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替身他和白月光在一起了 8
心脏的那一阵疼痛过后,时凛表情怔愣,变得无比平静。
时凛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逐渐离体,用处于第三人的视角看着在地上狼狈跪坐的自己,眼里满是困惑:这个人为什么要跪在地上?他又是谁?
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办公室的一只蜜蜂在落地窗前嗡嗡叫着,却怎么也出不去;空调的风扇在无止境的转动,带来噪音,但这一切都穿不进他的耳中。
在时凛这里,时间好像静止一般,直到半个小时后,蓝棠催命般的电话打过来:“大哥,你还没付我钱,不会是想赖账吧?”
蓝棠声音吊儿郎当没个正型,为自己即将入账几百万感到愉悦。
放在平日,时凛高低和他呛两句,但他现在只能机械性思考,在大脑中搜寻到两个字回复:“马上。”
蓝棠一听声音就不对劲,正要问他是不是公司马上要破产,结果那边就先一步挂断。
“过河拆桥是吧?”蓝棠叼着棒棒糖,“下次没有三百万,你看老子还给不给你办事。”
结束和蓝棠通话的时凛总算回过神来,扶着桌子从地上起来,可跪的太久让他腿使不上力,手又是抖的,废了好大力气才重新坐回椅子上。
见洛昀第一面时就被他刻意忽略的脸浮现在脑海中,蓝棠最后一句话一直浮现,让时凛必须正视。
不,还有最后一个可能。
上面那些都只是猜测,不认识长的相的人也多了去了,又没有亲子鉴定,谁能肯定?
可一想到亲子鉴定,时凛又有些胆怯。
思考良久,最终还是不愿意自欺欺人,捡起外套就推开办公室的门出去。
拿着文件来找时凛的秘书本想开口挽留自家老板先签个字再走,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让她立马退却。
文件嘛,迟一天也不会有太大关系,顶多挨两句骂,要是现在上去惹老板,自己绝对会没有工作。
虽然凌云集团工作强度高,但工资给的也多啊!还没有办公室潜规则,就冲这两个,秘书觉得挨两句骂没什么。
时凛开车的速度简直是擦着超速的边缘,半个小时飙到之前一个小时才能到的医院。
“亲子鉴定,加急。”时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自己和洛昀的头发。
洛昀的是在中药那天晚上失控时弄掉的,自己的是刚才拔下来的。
颜卿被吓得从椅子上直接掉下来:“您老吱个声,吓死我可得负责任。”
时凛没心思跟他废话,提着人的后颈皮威胁道:“赶快。”
“再磨磨蹭蹭,明天把你丢埃塞俄比亚。”
颜卿骂骂咧咧,半个小时后将结果递给时凛。
“我说这两兄弟是你什么人啊?”颜卿一脸吃瓜的样子,“看你这么在意,难道是私生子。”
时凛没有当着他的面打开,丢下一句“不该问的别问”,大踏步走出医院。
他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去洛昀的家,而是回到自从父母出事以后就一直不敢回去的地方。
老旧的铁门已经生锈,一推就吱呀作响,氧化暗红色铁锈掉落在地,被时凛踩在脚底。
他拿钥匙的手有些不稳,好几次才对准锁孔打开。
木质大门一推开,就是一股浓重的发霉气味扑鼻而来,几十年没有住人的别墅很是冷清,盖在家具上的白布已经落满厚厚的灰尘。
时凛连防尘布都没有掀开,直接坐在地上,颤抖着打开那份亲子鉴定的报告。
他没有开灯,借着手机屏微弱的亮光,纸上黑白分明的“系兄弟关系”如同一柄利剑,将他刺的体无完肤。
时凛顿觉无力,鉴定报告和手机都滑落在地,他靠在桌脚上,手臂遮住通红的眼睛,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到最后又变成嘶吼。
四岁时父母双亡,母亲那边的亲戚虎视眈眈,如果不是看在父亲还活着的战友面上,年幼的他会被那群人拆得骨头都不会剩下。
可即便父亲的战友还在,也不能够保证时刻看顾上他,那群亲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用父母的遗物威胁虐待他。
从四岁到十六岁,十四年的时间,他一直韬光养晦,才在十七岁借着原本属于父亲的人情,把那群人送进监狱。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各种意外——走在路上掉落的花盆,被下了毒的饭菜,突然失控的车……
最开始以为是母亲那边的人死而不僵,可在十八岁之后他才知道,一切都是报复。
是罪犯对于曾经将他们绳之以法的警察唯一孩子的报复。
包括那十四年,父亲的战友没有时刻看顾他,也是在隐藏他的消息,直到时凛十七岁突然的动作把自己暴露在那群疯子眼中。
而后又是四年,他把母亲曾经的集团改名,自己在那些叔叔的帮助下表面出国,实则进入部队,躲过四年的追杀。
二十三岁出来,凌云集团在他的远程指挥下已经发展成庞然大物,同时也查到父母的死后沈家有关。
所以在接到沈浩的邀请时,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时凛没有拒绝。
也就在那一天,他遇见自己二十三年的人生中唯一的色彩。
时凛想不通,命运为什么总是那么捉弄自己,洛昀怎么就是自己的弟弟了?
如果真的要让他知道,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偏偏要等到阴差阳错,他和洛昀的关系已经确定成恋人。
时凛想起父母还没有死的时候,总是逗他:“小时想不想要个弟弟妹妹啊?”
他总回答不想,但如果有,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父母也总说自己懂事。
可是现在,他要能怎么办?死后又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
可要他放手,时凛同样不愿意。
哪怕只是亲人,时凛同样不愿意洛昀同自己以外的人有牵扯,更何况再是亲人之前,他们还是爱人。
让他放弃洛昀,无异于挖心拆骨。
不告诉洛昀这一点更不现实,以他的聪慧程度,知道他们的关系是迟早的事。
之前的十九年,哪怕是在亲戚虐待压迫,被追杀的情况下,时凛都没有过像现在这么迷茫的时候。
“洛昀……”
时凛的声音已经嘶哑,衣服上全是褶皱,脸和头发上都沾着灰尘,狼狈不堪的一遍遍重复叫着洛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