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的炮灰妻子14
“妈,我想离婚……”
北城裴家
夜深人静,
老太太端坐在沙发上许久,
“答应,不答应,答应,不答应………”
长满褶皱的老脸上表情格外丰富,一个人嘟嘟囔囔,起初将佣人们吓得不轻,
都以为她是中了邪,也就裴老爷子这个枕边人知道她在纠结什么,
索性任由她坐着,也不让佣人们打扰。
“奶奶,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去休息?”
近日北城多雨,出现了内涝,裴应淮身居要职,已经半个月没回老宅了,
老太太掀起眼皮,眼前一亮,
“是应淮啊……”
赶忙将人拉在身侧,
“应淮啊,你向来脑子好使,你给奶奶拿拿主意。”
褪去外套,露出没有一丝褶皱的洁白衬衫,裴应淮带着谦和的笑意,嘴角流露出令人信任的温和之色。
“出什么事了奶奶?”
“你婶婶要和你小叔离婚!”
裴应淮的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奶奶,是婶婶主动提出和小叔离婚,而不是小叔要和婶婶离婚?”
“要真是你小叔就好了,看我不打死他!”
看着老太太此刻的模样,裴应淮的思绪有些飘,记忆交叠,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与简梨的初相遇,
温润柔和的眉眼在顷刻间凝结。
父与子同时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弃了自己的妻子(母亲)起初当他得知小叔的混账行为时,是不理解的,
后来,就在这间客厅,老爷子的龙头拐杖落在了小叔的身上,就连裴湛都不能幸免,
可二人仍是执迷不悟,
就连他也在这仅有的一面之缘后,发了疯的爱上了简梨。
后来……
裴应淮抬头,落地窗外只闻的风吹落枝,尽显萧条,
婶婶死了、死在初冬的某一天。
那时的他在干什么?
调任海城,与小叔叔争风吃醋,看着简梨越来越信任他们,
而婶婶却再也回不来了。
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他最喜欢的鱼冻死在了那个冬天,
他养的花全部凋零………
和他约定的人再也不会来,
一年又一年,简梨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
他从未在梦里见到过婶婶。
有时候他总在想,婶婶是怨他的吧,
若当时他能察觉到婶婶的不对劲,
也就不会一别永生。
“应淮,好端端的你怎么红了眼?”
被拉回现实的裴应淮定了定神,眉目含笑,
“奶奶,我这是替婶婶高兴,这么多年了,婶婶终于想明白了。”
裴应淮怀疑婶婶重生了,
一边为她的选择而真心实意的欢喜,
一边又对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心虚不已,
纵使情有可原,可婶婶不明真相。
老太太经裴应淮这么一说,释然的叹了口气,
“颜颜这么好,我舍不得让她离开,
可是,裴鹤年那个王八犊子……
哎,离了就离了吧,反正我还拿她当自家孩子,以后也断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老太太又猛然间想起了裴湛,言词激烈道,
“老子不像样子,小子也不像样子,
颜颜想离婚,少不了裴湛的刺激,
你说说,连你都知道为你婶婶好,
裴湛这个亲儿子却将你婶婶伤到回娘家!”
一想到裴湛的不知好歹,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
“应淮啊,你不是马上要调任去海城,你婶婶离婚,你一定要多帮衬着她,
你婶婶啊,她可是拿你当大儿子养,这小儿子不听话,
你要替你婶婶多收拾收拾他!”
裴应淮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奶奶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育裴湛!”
前世,裴应淮根本不知道裴湛对自己母亲的不尊重,
许多年后,姜家兄弟与裴湛处处作对,
裴应淮才知道裴湛当年的所作所为,
老太太不提还好,
这一提起,裴湛算是被盯上了,
只是裴应淮没想到,他还没出手裴湛就转了性。
书房里
姜知颜不适后退,暗含警惕,
男人身上淡淡的雪后松木的清冽气味,像是自带攻击性,无孔不入的将她侵占,包裹,
“你想和我谈什么?”
裴鹤年笑着看她半晌,看她刻意闪躲的目光而又故作平常的说道,
无端的品出了几分可爱,
小奶猫越是这样恐惧他,他的血液越是沸腾的想要靠近她,
就像现在这样,
他每向前一步,她就会后退一步,
直至,小奶猫退无可退,
她急了,露出了还未断奶的獠牙,
不够给他磨痒痒的那种。
“裴鹤年!”
“你在害怕我,姜姜”
“我没有。”
她瞅他,嘴硬的故作强撑,
裴鹤年盯着她的脸,又白又嫩,
不知不觉已经联想到,若是咬上一口,
她会不会哭?
肯定会哭的吧,她瞧起来是那么的娇气。
【颜颜,我怎么感觉裴鹤年不对劲啊,你要不要先撤?】
姜知颜踌躇了几秒,垂眸强行绷着表情,反将了裴鹤年一军。
“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我靠近你?
怎么?如今我想离你远点,就成了害怕你?”
自嘲的轻笑声带着显而易见的苦涩,杏仁眸中逐渐染上了泪意,
她抿着唇,手指紧紧的攥着裙摆的衣角,镇定的直视着裴鹤年。
听到她的反问,裴鹤年一顿,意味深长的目光随着姜知颜的泪珠,由上而下,
心中不由得感叹,果真是惹人怜爱,
哭的他心痒痒,由记得梦中可比眼前哭的撕心裂肺,
而且……男人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
小奶猫气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姜知颜见裴鹤年不仅不吭声,还用那双骨节修长而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拭去她的泪珠,
摩挲贴合在肌肤上的指腹像是蛇的表皮,冰凉刺骨令人胆颤,
她下意识的别过了脸,抗拒道,
“别碰我。”
“你变了,姜姜。”
裴鹤年的一句话,让姜知颜呼吸一滞,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凉,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被看穿了。
“我确实变了……因为我想通了,
我不想爱你了,裴鹤年。”
室内一片沉默,
她小心翼翼的侧过头,正对上男人眸色沉沉,似乎比这深不见底的夜色还悠长,辨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