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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之所向,便是刀锋所指

“如何?”

主营大帐中,皇帝背对着邓奇,目光沉沉的落在面前的地图上。

邓奇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属下无能,没能找到成王世子的行踪。”

“他认出你了?”

皇帝转过身来,帝王的威压在一瞬间朝着地上跪着的邓奇席卷而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邓奇被这威压压得身子一颤,生生从脑门上落下来几颗汗珠。

咬牙定了定神,邓奇的神色模样越发的恭敬小心:

“属下带人追击成王世子时,穿着打扮皆是寻常家丁模样,加之今日又将有刺客混入的消息传了出去,想来成王世子不会起疑。”

“嗯。”

皇帝点点头,忽然面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和忌惮,目光若有所指的凝在邓奇的身上:

“果然是将门虎子,年纪轻轻地居然能从朕培养多年的冷罗刹刹主手下逃脱的无影无踪。”

邓奇闻听此言,脑袋越发放得低垂,一声不吭。

“你作何打算?”

皇帝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的听不出一丝感情。

邓奇眉眼微动,露出一丝狠厉无情:

“属下已在下山的各个关口和世子的营帐都埋伏了人手,只要他敢出现,属下保证他绝无生还的可能!”

其实,邓奇与成王世子并无冤仇,只是林羽庭是第一个能从他手上逃脱的人,是他杀手生涯中第一败绩。

就如同上好的白布素绢上突然沾染了一滴浓墨,并不大却也足够显眼。

皇帝敏锐的捕捉到他语中情绪的波动,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眸光沉沉:

“邓奇,你的情绪过于多余了。”

邓奇心头一震,连忙敛声息气,俯首磕头:

“是,属下失态了!”

皇帝的目光犹如实质的居高临下的笼罩着地上伏着的邓奇。

沉默的气氛从两人身上慢慢的蔓延到了整个大殿。

俯首而下的邓奇弓着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心中懊悔不已。

常伴君王侧,无异于以身饲虎。

冷罗刹向来是皇帝亲自挑选培养出来的,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之所以是刀,那是因为握着这把刀的主人心之所向,便是刀锋所指。

而一把好的武器,是不需要情感的。

可他刚才竟然当着皇帝的面露出了不该有的情绪,而当今圣上的多疑和掌控欲是历朝姜国皇室里最甚的,邓奇的一颗心如坠冰窟。

内心冰冷,邓奇的浑身却被营帐中的暖炉哄得火热,冰火两重天,不外如是了吧。

直到看见邓奇颅顶的头发都被汗水濡湿,泛着油亮的光。

皇帝才语气平平的开了口,大发慈悲:

“你且去做事吧,回京之后自去地门领罚。”

还好还好,只是领罚。

虽然从地门之内滚上一遭,必然是要脱一层皮的,但也仅仅是脱一层皮罢了。

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磕头谢恩:

“属下谢陛下宽宥之恩!”

皇帝点点头,自顾自的转身继续看着那主帐之内悬挂的地图出神。

邓奇低眉顺目,恭敬的弓着身子慢慢的退到外面去了。

“老大,陛下怎么说?”

营帐外,他的心腹临安早早就守在门口,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去问道:

“老大,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陛下责骂你了?”

一边说着,一边侧身探头朝着邓奇的身后看去。

邓奇瞪了他一眼,转身挡住了他的视线,低声喝骂道:

“不要命啦!陛下的营帐外头也敢探头探脑的!”

临安“嘿嘿”一笑,讨好的递上一块帕子上去给他擦汗:

“我这不是担心老大,担心的昏了头了嘛。”

邓奇接过帕子将面上的汗珠一一揩干净,没好气的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叫你领着人守在那里么?”

“老大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把世子营帐围得严严实实的,保管连一只老鼠也不能从咱们眼皮底下进出得了!”

临安顺手接过帕子,也不嫌弃上头汗津津得有味道,一把子又塞回了袖子里。

邓奇瞥了一眼他的动作,皱了皱眉,叮嘱道:

“记得洗干净了!”

“哎,好嘞!”

临安笑眯眯的应了,跟着邓奇往外走:

“老大也累了一天了,是要去歇息了么?”

“你想的倒挺美,哪有的歇息,一起去盯着吧!”

邓奇理了理方才伏地跪首时衣服留下的褶皱,挎着横刀,又恢复了旁人眼中的冷面阎罗模样,面无表情的向前走着。

“好吧,真是辛苦!”

临安瞥了瞥嘴,低声低语的抱怨了一句,小跑着跟上了邓奇的脚步。

听着身后的小声嘀咕,邓奇眉头微微皱了皱,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他这个心腹天赋奇高,人也努力上进,就是偶尔的不着调,话多,碰见了个事总是忍不住念念叨叨的。

他把临安从七八岁的小孩子手把手带成冷罗刹的第二把手,又亲自举荐了他为御前侍卫副统领,是十分信赖倚重他的。

只是,他偶尔也会觉得困惑,他这么一个沉默寡言心思深沉的人,是怎么带出临安这个鼓槌一样念念叨叨的性子的……

两人渐渐走得远了,林羽庭这才从黑暗中现出身来,眸光深深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嗤笑一声,将手中的纸条捏成一团揉碎,催动内力,那一团纸屑片刻化为粉尘。

林羽庭手掌张开,朝夜风内一扬,那粉尘便在半空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嘴角扯起一丝苦笑:

父亲啊父亲,您睁眼看看吧!这就是你守护的皇帝,这就是你尽忠的君主!

你在边境风沙里日夜御敌,他却高坐在太平山河里算计着你唯一血脉的命啊!

难道在君臣忠义与父子性命上,您只会选择前者么?

这般想着,心口不受控制的涌上一股腥甜,脚下也踉跄了几下。

“噗——”

林羽庭扶着身旁的树,弯腰吐出一口血来。

望着地上的血迹,林羽庭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抬眸仰面,用手指随意的擦了擦唇边的残血。

鲜红的血沾在他白皙的面庞上,仿若一朵朵嫣红的山茶花开在雪地里。

美得触目惊心,却不合时宜,不为天地所容。

一回到营帐,赵嬷嬷几乎是脚不点地的张罗着给姜若瑶披上厚厚的大氅,燃起熏香炉子,烧起滚烫的热茶来。

一边来回忙活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小殿下别不当回事儿,秋日的夜晚最是寒凉侵体,要是不小心落下什么病根可就糟啦!”

姜若瑶乖乖的拥着大氅坐在榻上,散着头发,像是一只小鹌鹑一样缩作一团。

眉眼乖顺,含着温柔的笑意,眸光融融的看着赵嬷嬷,听着她一句一句的念头,笑盈盈的点头应和着。

真好,赵嬷嬷也还在,这一世她一定要护好母亲性命,也不叫嬷嬷殉主而亡。

这一世,她要护好身边所有的人!

见赵嬷嬷端着调好的温水还要过来伺候她梳洗,姜若瑶笑着伸手制止了她:

“好啦好啦,嬷嬷已经在我这儿忙活了好久了,我这有明荔伺候就好了,您就回去照顾母亲吧!”

见姜若瑶坚持,赵嬷嬷再三嘱咐了她不可再深夜出门后,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赵嬷嬷一走,姜若瑶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热茶,便听见一声清脆的“扑通”膝盖跪地的声音。

姜若瑶转眸去看,明荔低着头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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