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戏精上身的姜若瑶
颖妃懒得与明贵人啰嗦，直接点名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
“十一，你来说！”
姜若瑶猝不及防被叫起来，面色有一瞬间的愣怔。
一边缓慢的起身，走到在姜若心的身边，行礼如仪。
一边飞快的思索着。
从前母亲不争不抢，只知道带着自己默默无声的活在深宫一隅。
对于外面的争斗虽有耳闻，却不加理会。
所以当年她与母亲都不愿和亲时，无论是皇后一派还是贵妃之流都没有人肯为她说一句话，都袖手旁观的默许了这件不触及两方利益的事情发生。
可如今她想要保全自己与母亲，在宫中占有一席之地，想要避免前世的悲惨命运，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投靠其中一边。
这样事到临头，才不至于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至于投靠哪一方……
皇后雍容华贵，待人和善。
贵妃宠贯六宫，家世优容。
数年来的后宫争斗，两方各有输赢。
可明贵人是贵妃一派，向来打压欺辱母亲，方才又与她们撕破了脸……若是投入贵妃麾下，以后日日都要与明贵人母女扯着脸皮假笑，想想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况且当年和亲之事有她们的推波助澜，她们之间本就存在着根本的利益冲突。
那么，就只有皇后了……
姜若瑶心里下定了决心，声音平静：
“回娘娘的话，十姐方才是在关心我额头上的伤势是如何来的。”
颖妃对这样粉饰太平的说辞十分不满，方才她明明瞧见了这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势，姜若瑶这话是糊弄谁呢！
面带不悦的看向姜若瑶，却在看到姜若瑶时愣住了。
只见姜若瑶轻轻的抬起了眸子，那一双肖似梅贵人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盈盈的看着颖妃，好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话刚刚说完，一颗泪水就滚滚而下，眼尾鼻尖通红，死死的咬着嘴唇，将受委屈的模样演了十足十。
心直口快的颖妃眼睛都看直了，这……小妮子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变脸了？
咦？不过这前后两幅面孔的样子十分眼熟啊？
这……这……这不就是平时贵妃惯用的伎俩么？
一遇着这等招数，颖妃就凌乱了，她该怎么办？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姜若瑶泪眼朦胧里，见颖妃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犯傻，心里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皇后身边的拥护者战斗力不太行啊！
姜若瑶不禁为自己方才的选择感到担忧，总觉得这前途渺茫啊！
唉……既然想要上船，还是要多拿点诚意出来啊！
姜若瑶眼眸流转，盯着颖妃的眼睛悄悄地朝着皇帝努了努嘴，见颖妃察觉，连忙低下头去，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颖妃看看皇帝，看看姜若瑶，再看看贵妃。
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思索着往日贵妃装柔弱时皇帝的反应，试探着说道：
“哎呀！小十一你不要哭，若有什么委屈只管说来，本宫定会为你做主！”
心里发虚，连字说出来都有些飘。
姜若瑶险些没有笑出声来，努力的咬嘴唇，憋红了脸。
这下好了，再抬起头来，显得更加可怜了。
“十一，十一不敢说……”
有了颖妃的搭话，姜若瑶就知道今日这戏啊，有得唱了。
颖妃听着这话越发的觉得熟悉，眼睛一亮，话也接的越发顺溜有底气：
“无妨，你只管说来！陛下与皇后娘娘皆在，难道还有什么人胆大包天的敢蒙蔽圣上！”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一旁坐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贵妃一眼。
贵妃本就嫌明贵人丢人，根本不想管这烂摊子事，被颖妃这般含沙射影的指责，不由得不悦的皱了皱眉，对挑起事头的姜若瑶投去不悦的目光。
另一边的明贵人母女早就吓傻了，别看她们往日耀武扬威的模样，实则全是仗着与贵妃那点微薄的交情，实际上就是两只纸老虎。
在此刻之前，她们根本没有想过只是一场简单的言语挤兑会闹到这等台面上来。
如今遇着贵妃不管，颖妃逼问，姜若瑶虎视眈眈，早就慌得六神无主了。
往日的伶牙俐齿舌灿莲花通通不见了，就只会呆呆的看着姜若瑶的嘴一张一合。
“娘娘，不是十一有意隐瞒，实在是十姐与明娘娘说的话，十一说不出口……”
姜若瑶半垂首，双手的手指无措的搅着面前的衣带。
“没事，你说！”
“是。”
姜若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声如蚊讷：
“明娘娘与十姐怀疑我与邓大人一同归来，是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颖妃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可在座的宫妃都是人精，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这，这，这……”
“明贵人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平时编排编排梅贵人与十一公主就算了，怎么还敢往那个活阎王身上乱扯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风言风语的传出去，败坏的也只有十一公主的名声……”
“况且这种事，谁还会去关心这话是谁传出去的……要不是十一公主说出来，你会关心？”
一时间，席上众妃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嘲笑奚落的目光言语尽数落到了明贵人母女身上与眼中。
颖妃也在这一句句的话中回过味来，暗暗的看了一眼仍旧低着头的姜若瑶。
看不出来啊！这十一公主平日里闷声不响的，却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这话说出来，既是卖了自己与皇后一个好，狠狠地踩了明贵人母女言语无状的罪责。
更重要的是，撇清了她与邓奇之间的关系。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她的确是与邓奇一前一后的到达，今日没人提起，难保日后没有旁人嚼舌根。
可现在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日后再有人想起这桩事来，便与明贵人意图败坏她的名声死死的绑在了一起。
这小十一，有点意思……
颖妃心里琢磨过来了，手上的动作也不慢，直接一巴掌把面前的案桌拍了个震天响：
“明贵人你放肆，皇室血脉的清白名声岂容你随意泼了脏水！”
颖妃出生武将世家，还在闺中时也是练过几年枪的。
故而力气与嗓门都要比那些娇滴滴的妃嫔大上不少。
往日里收敛着看不出来，可脾气上来了，是连皇帝都怵上三分的存在。
就好比现在，颖妃猝不及防的一声吼给皇帝都吓了一跳。
更别提战战兢兢的连半个字都不没敢说的明贵人了。
此时，明贵人心中真是嗓子都悔青了，好端端的她去招惹姜若瑶干什么！
不敢与颖妃呛声，只好低头认错：
“嫔妾失礼，嫔妾是多了两杯酒一时乱言，还望娘娘恕罪！”
颖妃摆了摆手：
“你失礼的不是我，是十一公主，你该向她请求恕罪。”
姜若瑶在心底笑了，她要收回那句颖妃战斗力不行的话，这分明就是个一点就透的妙人啊！
明贵人打心底里就瞧不起自己，让她给颖妃告罪是审时度势，可让她给自己道歉，怕是要了她的命了！
不过那有怎么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在她踩别人的脸面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总有一天，她的脸面也会被人踩在脚下！
见明贵人一脸忍辱负重的转过身来，姜若瑶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
明贵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十一公主，嫔妾……嫔妾知错了，请您原谅嫔妾的无心之言吧。”
沉着脸，死死的咬着后槽牙，明贵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憋出了这句话。
许久不见姜若瑶动静，明贵人皱着眉头看向她。
却见姜若瑶一脸惊恐的望着她，甚至发出了一声惊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