娘名如其人,配得上这个名字。”许凌夸赞着说道,辰玉听到许凌这么夸自己内心有些得意。
许凌正想问梦珏,还没开口,梦珏就已经说道:“小女子吴梦珏,清飖书局的书童,是许公子请来的。”梦珏特意地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语气。
许凌挂着笑容点了点头,道:“那吴姑娘就在我家好生住着,吃穿用度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提。”
“多谢许当家!”梦珏颔首应下。
许凌颔首微笑,他自然知晓其中缘由,清飖书局上下失踪,又怎么会有一个小书童在自己的家里?这定是无忧拐来的,回头他定要好生收拾自家的这个臭小子。
“你们叫我一声许伯就好,以后大家都是自家人。”许凌说道,极有长辈风范。
辰玉知晓遇仙和凌岚药局关系密切,的确该叫许凌一声伯伯,只是她瞟了一眼令楷,怎么这位飞贼就成自家人了?
待早饭上桌后,令歌看了看,发现菜品样式很是精致,再加上药膳本就养生,吃起来更是爽口。
“无忧。”许凌唤了一声。
“爹,怎么了?”无忧立即抬起头来望着自家老爹。
“这些日子,你要好生招待令歌他们,切不可怠慢,可明白?”
无忧诺诺点头,此时的他只想在自家老爹的面前好好表现。
说着,许凌又看向了令歌他们,说道:“没有几天令公子就要参加秋闱了,不介意的话就在我家住下,这里离贡院不远,倒也方便。”
令楷一听,立马起身,拱手道谢:“多谢伯父好意,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许凌见令楷没有推辞,眼里尽是欣赏之色,他向来欣赏直来直往之人。
用完早膳之后,许凌对无忧说道:“带着令公子和吴姑娘四处走走,参观一下宅子,我与令歌和辰玉有话要说。”
无忧点头,起身领着令楷和梦珏离去,之后,许凌正色说道:“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是听说书局出事,这才加快速度赶了回来,你们师父那边可有了对策?”
令歌甚是意外,虽然昨夜他听辰玉说凌岚药局和清飖书局关系密切,但他的确不曾想到许凌知晓他们是遇仙之人。令歌又瞅了一眼辰玉,发现辰玉淡定自若,回想起辰玉决定住在许宅,他这才领悟其中深意。
“你们不用担心,我虽不算遇仙之人,但和你们师父白栈期也是多年故交,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对我说。”许凌解释道。
辰玉颔首,说道:“晚辈早有耳闻,当年南齐北伐,遇仙和凌岚药局可谓是亲密无间的战友。”
“的确如此。”许凌微笑颔首,眼底闪过一丝昔日的骄傲。
这时,令歌从袖中取出了信纸和玉簪,递给辰玉,说道:“对了,师父写信让我们在洛阳等她,她已经入关去索要洛师伯他们了。”
“什么信?”辰玉下意识地问道,并将信纸拆开阅读。
“是那会我去其他遇仙那里拿到的信。”令歌解释道,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了辰玉遗落的耳坠,递给辰玉。
“这是师姐你的耳坠,昨日我在书局里捡到的,当时生怕师姐你有事,我便前往其他遇仙那里打听你的下落,同时叮嘱他们准备随时离开洛阳投奔遇仙山。”
辰玉看着手中的耳坠,甚是满意,说道:“令歌有长进,做事愈发周全。”
说罢,她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纸,微微一叹,担心地说道:“虽然现在师父已经入关前去要人,但是对方如果真的是锦衣卫,这可如何是好?”
许凌抚着自己的胡须,安慰道:“既然你们师父决定去要人,想来就是有了把握,你们也别太担心,好生在洛阳等着她便是。”
辰玉和令歌颔首同意,师父这么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
之后,辰玉问起许凌:“不知许伯可曾听说明年四月的洛阳武林大会?”
许凌点头,回应道:“我在回来的路上有听说,我有朋友乃青城派之人,据他说,他们是一个半月前收到的请帖。”
“一个半月前才收到武林大会的消息?”辰玉神色诧异,令歌闻言,亦察觉到事情的蹊跷。
许凌见他们两个神色警惕起来,便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令歌喃喃回应道:“按理说,我们遇仙山远在塞外,收到请帖应该晚于中原武林各派才是,我们是近两个月前收到的消息,怎么比他们还早半个月?”
许凌皱眉,道:“令歌你的意思是,你们早已收到请帖,为了调查此事,这才下山?”许凌知晓遇仙早已远离江湖是非,如今收到武林大会的请帖,自然要一探究竟。
“正是。”令歌回应道,其实下山更多的原因是令楷盗窃令牌,只是他和辰玉已经答应替令楷隐瞒飞贼的身份,所以就不约而同地不提此事。
辰玉问道:“许伯可知是谁发起的这次洛阳武林大会?”
