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合理的解释
熊熊冷火烧了盏茶功夫,常照飞到半空掀开巨大鼎盖,然后定定的看着鼎内的情况。
朔方寒铁已经融了。
杨彻说的是对的,这鼎如果全是灵赤精铁,绝不是现在的功效。
寒髓铁铸造的器鼎,用来熔炼寒性金铁,速度比灵赤精铁要快的多。
而刚才这尊器鼎的表现,已经证明了它绝不是纯由灵赤精铁铸造。
他随即深深蹙起眉头。
这尊灵赤金刚鼎...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叫灵赤金刚鼎了。这尊器鼎,当初是缴获而来,刚拿回来的时候,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外两名炼器师也看过。
连同自己在内,所有人都只探查到了灵赤精铁的阳炎气息,而对这尊器鼎真正的属性毫无所觉。
眼前这名筑基都不到的修士,他是怎么知道的?!
要么他就是天才,要么他就是...事先知道答案?他会不会是上次被清剿的游匪同党?
常照心念电转,快速回忆了一番自己上次参加清剿的过程。
那伙人被击杀在距离不名城五百多里的地方,六名人族修士无一逃脱,其中一名邪修,两名修炼木属性功法的修士,剩下三名都是修炼火功的修士,这三人中,又有一人是初阶的炼器师。
六人抵抗剧烈,巡守司和冶工府的人同时出手,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结束了战斗,战斗时的现场是被临时抛下的阵器封印的,那么短的时间里,这六人绝无时间传讯出去。
战斗结束后,巡守司在方圆五十里范围内又巡查了十日的时间,没发现有可疑的同党。
那次清剿,最大的收获就是这尊器鼎。战斗发生的地点距离不名城不远,他们有同党撞进不名城,也是有可能的,这小子搞不好还真的是。
常照活了好几百年,什么小概率事件没见过?
眼前的情况,一种可能是炼气修士探查器鼎超越三名结丹炼器师,还有一种可能,是游匪同伙壮着胆子深入冶工府博取信任。
常照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你一个炼气修士是什么档次?探查器鼎的能力能超过自己?
杨彻站在地面上,就看着常照在半空中,他的脸色在逐霜冷火的笼罩下看不出变化,但心中的情绪波动被杨彻尽数探查到。
从震惊,到困惑,再到深深的戒备和怀疑。
很好,这是盯上我了,这次到冶工府来,盯上我的人还真不少。杨彻又想到昨天选拔结束之后,在前院盯梢自己的修士。由于今天早上向念竹很早就来找他,所以还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哪。
巨大器鼎中的朔方寒铁,已经完全化为铁水,其中杂质被烧成烟气飘起,正常的程序,应该是维持火焰,来使铁水的纯度提高。
常照没等这个过程完成,收起铁水,关了鼎盖,熄灭逐霜冷火,一跃落地之后,笑着对杨彻道:“小兄弟看的不错!这鼎果然不是灵赤精铁!你这下可是帮了我们冶工府的大忙了。先前七百灵石你且收下,晚点我和向总管商量一下,你毕竟是救了我们的人,嘉奖必不可少。”
他笑容和煦,话锋一转,又道:“我有个困惑,不过这个涉及修士间的隐秘,你可以不回答。就是...小兄弟是如何知道这鼎中有寒髓的?”
常照看向向念竹,问道:“他刚才如何探查器鼎的?有用异火开鼎吗?”
所谓的异火开鼎,就是常照刚才的操作,扔材料进器鼎,然后催动异火开炉炼化。
“没有,他只是摸了摸器鼎,”向念竹停顿一下,“也没有注入灵力。”
常照心中更泛出一丝冷意,没有注入灵力...你是怎么探查到器鼎材料有异的?这家伙九成九是那群游匪的同伙。昨天还刚好在新器鼎爆炸之前救了人,这估计也是预先设计好,来博取我冶工府信任的。
他转向问杨彻道:“不知小兄弟可方便解惑?”
“这尊器鼎外面全是灵赤精铁,里面是一层寒髓,而且寒髓的厚度不薄,灵赤精铁完全将寒髓包裹,也将寒髓的气息锁死在里面,只要不用冷火烧制,是感觉不到真实的器鼎性质的。按照你们之前的做法,只用这尊器鼎来熔炼火属性材料的话,不止是浪费器鼎威能的事情,时间久了,外层的灵赤精铁和内层的寒髓结合必定无法紧密,到时候八成是要开裂。这尊鼎的正确用法,应该是用来熔炼一些阴寒属性和火属性混杂的材料。”杨彻首先解释了这鼎的正常用法,他说的不紧不慢,但心中在疯狂思考用什么理由搪塞探查出器鼎材料的事。
他可以说是自己修炼了某种功法,可以探知器鼎状况,但不便告知功法的具体威能。
不过这样说的话,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对方很明显就能觉得你是在搪塞他。
这个理由得足够合理,而且还不能有太高的门槛,可以表现出自己的天赋,但又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在胡扯,因为他们后续肯定还会有是他试探...
怎么我昨天救了个人,今天就要面对这么复杂的境地?!
吐槽归吐槽,在介绍完器鼎真实用法之后,杨彻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向念竹和常照都在看着他,没有说话。
后者的表情人畜无害,甚至算得上温文尔雅,带着十分客气的探询之意。
但杨彻知道他心里的情绪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因为密度的原因。”
密度?向念竹和常照蹙眉,什么是密度?
“就是说,这鼎太重了。”果然,这个世界没有密度这个词。杨彻继续解释道:“我之前尝试推了推这尊器鼎,它的重量不对,如果只是灵赤精铁打造的话,绝不会有这样的重量。”
杨彻一边脸上稳如老狗,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虚元探查到的物品信息足够详细,能让自己知道同体积的寒髓重量远超灵赤精铁,要不然这次很难圆的过来。
现在他心里已经考虑好了完整的说辞,登时真正的气定神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