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安分的菲诺
张崇义彻底没了脾气,情知不把青奴傻妞收拾一下,宗卷休想再看?于是把她抱进书房侧面的休息间,这里有张铺着厚厚被褥的窄床,便于短暂休憩。
菲诺脸庞红扑扑的,浑身上下绽放出野性的魅力,眼里全是迷离的笑意。
性如烈马的菲诺马上变成温驯的小绵羊,张崇义穿衣起身继续看宗卷,她穿着两层贴身衣服,依偎在张崇义怀里睡觉。
张崇义给她盖上褥子,书房里摆着四个大火盆,倒也不怕着凉。
连续几天张崇义都是足不出户,整天搂着菲诺,窝在书房里批阅各地的卷宗文书,处理军政事务。
情浓之时,就在书房里纵情云雨,有时躲在休息室,有时摁在书桌上,被几个丫鬟都撞见过丑事,搞得丫鬟没听到叫唤,再也不敢靠近书房。
如今郡城上下全都知道这位青奴傻妞是郡守大人最得宠的小妾,几乎整天黏在身上,寸步不离。
被张崇义赶回去的谢瑶百般不是滋味,哪怕天天被谢春亭骂她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连个男人都勾引不了,她打死也不敢再来纠缠张崇义。
这些天从兖州各郡逃出来的难民队伍,陆陆续续被官兵引进了河间郡,郡丞司马德带着一伙文官跑前跑后,既要施粥派饭,又要统计人口,制作户籍户牒,派官兵修筑简易的茅屋,分发农具田亩谷物种子,忙的焦头烂额,吃饭都顾不上。
庆幸司马德在县令上兢兢业业服役十几年,堪称精明干练,理民经验丰富,处事明决果断,很快就整理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难民安置指引。
所有事情都在朝着井然有序的方向发展,各级官吏在司马德的带领下,经历过最初的忙乱后,渐渐变得得心应手,即便是司马德不在场,一切也能自行运转。
张崇义渐渐发现司马德的办事才干不在司马晋之下,胸襟气度更是罕见,对他越发器重,一开始许多事情还要张崇义亲自拍板,后来张崇义直接授权给司马德,由他全权处理,司马德自然感恩戴德,办事越发勤勉谨慎。
原本司马晋等人预测大概是有五万难民,结果短短十几天足足收纳了七万多。好在谢春亭这些年的政绩显赫,把大批百姓逼得逃荒幽州,河间郡多的是荒废的膏腴之地,倒也没给地方增加负担。
郡尉张树人按照张崇义的指示招募新兵,一不小心就招募了上万人,比原定计划多招了几千。
燕赵古称多感慨悲歌之士,此地百姓大都血性刚猛,以前不给官府卖命,那是因为谢春亭胡作非为、贪腐虐民。
如今张家主政,官府面目为之一新,一举废除了大旗的苛捐杂税,推行最新的税制,那些在苛政下苦苦煎熬的百姓,对生活有了新的希望,都想着要为张家卖命,守住这片土地,别再被大旗兵马打进来。
宁做张家犬,不做李家人,这话近来传遍了大江南北。
三日后,幽州传来消息,三十一岁的虎威将军张崇忠终于升官,擢升为镇北大将军府将兵长史,辅佐镇北大将军处理幽州全境所有事务,黑鹰山口副将凌象擢升为黑鹰山口将军。
大将军嫡长子担任将兵长史为幽州惯例,方便日后继承爵位官职。
正月二十八日,巨鹿郡传出消息,在左仆射韩云山的授意下,巨鹿郡郡守韩后石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拟于三个月内招募两万步卒,五千骑兵。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韩家这是指望巨鹿郡来遏制幽州的南下势头。”
杨千钟坐在左侧的椅子上,手里捧着卷宗,正在激情洋溢地指点江山。
“巨鹿郡倘若招到两万五千兵马,对幽州进兵冀州各郡将会形成强大的阻力。”
张崇义身子微微前倾,趴在桌上认真地翻看卷宗,不时敲着桌面,若有所思道:“资料显示,巨鹿郡约有七十万人口,依循三十人养一兵的古制,巨鹿顶多只能养兵两万,再多的话,钱粮恐要超支。
当前已拥兵一万五千,倘若增招两万五千员,凑齐四万大军,将变成十五人养一兵,地方财政如何供养?
