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危险的月光

杰西卡四处看了看，仿佛在找什么。她走进了卧室，打开了衣柜。里面塞着的衣服就直接掉了出来。

“我靠。”杰西卡自己被这些掉出来的衣服吓了一跳，然后她就开始在衣柜里翻找起来。

“这不像你啊！“子刃十分疑惑地说，毕竟在杰西卡在这之前一直都是很爱干净的，似乎有点轻微洁癖，总是把东西整理的很好。

“上次走得太急，没时间整理了。”子刃注意到杰西卡此时的表情有点难看。

“嘿，终于找到了。”杰西卡翻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幻梦设备。

“姐姐，这啥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杰西卡此时的微笑在子刃看来十分的神秘。

“啥都不告诉我，你可真会吊我胃口。”

“你完全不了解我，还那么愿意相信我，要是被我卖了怎么办？”

“要是姐姐想卖我，恐怕早卖了吧！不过你一直那么神秘，我很想多了解了解你。”子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他对于这个神秘的黑客姐姐一直抱有敬畏之心，杰西卡也总是有一种难以靠近的气场。可是相处合作那么久了，两人多少熟悉了一点，子刃想向她更靠近一步。

“哼哈哈哈哈。”杰西卡笑了笑，又接着说：“真的很想知道吗？”

“嗯。”子刃很诚恳地点了点头。

“那就聊聊呗。”杰西卡伸出三只手指，“我只允许你问三个问题，你可要想好了。”

“啊？为啥只有三个问题啊，难道你我的关系就只值三个问题吗？“

“别叫，凭你只值两个问题，第三个问题还是看在你叫我那么久的姐姐，才给附送的。”

“别人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呢！”杰西卡看子刃有点失落，便补充道。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是得好好想想。”

子刃最想了解的，其实是杰西卡的过去。但是在这个城市，没有人愿意提自己的过去。更何况是黑客。虽说杰西卡答应回答自己三个问题，但是最后回不回答，主动权还在她那里，如果问的不好就浪费了。子刃正在内心激烈地博弈。

“快点，趁我现在心情好。”

“你为什么喜欢听古典音乐。“子刃在杰西卡的催促下匆忙问出了一个问题，或许从生活中的细节和爱好来认识一个人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现在的音乐讲求对听力系统的刺激，而我不需要这样片面的刺激，我需要的是灵魂上舒缓的共鸣。”

很多现代音乐是需要配合听力芯片才能享受，原生听力系统很可能因为这些声音感到不适。但这种音乐所追求的也不过是简单迅速的刺激。

“为什么你反对机体升级或者机体改造呢？”可以在第一时间接触到最先进的机体，是最了解机体的人。一般的黑客往往是最热衷于机体改造的，他们往往能用最低的价格购置一身最好的配置。

“那你为什么反对呢？”

“我发现，对于科技的过度依赖会让人失去思考能力。而且在我们的社会调研中发现，狂乱者无一例外的都是对义体过度依赖的人，改造率至少超过百分之五十。”

杰西卡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赞赏的表情。

“怪不得十月人能利用狂乱者，原来你们认识的还不少。”

“都是基于社会调查的总结，原理还不是很清楚，”

“无论是多么先进的义体，在介入身体生命活动的时候都很有可能触发身体的排异反应，更不用说义体直接改变甚至替换了原生组织。当义体化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人的身体会触发跟免疫系统应对病原体一样的本能抵抗。”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讲，人的身体改造到一定程度，就会让身体的负担陡增，像生病一样越来越虚弱，但是现实中没有这种现象啊?狂乱者的身体机能甚至会增强。”

杰西卡喝了一口水，笑着说：“你的想法是对的，一代义体确实有这种现象，这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还有政府，确立了限制人体改造的最高限度的法案。”

“然后呢？”

“当时的义体市场接近饱和，还有各种小作坊制造的义体。公司在义体上的收益越来越低。”

子刃知道，义体产业是现在整个集团利润最高的产业，杰西卡讲的东西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认识。

“我们做个数学题吧。如果一个地区的法律允许改造百分之六十，另一个地区只允许改造百分之三十，两个地区的人口差不多，义体企业在哪里更赚钱？”

“百分之六十那个。”

“真聪明！”杰西卡摸摸了子刃的头，“所以呢，集团推出了号称不会导致排异反应的第二代义体。”

“技术有突破？”

“当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我在一次骇入旧网的时候发现，第一代义体和第二代义体的源代码和基础技术没有本质的更新。”

杰西卡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第二代义体芯片中加入了一个特殊的项目，可以集成所有义体逐渐改造人类的身体，改造人类的意识。也就是说，植入一个第二代义体，就是植入了一个病毒。这个病毒的目的就是让你不断的丧失作为一个生物的意识，不断的加深对义体的依赖，不断的为公司创造收益。“

每一次出了新的义体，旧款的义体必然会出点问题。哪怕新的义体和上一代义体并没有太大的提升，也有不少人抢着购买。更新、修理、改造义体的业务也为公司创造了巨大的利润。

“有许多人，自己的意识已经完全丧失了，只剩一个躯壳在不断的追求直接的刺激。而狂乱者，就是被集团的芯片控制了意识的人，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将芯片激活到了战斗模式，从而不断的破坏。”

“我们利用主动声呐影响那些人的接收设备，激化他们狂乱程度的方法，其实就是这些‘特殊原因’？”

“你说的不错，但为什么能用这种方式激化，我也不清楚。”

“哈哈，终于有姐姐不清楚的东西了。”

“那第三个问题呢？”

子刃看着杰西卡，突然有点紧张，问道：“姐姐，你是怎么看我的？”

“用眼睛看啊。”杰西卡笑了，捉弄这个弟弟真好玩。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被杰西卡一捉弄，似乎是被打乱了部署，子刃急了起来。

“我当然懂你的意思。”杰西卡的眼神变得灵动起来了，笑容带上了些许邪魅。

“不过呢，这个问题先保密。”杰西卡说着就坐到了子刃的旁边，两人双目相对，气温似乎在升高。

不知不觉就天黑了，月亮从高楼大厦的缝隙中露出了一角。不知道为什么，这月亮反射的清辉月光，在那赛博城市的霓虹灯的映衬下显得有点危险。

如果城市的灯光没有那么亮，一定能看见震撼的星空吧。从那美丽黑客的眼睛中，仿佛能看见漫天星河。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