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张沐一的抉择
齐征是为了窃取崇拜，以及黑寿衣。
至于方牧，一开始也是为了探究崇拜，后续可能因为与张沐一的同学关系以及生死经历，会对其有些关切。
但这也仅限于关切，如果在知道这种帮助会给自己带来巨大风险时，无论是齐征还是方牧都不可能继续支持下去。
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他们几人误判了枕姥的恐怖程度，才促进了这一次的联手。
要是再给一次机会。
可能真的如齐征所说，三人间会发生分歧。
如今随着危机的解除，齐征将所有情报说出，在不同利益角度，以及巨大风险的影响下，三人之间已经隐隐有了隔阂。
帮助张沐一已经够多了的，他们两人不可能为了别人的父亲，而去做可能危及自身性命的事情。
方牧也是一样。
同学也好，同学的父亲也好，即便方牧和张沐一之间有着经历生死的情谊，但他也不可能因此放弃自己的性命。
张沐一面无表情，“目前，齐征的这个方法所有必要条件都已经集齐，倘若继续下一步，我们面对的危险将会更加恐怖。”
“在一开始，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如今看来，我爸的确有希望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说到这里，他无力又苦涩的叹了口气。
这个十八岁模样的少年身上，此时却有着一种化不开的暮气与阴郁。
“对于你们来说，没有义务也没有理由，为了我的父亲来冒这么大的风险，按照你们自己的意愿，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留下……”
张沐一低垂着双眸，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的声音显得破碎，像是某种支撑不住的玻璃，逐渐四分五裂。
他沉默着，没有任何表情，这个时候谁都不知道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什么。
终于，张沐一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无论后果是怎样的，成功或是失败都与你们无关。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要，只请你们能够答应我的这个请求……”
方牧眼神复杂，盯着张沐一，显然在思索。
齐征倒是平静了许多，只不过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张沐一手中的黑色寿衣。
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手掌微微攥紧了。
这个动作虽小，但是却让齐征心中一沉。
自己刚刚说明了黑寿衣的作用与风险，但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变化。
他想到一种可能，如果张沐一破罐子破摔，直接穿上寿衣，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时的气氛，显得压抑而焦灼。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虽然张沐一在恳求，但是在场的人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内心显得几分紧张……
最后，还是张沐一先打破了这份压抑。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强人所难，但是我不会让你们白吃亏。”
“在所有的事情结束后，我什么都不要，崇拜也好，黑寿衣也罢，我都会还给你们，另外……”
张沐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他的眼睛此刻显得明亮起来，原本虚弱萎靡的状态也变得亢奋，某种疯狂与决绝充斥在这个少年的神情中。
“齐征说了这么多，也该我坦白了。你们可能一直都对我很好奇，我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变成先傩的？所谓的民国时代的堕化先傩又是怎么回事？”
“今天我会将这一切都说明白。”
张沐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身体转动，侧身对着两人。
只见他伸出手指，猛地扣进了自己的太阳穴中。
不知是他的力气太大，还是其他原因，那修长的手指一瞬间就从太阳穴陷进了头颅中。
令人悚然的骨头咔嗒声响起，但并没有血液流出。
“从那一次被官方救下，我的身体中就多了一个东西，这是我膨胀诡异的源泉，也就是那个所谓的堕化先傩。”
张沐一陷进太阳穴中的手指不断用力，最终在一声轻脆的骨骼碎裂声中。
他太阳穴附近的一小块颅骨被掀了下来。
在骨头挪位时皮肤也被撕裂，上面粘连着头皮和毛发，也一同被拿了下来。
方牧和齐征透过缺口，看到了张沐一头颅中一块鲜红而粉白的大脑。
以及……一条趴在鲜红脑组织上的虫子。
它那肥硕洁白的身体在大脑上显得格外醒目，这只虫子并不大，只有拇指粗细，部分身体还藏在更深的脑组织中。
即便方牧隔得不算近，但他依旧能看到这只虫子恐怖而诡异的模样。
虽然说是虫子，但它却有着类人的模样。
肥硕躯体上的多足，都是人类脚掌的模样，纤细诡谲。
在头部，可以看到这只虫子，长着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这张男人的脸，像是真的活人一般，鼻子眼睛耳朵等五官全都齐全，就连有着年龄显着特点的皱纹也是栩栩如生。
此时，这只虫子正闭着眼睛，趴在张沐一的大脑上一动也不动。
唯有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肥硕身躯在不断起伏，如同呼吸一般，悚然而恐怖。
“这个虫子就是那个堕化先傩的本身，当初在秋南山时，它所居住的身体已经接近死亡，所以才会袭击我。”
张沐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难以相信我，但是我会做出行动，这一次我将用自己的命来作为筹码，让整个合作变得平衡。”
闻言，方牧和齐征眼神一震，同时心中也有些疑惑，不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
“在我父亲的诡异剥离期间，将有我作为主力来挡住枕姥，有黑寿衣作为保障，我将毫无保留的使用诡异力量！”
“这一次，我会让化身恶鬼，让自身诡异膨胀到极限，而这只虫子也会疯狂对我进行侵蚀。在最后，无论结果怎样，我都将面临死亡，而在我死后，这只虫子将归你们所有。”
张沐一的决绝和狠辣，让方牧和齐征都吃了一惊。
许多人在成为先傩之后，都会想办法延缓自身的侵蚀，而张沐一却不一样。
他什么都不在乎。
唯独想要救自己的父亲，为此甚至不惜付出一切。
方牧说道，“你要是这样做，那你爸呢？他作为你的介质体，也会承担你身上的诡异侵蚀，到时候你们两个都会死。”
张沐一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如果计划失败，无论我爸死于剥离的过程，还是死于诡异侵蚀，我都不会独活，消耗亲人的生命来让自己苟活的人生，我不接受。”
“但如果计划成功，我爸恢复成了普通人，这种介质体的效果将会消失，而诡异的侵蚀将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这对于我父亲来说，这将有两个不同的结果，生或死。对于我，摆在面前的结果都会唯一。”
张沐一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虫子，像是在承诺，也是在展示自己的价值。
“对于你们来说，无论发生什么，结果都是一样，这份膨胀的诡异都会作为最后的遗留，呈现在你们面前……”
听完这些话。
方牧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信息，也看不出任何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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