许凌摇了摇头,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怎样并不清楚,想来是以华山为首的几个门派发起的。”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总觉得,这武林大会是冲着你们遇仙来的。”许凌喃喃道。
三人不禁疑惑起来,这背后隐藏了什么?有何目的?
“对了,我们有一件要紧事还要劳烦许伯。”辰玉又道。
“但说无妨。”许凌说道。
只听辰玉说道:“想来许伯你已经听说玉门关云来客栈一案了,我怀疑背后有人在栽赃陷害令歌。”辰玉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腰间的短剑,恨不得把那个将矛头指向自己小师弟的凶手劈成两半。
许凌早已有所耳闻,他并不感到惊讶,他说道:“我的确听说传闻,说客栈的人皆是被一位面巾男子所杀,不过仔细想来那人定不会是令歌。”如果令歌是嗜血之人,那么那夜的盗贼就无人生还了。
辰玉颔首,她回忆起那夜的场景,说道:“不错,当时我和令歌只是将他们打晕或是用迷药迷晕,并没有对他们下如此毒手。”
许凌神色凝重地说道:“那些死掉的侠客都是各个世家武林大派的子弟,你们为何与他们交手?”
辰玉和令歌互视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罢了,当我没问吧,只要真凶不是你们就好。”许凌说道。
辰玉颔首,无力一叹:“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可以,我们希望许伯伯派人留意,洛阳城里可有人传此谣言,如果有,可否查到消息来源?”
“我凌岚药局在洛阳这么多年,打听一些消息的本事还是有的,两位尽管放心。”说罢,许凌对着他们二人拱手,又道:“我家无忧所做之事我已知晓,他实在顽劣,回头我定会严加管教,有得罪之处还请看在老夫的面上多多宽待。”
“自然。”辰玉微笑着说道。
令歌微微挑眉,他何尝不知道辰玉有多么想亲自揍无忧一顿,只是碍于许凌的颜面罢了。
离开前堂之后,令歌和辰玉便去寻找令楷他们的身影,原以为他们会在花园里,却不想两人远远地看见了令楷,只见他正独自一人在亭子里,倚着柱子,手持书本,认真地看着。
令楷注意到他们前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朝着他们微笑招手,“来这边!”
走近之后,令歌问道:“不是参观许宅吗?怎么在这里看书?”
令楷解释道:“你知道,梦珏和无忧一见面就要打架,我只好让他们两个各回各屋了,我也图个清静,来此看书。”
说罢,令楷抬眼一望,正好看到缓缓而来的辰玉,只听他含笑对辰玉说道:“辰玉姑娘,这些日子下来,我没做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现在你可以安心了吗?”
辰玉一时语塞,令楷何止没做什么不利之事,还帮了他们不少忙,若非他出谋划策让令歌擒住无忧,只怕自己现在已经和梦珏一般落得个试药的下场。而且,不知为何,其实从始至终,辰玉心里都有一种感觉——令楷是不会伤害令歌的。
辰玉朝着令楷拱手一拜,以表歉意,说道:“之前是我的不是,在此赔罪。”
令楷见状,立马抬手示意,说道:“辰玉姑娘快些请起,你我都是为了书局,”说着,令楷又看了一眼令歌,“而且我也不能辜负了令歌的一番信任。”
令歌愣了一下,默然不语,他只觉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辰玉直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从此以后我们便是朋友,要信得过彼此。”
令楷满意地颔首,又道:“既然要信得过彼此,那么,我现在有一事要向辰玉姑娘相求。”
辰玉眉头轻皱,这飞贼又想做什么?
“你说,我尽力而为。”
只听令楷愉悦地说道:“不难,我要借走令歌半日。”
令歌:“?”
……
许宅大门前,辰玉冷冷地看着眼前之景,不知所言。只见令楷正倚在马车轿厢门边,手里依旧拿着一本书,令歌则坐在前面驾驭着马车,准备离开。
辰玉暗自叹息,终究是男大不中留。
直到听见令歌说话,辰玉这才回过神来,“师姐,我们走了。”
辰玉勉强挤出些许笑容,点了点头,道:“早去早回。”
说罢,令歌便驾车而去,辰玉身边的梦珏开口说道:“辰玉姐,你放心好了,令歌只是陪令公子回家一趟,就在城西外的苍竹村,他家里还有一位母亲呢。”
辰玉点头,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