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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冲营老兵

僵持了一会儿,谢瑶知道自己不是张崇义的对手,美人计也好,虚张声势也好,在他面前都没有用武之地,踌躇片刻,便慢慢的穿好衣服。

张崇义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弯刀,背对着她道:“趁着外面没人,你赶紧走吧。”

谢瑶心情低落,起身走到营帐门口。

刚要揭开门帘时,外面忽地响起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和刀剑碰撞的声音,跟着有人大声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张崇义持刀过去,一把将她推到旁边,掀开帘子大步流星地走出帅帐。

此时天空灰蒙蒙的,光线有些晦暗。

迎面一阵寒风吹来,张崇义拉了拉鹤氅大衣。

放眼望去,只见练兵场附近已被幽州士兵围的水泄不通,三十几个身材雄壮的蒙面黑衣人处在包围圈的正中央。

所有人都握着老旧的制式弯刀,背靠着背组成两个圆圈,与幽州兵马对峙。

稍远一点的地面上,零零散散躺着几具尸体,全是蒙面人的同伙,没有一个幽州的骑兵。

幽州骑兵都是从数万士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经过三年的严格训练,再层层遴选,优中选优。

每个骑兵不但要求弓马娴熟,更要武功高强,拥有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

精锐的幽州骑兵对付河间郡这些草包,还不是手到擒来?

张崇义只看了一眼蒙面人手里那些可怜的老式弯刀,猜到他们必定是河间郡的官兵。

此次谢春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城投降,固然是因为官兵老化腐化严重,士气低落,军无战心。

但棉花球里偶尔也会冒出几个刺头,贪生怕死的软骨兵里,难免也会有一些铁骨铮铮的汉子。

“你们是哪部分的官兵?难道不知道河间郡已经投降了么?怎么敢来我们兵营生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崇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手里的雁翎刀熠熠生辉。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肩膀宽厚的黑衣人愤然骂道:“你们这些幽州蛮子不讲道理,竟然违背对先帝的承诺,出兵侵犯我河间郡的土地,凌辱我河间郡的百姓,我窦某与你们不共戴天。”

张崇义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笑道:“你说话真是好笑,我什么时候出兵侵犯了河间郡的土地?

这河间郡明明是你们谢大人拱手让给我的,我可没有攻打过河间郡的城墙,也没有杀过河间郡的百姓,谈何侵犯?谈何凌辱?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那人激于义愤,一时说错了话,被张崇义逐一驳斥后,顿时哑口无言,气得额头青筋直冒。

嗫嗫嚅嚅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谢春亭那伙狗官贪生怕死,哼,他是投降了,但我们这些大旗的老兵誓死不降。”

张崇义阴沉着脸道:“那你们意欲何为呢?你们这般声势浩大的闯进兵营,是想来杀我,还是想要一举歼灭我这几千兵马呀?”

尚修竹向烈等人一大早带着兵马巡视防务,听到有人闯营后立即掉头赶来,恰好听到张崇义阴阳怪气地嘲讽那伙蒙面黑衣人,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那人真是个火爆脾气,辩驳不过张崇义,登时恼羞成怒,挥刀冲向张崇义,骂道:“我操你奶奶的,我来送你这不讲理的幽州蛮子下地狱。”

张崇义原本没想过杀死这些河间郡的老兵,可是向烈性如烈火,见此人出言不逊,一句话把整个幽州都骂了,哪里受得了这等鸟气,远在数十步外就纵身飞去,提起铁鞭砸向那人的头颅。

向烈与尚修竹都是幽州骑将里冉冉升起的新星,更是不可多得的气胜境高手。

尚修竹手持一根红杆镔铁枪,修炼的武功叫大漠孤烟直。

据说这套枪法乃是从张家风雷枪法演变出来的,另有一番玄妙,练到极致时,每一枪刺出,真气可将大漠上的黄沙融化成气,就像轻烟往上飞舞,颇有“大漠孤烟直”的意境。

向烈原本力大无穷,自小修炼的功夫叫做飞熊劲,所使武器乃是上古神兵金蟒鞭。

传说是条修炼千年的金须神蟒所化,重达一百三十六斤,鞭身整体黝黑,并无光泽,但是圆月当空之时,鞭身的纹路上隐约可以看到稀稀疏疏的金须。

二人长相酷似也就罢了,就连武功进境的速度都差不多,都是二十岁左右练到了气胜高阶,然后遇到瓶颈,在气胜高阶停留将近十年。

前几个月跟随张崇义偷袭泉儿湾草场时,张崇义单枪匹马大呼酣战,这对悍将其实也是如此,带着亲兵纵横驰骋,所向披靡,遇到了几个势均力敌的青奴高手,几番大战之后,在战场上同时破境登临气胜巅峰。

向烈那一鞭蕴含着开山裂石的力量,打出去几乎使得四周风云变色,便是等闲的气胜境高手也不敢直膺其锋芒。

然而那个河间老兵在这里庸庸碌碌厮混了一辈子,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井底之蛙,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广,竟然不知死活地挥刀格挡。

只见那金蟒鞭如泰山压顶,势不可挡地劈下去。

砰的一声,铁鞭砸断那人的单刀后,顺势砸在他的脑袋上。

一颗充斥着傲骨的脑袋瞬间四分五裂,脑浆与鲜血齐流,整个人化作一滩烂泥,软绵绵倒在地上。

“手下留情!”张崇义见到向烈飞起就心知不妙,然而这一声来的太晚,那名铁骨铮铮的河间老兵还是死于非命。

剩余的河间老兵见到首领惨死,这些血性男儿并没有被向烈的绝世武功所吓倒,反而义愤填膺,纷纷挥舞着明显不合时宜的刀子冲向向烈,叫嚣着要为首领报仇雪恨。

“向将军,别杀他们。”

张崇义总算是提醒的及时,向烈这次出手就收敛多了。

他只打敌人的手脚而避开头颅等要害,施展神鬼莫测的步伐,穿梭在三十余名河间郡老兵之间,很快就将他们打的屁滚尿流,或者打折腿脚,或者打断手臂,一些人倒地哀嚎,一些人抱着手臂惨叫。

所有人的弯刀拿捏不住,铛啷啷掉在地上。

张崇义扫了扫满地的伤兵,不由露出苦笑,无奈地看着向烈。

向烈故作姿态地耸了耸肩,表示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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