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员变动

过了春节，分理处出现了人员的变动，聂雨汐被调往分行营业部对公柜。与此同时，储蓄柜分来了一位腼腆的女孩子董素英，据说她妈妈是某位政府官员。分理处对公柜分来了一位工商管理学院毕业的姚丽娜，这是一位身强力壮、说话大嗓门的丫头，一点都不怯生，属于“人来熟“那种，和她一批分来的还有其他的大专生，好像有一位叫贺琳琳的女孩子，经常会出现在她的谈论中，也许是同学，也许是亲戚。

她告诉大家一些奇葩的事情，说入行的时候，人事处李处长让她们都起来走走台步，藉此选拔谁能留在营业部。据姚丽娜说，贺琳琳长得也不行，走路好像也不咋地，不知怎么回事儿就留在营业部了，这是让她最愤愤不平的事情。虽然梓涵没有见过她说的贺琳琳长啥样，但是经不住她这样天天的诋毁，以至于他一直觉得贺琳琳应该长得很一般，完全没有留在营业部的潜质，而人事处的李处长审美观也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雨汐走后，梓涵就接替她的位置，成为对公的会计复核。虽然小莉一直都想接这个工作，而把她带的大库甩给梓涵，但是，主任不同意。这也许是主任出于对他的栽培，或者其他原因，梓涵就这样走马上任了。老实说，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对于银行会计知识总是一知半解，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是相当多的。此时，他打计算器的速度，在不间断的练习下有了提高，点钞速度方面也提高了一些，银行会计的书他一直都在看，尤其是业务方面的新问题，他会记在本子上时刻温习。不过走了一位年轻的老会计，他依然会觉得心里没底儿，如果遇到问题，就会给营业部打电话咨询雨汐，但是可能那里太忙了，经常需要等很长时间才会有回应，当然也可以咨询主任，但是，对于主任的业务能力方面，梓涵还是不太放心，他表现得大大咧咧，有时候会出现明显的错误。

比如，一位来自南京的客户信用卡取现，梓涵既没有经过培训，也没有实际操作过，之前，他仅仅从营业部领回来一台压卡机和黑名单的小册子。现在要办理业务了，他却一点都不知道如何处理。主任这时过来，拿起黑名单对了一下，说：“没问题。”就让对公柜台取了400元（那时信用卡取现上限400），让柜台填了一张信用卡取现凭证，因为是信用卡异地取款，还收了4元手续费，开了一张收费凭证。

一切手续办完，梓涵查询了一下《应知应会》，发现这样操作，账务没办法处理，就打电话询问了聂雨汐，不仅仅是因为营业部这种业务办理的比较多，他还是觉得主任说的操作方法有问题。结果，他们的所有操作都是错误的：应该将信用卡放在刷卡机卡槽上，上面放置专用的信用卡取款单，刷卡，卡号就清晰地印在取款单上，取款单右侧栏中填写取款金额和手续费金额，手续费一半由经办行收取，另一半由发卡行收取，借贷相应科目，轧差2元是分理处的手续费收入。然后在信用卡取款单上登记取款人身份证号码及姓名，并要求本人签字。

可是取款人已经走了，怎么办？郑小冰为大家解了难：取款人是他姐姐的同学，能联系上。下午，这位客户过来的时候还说：“我就觉得怪怪的，好像和其他地方取钱的手续不一样。”

将要成立北大街办事处，据说所有网点都要重新划分，营业部将完全独立，下面不再带网点，现在的分理处将隶属北大街办事处。

经过一段时间的紧锣密鼓筹划，五月底，北大街办事处隆重开业了，办事处本部就在通济坊小学外围的门面房。

分行营业部的老孙、财会处的刘静仁成为北大街办事处的首任内阁，办事处设有会计科、储蓄科、办公室兼行保科，长乐路、西七路、西大街、西稍门等众多网点归于北大街麾下，一时间人才济济，业务发展得声势浩大。而且，由于办事处（也就是后来的支行）的财务独立核算，办事处给分理处主任配备了最先进的通讯设施：bb机，那种令人神往的黑色摩托罗拉，就别在了主任的皮带上，看上去既拉风又帅气，简直就是梓涵朝思暮想的尤物。但是，主任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说了一句不啻为经典的评论：“妈的，这就是一个拴狗的链子！”

北大街办事处成立没多久，就开始了开疆拓土，在解放路珍珠泉浴室旁边，成立了解放路分理处。原来说好了是闵钰过去筹建，但不知道为什么，办事处把分理处这里的牛师调过去了。牛师是一位和善的老大姐，她儿子和女儿经常过来找她，大家都认识。她老公闫师傅是一位技术工，大家普遍感觉他电器方面的知识都懂，分理处的电路出现问题，计算器、计息器出现问题，闫师傅都能够修好，而且他在牛师的领导下，完全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好老公，他的徒弟也是分理处瑕疵啤酒的供货商及运输工。牛师走之前，和主任商量了很长时间，最后大家就分到了一笔小小的奖励，梓涵拿到了100，主任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加班费，不要对外面任何人说起。梓涵当然知道，兹事体大，这应该是单位的小金库，在牛师走之前把钱分了，然后大家再从头开始。至此，梓涵大概了解，牛师应该是分理处的副主任，或者是接近副主任头衔的辅助管理者。

这次调往解放路，牛师十分不开心，可能觉得自己已经在这里干的得心应手，而且，主任从不为难她，她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然，她也十分自觉，很少给主任添麻烦。如果过去组建新的网点，一切从头开始，既要抓管理，还要抓业务，对于这样一位几乎要退居二线的老大姐来说，是十分不情愿的。

很快，西一路成立储蓄所，小莉被调往储蓄所担任所长一职，从分行营业部的储蓄科调来了一个小女孩——郭一鸣，到分理处对公柜。梓涵估计，应该是这位做父亲的希望她一鸣惊人，所以给她起了这样的名字。据她介绍，她家就在建国路张学良公馆附近，作协的家属院，梓涵认为，“做鞋的”和“作协的”都差不多，虽然后者的社会地位明显高出了几个段位。

这样一来，小莉的库箱就交给姚丽娜了，梓涵依然还是对公复核，郭一鸣成了经办。

郭一鸣看上去还是很漂亮的，但是梓涵有一种感觉，她长得像回民，或者是因为她的眼睛大、睫毛长？或者是因为她的鼻梁高挑？或者是因为她说话时带着一种孜然烧烤的味道？他不得而知。总之，这次人员调整折腾了很长时间，以至于每次对公结息、做月报、季报、半年报都会折磨得梓涵死去活来。但是不经历风雨，就不见彩虹，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爬滚打，他感觉自己已经熟悉了银行的业务，甚至可以在有些业务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解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