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冤家路窄
小芬奇是凝结了迦勒底和阿特拉斯院的技术结晶,两位天才合力制造的人工从者。
她的记忆内存搭载了迦勒底受袭闭馆以前的全部经历,性格也是依照caster莱昂纳多·达芬奇本体的性格设定的。
小芬奇的职介转化成为了驾驭虚数潜航艇的Rider。除了宝具和魔力两项数值比不上原体,她的其余多项从者面板都强过caster。
总的来说,是牺牲了后勤和魔术能力换取机动性的缩水版达芬奇。
这一次外出作战,她的任务是依靠人造人的机能提供魔力,免得生病的藤丸立香压榨生命力给从者供魔。
稍稍偏题两句,每个人类的魔术资质是天生的。
魔术回路可以理解为一种隐性的器官。懂得使用魔术的人类能够激活它们,将个人的生命力变换为魔力。
人造人的优势在于他们不必像正常的人类那样,靠着血脉和不稳定的个人天赋影响魔术回路。他们的魔术回路是人工添加的,这就意味着人造人可以接入远超常人数量的魔术回路。
当然,这么做的隐患也是显而易见的。使用者越是大肆使用过量的魔力,抽取的生命力也就越多,未来的寿命也就越短。相当于是一种透支未来,换取当下即战力的行为。
阿尔托利斯眨了眨眼睛,小芬奇身上的魔力反应犹如高亮燃烧的火炬一样耀眼。如果一直保持那种功率,她的生命力可能用不了多久就燃烧殆尽了。
达芬奇见他眉头一皱,一副要当场指出这事的模样。她选择了迅速出手,从后面捂住阿尔托利斯的嘴巴,把他的这句话噎了回去。
“这是那孩子自己同意了的方案,现在打断的话未免太不解风情了。阿尔托利斯君,请你多少也给女孩子留点隐私吧。”
“唔。”(我知道了)
他其实想问小芬奇,非战斗的时候能不能把使用的魔力降低。这样只在必须的时候开启高消耗模式,应该能回避掉一部分的生命透支问题。
下一次,等到没什么人的时候一个人和那个孩子说吧。
他摸了摸下巴,决定以后换个没那么容易引起误会的聊天风格。不然以后大家都默认他一开口就要命,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
迦勒底的虚数潜艇按照惯例,利用平面之月的引导穿越了风暴。
头一回乘坐现代载具的徐福有点晕车的迹象,摇摇晃晃地趴在舷窗边上,一副体力不支的弱小可怜且无助模样。
“徐福小姐,你实在不舒服的话,进入灵体状态吧?”
盾少女玛修体贴地给徐福送上了一杯凉水。
后者无神地抱着她从不离身的谜之玩偶,脸颊贴着发怒模样的玩偶小人。
“谢谢你哦。”
道士女孩小口地吞咽着清凉的水,然后又擦了擦侧脸上面的汗滴。
“我觉得我可能是太久没有回到中国了,心里面总觉得好不安啊。”
泛人类史的各位不知道中国异闻带经历了多少时光,也不知道它走到了哪一个朝代。这种情况下,作为本土从者的徐福多少也沾上了一点患得患失的心情。
“没关系,总不能还是秦朝吧。比如我们一上岸,就有始皇帝来问责‘喂,徐福!不死药找到了没有?’那样的情况。”
福尔摩斯像个笑面的魔鬼,开着玩笑说出了一种吓得徐福毛骨悚然的预期。
她变成了一只炸毛的小猫,捏紧了手里的水杯,很想把它泼向乱开玩笑的黑衣侦探。
这时候,潜航艇的颠簸渐渐平缓,驾驶员小芬奇的声音从钢铁载具的最前方传了过来。
“平稳落地。外部环境检测正常,无敌意反应,你们可以打开舱门出去啦。”
众人打开铁门,进入了迄今为止最为安宁的一个世界。
深蓝色的天空上点缀着几颗稀疏的星,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中天。月光下是一片大平原,星罗棋布的农田井然有序地分别在田野上。
远处有森林的影子,农田的远端坐落着一个村落。村子的建筑是典型的中原风格,既华人偏爱的砖瓦结构住宅。悠然的虫鸣与稻米的香气混合,构成一张平凡、温和的乡村图景。
“喂!”
温情脉脉的画面没有持续太久,三两个布衣带冠的青壮急匆匆地跑下田埂,一脸惊怒地指着停在田地中间的巨大潜艇。
“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车…是车吧?开进我们的田地里!”
他的同伴心疼地直跺脚,半蹲着拾起了几根被碾折的稻杆。
“哎唷,全完了!我今天一天算是白干了!”
迦勒底众人受到了村民的指责,不由得看向了本土从者徐福,把交涉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位本地的“带路党”(?)身上。
“快点想个办法啦,告诉他们你是侍奉皇帝的方士。吓退他们吧。”
这是戈尔德鲁夫在心音魔术频道的发言。
“你笨啊?万一是崇佛抑道的朝代,这么说就是自投罗网了。”
争执间,小芬奇把潜艇开出了稻田,停在村庄外面的草坪上。
这些村民知道车辆,但是他们的村子里没有留出开车的道路。也许车子不是这个世界的平民可以随便使用的载具。
谈话的间隙中,徐福使用她的道术救活了被碾压的农田,从而消除了村民们的不满。并且收获了这几个乡下人的淳朴友谊。
徐福的职介是Alterego,她的复合灵基借用了神农氏的一部分力量,形成了一个名为“五谷礼赞”的恢复类技能。
她使用这个技能时,做好了被愚民指责、不解的准备。但是围观的几个农民虽然惶恐又尊敬,却没有表达出不满或者是“见到邪术”这样的愚笨反应。
“很好,他们是能接受道术的样子。徐福亲,趁热打铁地套出更多情报吧。”
徐福对达芬奇自来熟的亲切有点意见,她还不太习惯接受来自他人的好意。不过她也知道对方的建议是合理的,所以准备采纳达芬奇的意见。
异闻带的农民们被徐福的道术震惊了一会儿。在这期间,夜间值班的亭卒抵达了农田。
亭卒大概是负责这一带的卫兵,他们是几个强壮、带剑的青壮年。
虽然亭卒们也没有戴甲,但他们的见识比农民高了一点。其中为首的亭卒拱手行了个客气的礼,紧张又恭敬地发问了。
“不知各位方士大人来到我们村子,疏忽之处还请原谅。
“容在下斗胆一问,方士大人们离开大都咸阳,来我们这等穷乡僻壤是为了什么呢?”
“咸阳”这个词好像抽掉了徐福的骨头,软绵绵的差点歪倒。她现在看起来比对面的亭卒还要紧张了。
“没关系,我用了暗示的魔术。不管你问他什么,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事后只记得你问了一些常见的无关问题。”
阿尔托利斯在她背后施法,布置了个简单的小魔术。对面的异闻带居民都是些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抗性地中了他的幻术。
徐福把哆嗦的手臂缩进了道袍的大袖筒里,她咬着牙继续回话,检验着心底最害怕的那种假设。
“现在是哪一年,执政的是哪位陛下?”
亭卒的脸上充斥着中了迷惑魔术和听了奇怪言论的双重不解,他看着徐福,像是看见了什么几百年没见过世面的原始人。
“现在是大秦历22xx年。执政的当然是那一位,不可能有别人啊。我们大秦唯一的、至高的、万人敬仰的皇帝陛下。”
徐福的小脸煞白,可怜兮兮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昏迷倒地了。
“祖龙陛下啊。”
“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