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检测
黑金市，林北在此接受全面检查。
“德塔老先生是生物领域最优秀的数学家，之前医生们谈论时，我和另外几位同事就猜测这绝非简单的精神症状，而是大脑受到了某种场力的干扰，德塔实验室的专业仪器正好擅长这方面检测。”
扎奥博向众人作出解释，他也害怕林北出毛病，毕竟才组好团队，属性满计划可不能没有发起者和背后金主。
听着各种仪器嘀嗒作响，林北的意识开始逐渐向内延展。
大脑浑浑噩噩，分不清上下左右，只听见两个声音在争吵，而且越来越清晰。
渐渐的，他看见了，前方的两团光影。
一道是过去的自己，另一道是刺眼到不可直视之物。
只听那声音道，“带着你擅长的对战知识，穿越到你熟悉的世界，你已经很幸运了，你难道不该拯救它吗？”
不等林北说什么，那个前世自己的光影就抢先一步作出了回答。
“凭什么，世界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什么破世界，你以为谁想来啊，打从一开始就连个亲人都没有，我连倾诉痛苦都不能！我为什么还要牺牲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
那声音继续道，“但你比绝大多数人都过得好，你的人生甚至没有失败过。”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没失败，在来这个世界前，我就是个一直失败的废物，哪怕来了这里，我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你一往直前的勇气呢？”
“勇气？我只看得到眼前，我的脚下，我别无选择，一旦我想去拼一把，我就得跌跟头……你说在这个世界的我很强？强的是它们，和我这个训练家，又有什么关系！”
“可你现在就像个逃避责任的幼稚鬼。”
“不错，我习惯逃避，哪怕换了副皮囊，到了熟知的世界，我依然一副小人做派……可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英雄，我只是个自私的人，自私懂吗？至于责任，我享受过什么权利吗？或者说你给过我什么权利？除了负罪感一无所有，那么多生命，他们哀嚎的灵魂，要在噩梦中把我折磨疯了！”
“……”
过去的自己似乎影响到了现在，林北的肉体开始喃喃，“没人理解……害怕……痛楚……只有……只有你！”
“沙娜……”
颤抖的双手被什么握住，温暖的触感传达到意识深处，林北悠悠转醒。
“醒了，醒了，吓死我了。”
送上检测台，机器打开的一瞬，林北就陷入了昏迷当中。
几位冲动的小伙伴差点就把价值千万的仪器给拆了，好在最终是有惊无险。
这短短十几秒，谁也不知道林北究竟经历了什么，但那惨白的面色无法掩饰。
扎奥博，连同德塔老先生一起，被陪同的众人质疑了。
“冷静，各位，冷静，眼下最重要的是林北先生的状态……”
打开阻隔门，扎奥博快步上前，即便罩子刚刚被奈奈破了个洞，此刻也无人会关心这些小事。
“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扎奥博问道。
“还好……谢谢你，我想，我大概猜到问题的主谋了。”
林北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语调轻松语速均匀，绝不是什么疯言疯语。
意识清晰后，林北的视线似乎眺望到了远空，“它休想。”
不多时，门外出现一名十分年轻的女研究员，也许是过于内向，对方神态扭捏地推了推眼镜，结结巴巴道，“那……那个，林北先生和另一位进入检测区的人还在吗，德塔老师在控制室，想请诸位聊聊。”
“嗯，稍等，马上来，”林北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对方本就不是医院，而是一家研究所，乐意为他个人做检查，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
众人来到控制室，两张报告单刚好被打印出，上面一连串的符号数据，足以让人看得眼睛发花，可研究员们却看得有滋有味，点头频频。
短的那张属于林北，另一张长的则属于开机后突然闯入的奈奈。
听到脚步声，尚在忙碌中的德塔老先生回过身，上前一把握住林北双手，神情无比激动。
“实在抱歉，二位，方才是我工作上的疏忽，没有提前实行小测，您和您的……嗯，沙奈朵？”
眼光瞥到紧随其后的奈奈后，德塔张大了嘴巴。
虽然知道有位受检者同伴打碎玻璃罩进去了，但德塔并不清楚究竟是谁。
仪器本次查探的各项数据主要是人类身上特有的，不应该区分不出人和精灵。
“是哪里出了问题？”德塔环顾四周发问。
很可惜，他的发问只得到了研究员们一致的摇头否定。
将老花镜戴上，德塔嘀咕着转过身继续研究起单子上的数据，全然忘了自己刚刚喊来的客人。
“老师！”
那位内敛的女研究员闭着眼奋力喊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德塔一愣，随即嘴上的小白胡子开始一翘一翘，像是古早的水壶烧开了。
“提醒的恰到好处，我的好实习助理！林北先生，还有这位……沙奈朵小姐，这里现在不适合讨论了，还请移步客厅，其他朋友就不必过来了，我一个老头子招待不了那么多。”
……
屁股一坐下，德塔便开口道，“目前，我有三个疑问。”
“老先生请直言，”林北摊开右手，比了个请。
“其一，您的意识感应场很奇怪，有两个，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出现在连体的畸形人身上，可您看起来……”
德塔笑了笑，没有选择深究，直接跳过了这条。
“其二，您知道特异点吗？我研究这东西已经五十多年了，而它现在就在您体内，被一股类似卡洛斯日晷的巨大能量场扼制住了。”
“其三，是您的同伴，作为精灵，她不但有着属于人类的权能，甚至还穿过了发动中的十八个力场，这是人类和精灵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其中的超克力场，取自拥有超克之力的古人，经过现代手段造就的力场，在业界被喻为万物不可跨越之障……”
德塔抿了口茶，笑容慈祥，“您不怎么擅长遮掩表情，不必着急回答我的疑问，回不回答的权力仍在您自己手上，但您要是想摆脱特异点，最好还是在我这里多住几天。”
全程没说话的林北点头站起，他明白，这是一位学识渊博的老者，目前于自己大有益处。
“那就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