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回来的老人
叮铃铃——
方牧看着茶几上不断响铃的固定电话，一动也不动。
安静的房间中没有其他声音，显得铃声格外的刺耳。
方牧瞪大了眼睛，缓缓后退，没有轻举妄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固定电话的响铃来电结束了。
声音消失，整个房间再次恢复了寂静。
方牧耳边只能听到自己微微急促的喘气声，电话铃声的结束，让无人的客厅显得更加诡异压抑。
方牧此时依旧没有动。
又过了一会儿，他缓缓伸出右手。
黑色青筋如同蛛网般蔓延，怪异、黏腻的扭动声从手掌中传出。
他的动作格外小心。
拿起那台固定电话，方牧口中不禁轻咦了一声。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诡异留存的痕迹。
“怎么可能，这里受到莫名影响，没有信号不可能有人打过来……”
然而就在方牧放下电话，它竟然再次响起了。
方牧瞳孔猛缩，但是又很快平静了下来。
看着眼前吵闹的电话，他这一次没有犹豫，伸出手选择了接听。
接通的刹那，铃声戛然而止。
电话中传来滋滋的电流声。
里面先是一阵沉寂声。
数秒之后，一道人声传来。
“喂，喂？”
听着电话中有些熟悉的声音，方牧先是愣了愣，随后开口道。
“怎么是你？”
此时，躺在卧室地上的少年，喉咙蠕动，咽了一口口水，他缓缓转动头颅，沾着冷汗的鼻夹几乎要贴在手机屏幕上。
他凑到手机屏幕面前，说道：“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
听着少年紧张而拘谨的声音，方牧顿时感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
只听电话那头，少年声音颤抖的说道：“快……快来卧室，……”
闻言，方牧猛地抬起头，望向卧室的方向，双目发出阵阵瘆人的精光，似乎要穿透墙壁。
他缓慢放下电话，向着卧室走去。
门被缓缓推开。
打开的门缝中透出丝丝光亮，照射在屋内。
方牧一眼就看见了拿着手机的少年，对方手中那亮光的屏幕在漆黑的环境中格外显眼。
手机光亮照射在少年脸上，方牧可以看见在他光影参差的脸上，布满了豆大汗珠。
少年的双目瞪得滚圆，仿佛遭遇了极为恐怖的事情。
顺着他的目光，方牧看到了在床榻上竟然还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
借着门缝中客厅射出来的微弱光线，方牧看清了那个人。
对方穿着诡异的黑色寿衣，身躯显得苍老枯槁，还有一张脸上布满死气的与皱纹。
那是……刚刚被自己扔下窗户的少年的父亲？
不对！
应该叫它枕姥。
一瞬间，方牧呼吸也紧促起来，脖颈上的黑色青筋不断向着脸庞蔓延。
他整个身体条件反射的做出反应，仿佛遭遇到了莫大的危机。
就是它！
也只能是！肯定是！
被枯树林围住的居民楼，诡异的父亲角色，-101中的照片，还有不合常理的黑色寿衣。
方牧虽然并没有见过枕姥的真面目，但凭借着这些，他也猜出了面前的这个诡异老人究竟什么了……
此时，少年想要说话求救，但颤抖的身体让他无法冷静，腰背的伤势也让他无法逃脱。
不知道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犯什么神经，竟然会将这个一个恐怖的老人认成父亲。
可能他受到了某种诡异力量的影响，改变了认知，才会这样做。
但无论怎样，少年还是有些理智的。
一个苍老虚弱的人从五楼掉下去，不仅毫发无伤，还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回到卧室，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任谁都恐惧慌乱。
方牧看着少年充满希冀且恐惧的面孔，淡淡说了一句，“别乱动，小心出现意外。”
齐征说过，枕姥会受到床榻上休息之人的吸引。
还有现在少年的姿态也是躺着的，在连和以前程怡珊在夜中受到的袭击。
方牧大概猜出了枕姥的一些本能规律。
床榻上休息不是吸引它的条件，严格来说，躺着这个身体姿态才是关键。
枕姥因为某些古怪的原因，在游荡的过程中，会受到躺倒姿态的人的吸引。
同时，这也是引起它袭击的关键。
躺卧姿态的人，只是吸引了枕姥，并没有让其发起袭击。
就说明，必须在触发其他的规律，才会遭遇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被枕姥盯上的少年，肯定是保持身体姿态，原地不动才是最正确的。
“真是没想到，让我废了这么些功夫，你却自己出现了……”
方牧胸膛中，爆发出一阵狰狞的嘶吼声。
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蠕动，肋骨以及整个胸腔都被顶的变形，挣扎且怨毒的声音不断回荡。
方牧的整个身体仿佛是一面大鼓，发出低沉轰鸣的声音。
下一刻好像就要有恶鬼破体而出，令人心中颤栗。
方牧此时全身都爬满了黑色的青筋，表情骇然无比，阴冷、死寂的气息在不断弥漫。不像是活人。
他缓缓走向床榻上的枕姥。
随着方牧的移动，就连脚下的底板都莫名的蔓延出一片黑色青筋。
身体的诡异力量在溢出，影响到了周围的事物。
此时，方牧与枕姥的距离极近。
几乎只要抬起手就能摸到对方。
面对面，方牧更能感受到这个老人的恐怖。
对方的双眼紧闭，表情麻木，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脸上不仅满是层叠的褶皱，还布满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尸斑。
这个老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寿衣，整个身体无比僵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仿佛真的死去了一般。
面对近在咫尺的方牧，老人依旧没有反应，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表情麻木骇人。
“看来没有触发某个规律之前，是不会受到袭击的……”
方牧虽然这样说道，但并没有立刻动手。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杆金色的短棍，表情慎重的盯着面前的老人。
那杆短棍虽然呈金色，但是并不璀璨，反而显得黯淡压抑，斑驳的棍身上不少地方已经掉色，暗沉发黑，一种若有若无的压抑感从上面传来，令人颤栗不安。
“必须一击结束，这个老人受到袭击，极有可能发生变故，触发某些规律。枕姥的恐怖程度极高，一旦引起对方袭击，硬碰硬下我必死。”
方牧清楚与诡异如此近距离接触的代价，一旦发生意外，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今天与对方遭遇，决定要动手，就必须做到极致。
方牧五指紧握着金色圣杵，将其高高举起，手腕上黑色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