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蓝石头

蓝衣带着石头和水壮、以及水壮的死党在一桌，蓝衣也顾不上吃，一直看着她怀里这个活泼好动小石头。

“蓝婆，石头长大后，你打算让他干点啥?”

水壮问道，他话里有话，明眼人都知道水壮心里的小算盘——让他带着石头入行去做屠夫。

蓝衣直接拒绝，说：“你想都别想！”

水壮的几个死党纷纷哈哈大笑，其中的一个还不忘调侃他，“没关系，再等下一个，听说水林他娘子有了！”

“去去去。”

水壮挥挥手，闷了一碗清酒后，内心怅然若失。

蓝衣也明白水壮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跟着你学学本事就行，他今后要成了屠夫，我就先把你给宰了！”

“什么?”水壮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全神贯注地看着蓝衣，“蓝婆，你不会又是在安慰我吧?”

蓝衣笑了笑，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笑着说：“你怎么样想是你自己的事情，小石头又睡着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好来。”

蓝衣回到自己的草房，把睡得酣甜的小石头放在她的竹床上，再为他盖上粗棉被子。

蓝衣看着小石头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小脸，呢喃细语：“好孩子，快快长大啊！今天就是你的生辰，也就是坤古历制的七月一日，以后你可要记得哦！”

天水村的季节变化不明显，天水国的国域内每年都是四季如春。

一眨眼来到了十六年后，在天水村村口的小溪边，一位少年正在修整着木头。

烈日当空，少年的背已经是显得十分红黑，汗水不断顺着他的肌肉曲线流下，当少年的额头又布满了汗珠，他就停下一只手，把额头上的汗水给抹了去，继续干起活来。

少年正是蓝石头，他已经不是蓝衣怀中的那个小婴儿了。

蓝石头长成一位堂堂正正的八尺男儿，一身腱子肉，上身的肌肤已经是被晒成了古铜色。

蓝石头不像其它人一样留着长发，而是将自己的头发修理得短短的，伸手摸去要感到刺痒才符合他的要求。

他长大了，蓝衣的那间草房也容不下他了，蓝石只好自己找材料，要在蓝衣房子旁再做出一间新的草房来。

蓝石头放下手中的铁磨刀，抱起修整好的木头，直接就丢到溪水里，让流动的溪水哗哗地冲洗着木头。

“哗啦”一声，蓝石头跃入水中，溅起了几丈高的水花。

他微微弯腰，把双手探入水中相互搓了搓后，就抓住木头，直接把木头从溪水中抓了起来，蓝石头再微微下蹲，把木头往上一甩，木头就像在石头的肩膀上扎根了。

蓝石头再稍微调整位置后，有力的双腿仿佛就行破浪的大船，带动着他走向岸边。

又“哗啦”一声，蓝石头的双腿已经出了溪水，他伸出一只脚甩甩水，一只脚完后，另一只脚继续如此。甩完脚上的水后，石头站得笔直，昂首挺胸地向村子里走去，步步生风。

蓝石头这些年可没少吃水壮给他带回来的膘肉，加上石头打小就开始干活，于是就形成了他这一身健壮的肌肉，与水壮截然相反。

蓝石头身躯八尺有余，又有一张老实又俊逸的脸庞，现如今他的体重已经达到了二百多斤！蓝衣在他的面前，就像一个小人儿一般。

“奶奶，我回来了！”

回到家院子外的石头，推开木栅门，大声地叫唤蓝衣。

蓝衣闻声便赶紧从草房旁的一个小草房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一碗红白相间的肉。

她的双手泛着油光，眼珠子有点淡淡的红，估计这碗东西费了她不少劲。

“累了吧?”石头走进院子里，把肩上的木头放在地上后，蓝衣给把瓦碗递给石头，“快吃吧！奶奶刚刚做好的。”

蓝石头迅速接过，傻乎乎地笑着，把瓦碗放在鼻子前嗅来嗅，开心都不得了，“好香啊！”

蓝石头再把他那粗糙的手指探进瓦碗里，抓一块肉就赶紧往嘴里送，还不忘把手指舔舔。

“你慢点，烫着呢！”蓝衣看到石头那么心急，提醒道。

蓝石头快速嚼了几下就把嘴中的肉吞下肚子里，随即又抓起一块放进嘴中咀嚼着，语速急促地说，“还好，不是很烫。”

