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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养鬼

武判官疑惑,尚未转身,便先说道:“若有不对,你瞧不出来嘛……咦?”

他飘了起来。

谢安安抬眸,也看向桥头村,道:“不错,我瞧不出来。这村子,太安宁了。游魂灵物,无一可见。”

她转向半空的武判官,“我从未见过如此之处。”

武判官抱着胳膊,半空转了个圈,又落回谢安安的肩膀上,点了点头,“有生灵处,必有阴阳。莫说你,便是我,也头一回见。”

顿了下,忽然一抱胳膊,“不会有什么诡异吧?谢安安,我……有点儿怕。”

“……”

尖尖细细的声音钻进谢安安的耳朵里,谢安安难得地沉默了两息后,轻笑了一声,看向山下,“二爷,什么样的地方,才会是这般灵体亡魂无一可存?”

武判官抱着胳膊,抬起头,做冥思苦想状。

翠柳儿在旁看得嘴角直抽抽,悄摸摸凑到谢安安身边低声道:“师姐,听说鬼差有不少是前世阴德积攒着,亡魂到了阴间直接提拔的,有些酒囊饭袋活着游手好闲的也就罢了。这位好歹是城隍爷底下二把手,怎么就没用到了这地步,是不是有什么靠山啊……”

“我想起来了!”

武判官忽然一拍手!吓得翠柳儿一缩,脑袋上的柳叶尖尖‘噌’地立了起来!

谢安安忍俊不禁,按了下她的脑袋,问:“二爷请说。”

武判官略显得意地飘起来,凶狞面上满是得意,挺着胸脯道:“是祭神之处。”

翠柳儿抬头。

谢安安一双静眸中也露出几分讶色,“祭神之处?”

“嗯!”

武判官少有不动粗动嘴皮子显摆的时候,很是高兴地晃了晃吓人的大脑袋,道:“文哥跟我说的!”

翠柳儿顿时小小的翻了个白眼。

武判官咧着嘴,分明是笑着的,看着却更吓人。

乐呵呵地对谢安安道:“文哥说,祭神之处,百鬼退散,生灵不见。如此,神者才会将福泽赐予祭祀祈福的生人。所以,祭神之处,是见不到亡魂灵体的。”

说完,还问谢安安,“怎么样,文哥厉害吧!他什么都知道!除了爱看活人要死要活以外,啥都好!”

“……”

翠柳儿瘪了瘪嘴,心道,城隍爷是个怪类,你俩一文一武更奇葩。

一边,谢安安看着桥头村,若有所思了片刻后,说道:“无论佛家的普渡众生慈悲为怀,亦或者道门的体道法天济度众生。神之福泽,皆为惠世间众生万物,断没有只保佑祭祀一人之说。”

武判官一愣。

又听谢安安道:“若是只为庇护祭祀对象之法,道门倒是有一种邪术。”她稍稍一顿,清声微缓,“谓之,养鬼。”

武判官呆住!

暮色四合,天光昏暗,山涧声从远处悉悉传来,遥遥地隔着谢安安的声音,更显寒凉。

恰巧此时一阵山风拂过。

正拂动这空旷处草木倏然晃动。

“呀呀呀呀!”武判官吓得腾空打转,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你你你!谢安安,你别吓我!我,我最怕鬼了!”

“……”

原本也有些心头发毛的翠柳儿顿时什么都不怕了,她无语地看着咧着一张大鬼脸说害怕的武判官,问:“武二爷,您自己不就是鬼么?”

武判官一滞,想了想,这才挺了挺胸膛,“对哦……”

话没说完,突然不远处有夜鸟低鸣,吓得立时抱住脑袋缩成一团!

翠柳儿的柳叶尖尖又翘了翘!

谢安安笑着摇摇头,抬手,抱成个球的武判官便落在她掌心,他呼出一口气,这才颤巍巍地站起来,扒拉着谢安安的手指朝外探了探。

翠柳儿在旁瞧着,总觉得自己眼花,仿佛瞧见小紫那个不安生的。

武判官确保周围没啥吓唬人的东西,这才放下心来,转脸又问谢安安:“你方才说的那养鬼术,是怎么回事儿?文哥说的从不会错的呀!应当不是同一回事吧?”

话里话外的,对文判官有着迷之信任。

谢安安托着他,转身,边朝山下走,边道:“养鬼术,我并未曾亲眼见过,也是我师父与我提过。”

她的声音静缓,伴随脚步声塌塌的声音,倒褪去了山林间的阴森荒凉,多了几分不急不缓的人间鲜活气。

武判官索性落到她的肩头,让她放下手自在些。

“约莫是三百年前,有一道人,为求续命,钻摸出以鬼之阴寿,代替阳寿之命的邪术。此术不仅可使受命之人延续生命,更能使人短暂获得鬼神之力,是以一时曾成为颇为盛行的福寿绵延庇佑己身之法。”

武判官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像话本子一般的典故,一双铜铃怒眼瞪得老大,听得格外认真。

“然,鬼之阴寿虽比常人阳寿要多得多,可是阴阳两隔生死陌路,强行转移,便是违逆天道,长此以阴寿续命,受命之人必定会受到反噬或天罚。不过三五年,这些受命之人,便沦为不人不鬼的怪物,泯灭于暗夜,不见天光。所以,这道人,又研制了一种法子,能克制这反噬。”

见她停下,武判官还没开口,一旁跟着的翠柳儿着急问:“什么法子?”

武判官附和地连连点头。

谢安安拨开一处树枝,走过百年老树,慢声道:“以纯阳之血为饮,助自身阳元之力,可压那阴寿所携之阴气。”

武判官和翠柳儿齐齐瞪眼张嘴。

好一会儿,武判官结结巴巴地问:“喝,喝人血啊?”

谢安安点了点头,“以人血压制鬼寿,施术之处,阴阳交错,故而任何灵体与魂体都不得见。”

武判官僵住。

翠柳儿忽然也抱了抱胳膊,小声嘀咕,“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邪祟的法子!太吓人了!”

“可不是!”武判官一脸认同地点头,又问谢安安,“那后来呢,压制住了?”

谢安安走到了潺潺流水的山涧旁,蹲了下来,摇头:“师父说,那些人不想做怪物,就逼那道人杀更多人的人喝血,最多的一次,甚至杀了近百少年郎,做成了血池子让那些怪物泡进去,都不能令他们身上的阴气散去。”

武判官从未听闻过此等悚人,哦不,悚鬼之事,瑟瑟发抖地问:“那,那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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