步卒倒还罢了,最多是增加一张吃饭的嘴巴,可是骑兵总数达到八千骑,这是实打实的烧钱买卖,马匹,铠甲,鞍鞯,辔头,刀剑,弓弩,每一样都要大把银子来堆砌的。
杨先生,你认为巨鹿郡真有养活四万大军的能力吗?”
杨千钟半眯着眼睛,仔细盯着卷宗,郑重其事道:“大人,你不能把眼光只盯着巨鹿一地。
韩云山玩这一手肯定是有的放矢,绝不仅仅是为了保住巨鹿一个郡,他想保的是整个冀州北部,进而遏制幽州的南下步伐,或者阻挡范进的北上步伐。
巨鹿倘若拥兵四万,将会成为冀北诸郡的绝对核心,其他几个郡必定以巨鹿马首是瞻,到时候的格局,恐怕是以冀北诸郡的财力物力供养那几万大军,显然是绰绰有余。
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巨鹿的兵马多寡,单凭一个巨鹿郡的四万兵马,显然不是幽州大军的对手。
其他几个郡的态度至关重要,特别是魏郡这样的人口大郡,他们到底是倾向幽州,还是忠于朝廷。
倘若都是谢春亭这样贪财好色的墙头草,对幽州将是百利而无一害,要是出现几个愚忠大旗朝廷的强硬派郡守,幽州想要南下,将会遭遇无数场恶战,未出冀州恐怕就会打的元气大伤。
别看范进在一个多月内就攻克了兖州诸郡,但是攻打定陶和陈留的两次大战堪称惨烈,双方均是死伤惨重,陈留九千守军战至全军覆没,竟然没有一个人投降。
范进那支由渭水大营泾水大营外加重甲骑兵组成的六万人马,打完陈留,所剩已不到两万人马,只能临时在兖州匆匆招兵数万。
这些新招的士兵且不说战力如何,忠诚总是个问题,真要打起恶战,远远不如那六万大军来的得心应手,搞不好还会临阵倒戈。”
张崇义推开卷宗,猛地拍着桌子,把正在给他捶背的菲诺吓了一跳,不知夫君为何发怒。
张崇义义愤填膺抱怨道:“父亲太过谨慎了,若是早点两路出兵,一路打中山,一路打信都,别说冀北,相信整个冀州早已落入我手。
哎,他还埋怨我爷爷当年优柔寡断,举棋不定,现在他自己不也是优柔寡断么?”
杨千钟尴尬地咳嗽一声,讪讪地瞥了一眼张崇义,说道:“大人,子不言父过,请慎言。”
“慎言个屁,父亲还不是当着我的面数落我爷爷,他怎么不提子不言父过,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张崇义一肚子的愤愤不平,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菲诺一脸怜惜地替他按摩太阳穴,柔声道:“好好说话,别生气,小心少年郎愁成糟老头。”
张崇义歪着脑袋看向菲诺笑道:“我们议事的时候,你可以出去逛逛呀,整天守在郡守府里不嫌闷吗?”
菲诺百无聊赖地瞅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陪在你身边,我不会感到闷。除非你陪我去,否则我才不出去逛街呢,那些家伙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见怪物一样。”
张崇义瞅了瞅她身上独具民族特色的裘革毡衣,顺手理了理她的鬓角,打趣道:“你穿着青奴的衣服满大街跑来跑去,他们肯定觉得新鲜稀奇呀。
很多没去过塞外的寻常百姓,受了戏文的误导,都认为青奴人是披毛戴角、凶神恶煞的毡裘怪物,哪里想到青奴也有我菲诺这样的漂亮美女呢?”
菲诺欢喜的咯咯直笑,继续给他按摩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