蓝石头嘴上说得轻松，身体反应却明显得很——嚼着嚼着又大大地张开嘴散出热气。

这碗肉可是蓝衣用辣椒泥给熬出来的，天水村的人不怎么吃辣，但自从石头在小时候吃过一次辣后，便对辣十分着迷，蓝衣也因此在院子里种满辣椒了，有着几个不同的品种呢。

蓝衣见石头吃着，就回去忙自己的了。

蓝石头每天除了吃睡，就是干活，长这么大，他还没到天水城逛一逛呢。虽然从天水村走到水城不过四个时辰的功夫，但是没有天水出入令是无法进出天水城的。

天水国就天水城一座城市，但天水国的国域也不算小了，天水村就是天水国边域的一个村子。

过了天水村，再翻过天水群山就能到天水国的邻国——起若。

起若是和天水国同一水平的国家，天水国想吞并它，起若也想吞并天水国。但两国实力相当，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该防的不得不防，天水国就此颁出天水出入令，而起若国也制作了獠牙令，这是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虽然两国僵持了二十多年都没出个结果，但他们谁都不敢放松警惕，在天水群山的不远处，天水国的天水大军驻扎在这里，以防不测。而在天水群山的另一侧，则驻扎着起若国的燎原军。

水壮答应过石头，等到石头十八岁时就会带石头进天水城去，以他徒弟的身份，铸造一枚属于他的天水令。

水壮也已经过了壮年，正是要培养接班人的时候，蓝石头的体格正合他的心意。

屠夫的工作不仅仅是杀猪杀牛杀羊，还要处理各种各样的脉兽，屠夫的体格不够强壮，怕是最弱的脉兽都杀不死。

当夕阳西下后，没多久就进入了黑夜。

蓝石头家的泥地上堆了许多大小不同的木头，而蓝石头正睡在几根铺平的木头上面，看着零星点点的夜空，眼中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此时正直夏季，各种各种的虫子在叫个不停，咿呀唧唧呀唧的，远处不时传来高鸠的叫声，今晚的高鸠叫得尤为响亮，以往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蓝石头躺一会，又起身看看对面的水壮家，还是一片漆黑。

一个小时过去后，蓝石头又一次起身，这已经是第二十四次了，水壮家的明火还没有亮起来，心想：“水壮叔又在天水城睡了?可他一个月只能在天水城留宿三次啊，要是带今晚这次就是第四次了。”

蓝石头摇摇头，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了，躺了下去，做起他的美梦来……

蓝石头刚躺下没多久，耳边就传来“噗噗噗”的翅膀拍打声，他用手把头撑起，往村头方向看去，原来是一群被惊动了的集羽鸟。

集羽鸟的翅膀非常有力，它们飞着时总会发出翅膀拍动的声响，它们有着黑白相间的羽毛，由于羽毛的非常密集，所以它们被当地人称集羽鸟。

蓝石头听到有动静赶紧起来，向村头走去。

集羽鸟晚上可不会进行活动，除非它们是受到了惊吓，而水壮每晚回来，都会扔石头惊吓它们，集羽鸟飞了，就意味着水壮回来了。

跑到村口的石头，显得有些迷糊，为什么村口里没有水壮的身影?

以往这时候，水壮就走到这个位置了啊！蓝

石头放心不下，喊道：“水壮叔，你回来了吗?”

没有人回应蓝石头，在蓝石头的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水壮叔要是没回来，那那群集羽鸟是谁惊飞的?

“水壮叔，是你回来了吗？”，蓝石头再次呼喊，可依旧没有回应，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心生不好的预感。

蓝石头睁大双眼，向小桥走去，扫视着村口的每一处地方，当看到小桥头边时，他惊呆了——一只小狄猫正在咬食着一大块肉。那块肉下面压着的是一张大荷叶！

水壮叔怎么了?这块肉肯定是他给我带的，可他人呢?

蓝石头还来不及思考，一只利箭“咻”的一下向他射来，在他眼中的银白色的箭头快速靠近。

蓝石头凭借自己的本能，稍稍移动了自己的位置，让射向胸膛的利箭插在了他的右肩上，鲜血立马顺着箭身流了下来，滴在地面的细石上。

蓝石头没有迟疑，直接转身向村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燎原兵来了！燎原兵来了……”

就在蓝石头的身后的树林里，一道道黑影站起，一支支利箭“咻咻咻”地从他的耳边穿过，好在他自幼就开始干活，跑起还是挺快的。

于此同时，几十只青灰色的青藤狼从树林里跃出来，追向蓝石头……

村里人瞬间被狼嚎和蓝石头的喊声惊醒，有的村民还没来得及起来，就被破窗而入的青藤狼给一口咬死，有的才刚刚逃出房门，就被青藤狼给扑倒......

天水村被包围了，整个天水村哀嚎一片，而在蓝石头家中，蓝衣躲在石头身后，看着蓝石头身前的青藤狼，瑟瑟发抖。

蓝石头紧握双拳，盯紧了眼前的这头青藤狼，但这青藤狼可有两个他那么大，自己心里也没把握对付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