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古一

2008年8月1日，洛杉矶马里布。

林顿站在路边，看着眼前这栋豪华别墅，心里暗暗惊叹，他没想到神盾局这么舍得下本钱，给他配的“宿舍”竟然如此给力。

别墅倚着山崖而建，南面就是太平洋和马里布的阳光沙滩，北面毗邻圣莫尼卡山和加州一号公路，绿树环绕，白墙红瓦，上下三层总共500多平米，室内是简洁明快的美式装修风格，家具电器齐全，室外还有一个附带了超大泳池的后院。

林顿又看了看周围，马里布大街全程沿海岸线，两边的建筑排列也是长长的一条，沿途都是豪华别墅，听科尔森说住在这附近的不是好莱坞影星，就是大资本家。

他家的位置相对要偏一点，已经位于大街的末端，周围只有寥寥几栋房屋，都在距离市区更近的东面，比他家更靠西的只有一户人家，马里布大街的尽头就是这户人家的大门。

他顺着路看去，只看了一眼就确定这家是狗大户，因为人家光是房屋就比自家的房子院子加起来还大一圈，更别提人家的院子还带泳池、球场和直升机停机坪等等，总占地起码是自家的三倍，而且和自家这种中规中矩的别墅不同，人家的房屋设计得就像是大剧院一样，颇具美感。

林顿顿时觉得自家的别墅不香了。

“对这里还满意吗？”

科尔森在林顿身后问道。

林顿收回乱七八糟的念头，重新看向“自己的”别墅，咧嘴傻笑：“挺好挺好，神盾局的宿舍都是这级别？”

科尔森摇摇头：“这是局长专门为你安排的，我可没机会住这种宿舍。”

他的话里带着一股酸味，明明他才是老大的心腹，堂堂八级特工，结果却只能在纽约的公寓里凑合，这家伙一个小小的七级，还是刚入职的，却能住这种地方。

林顿听出来科尔森的“嫉妒”，也说不准他是不是在演戏，乐呵呵地说道：“局长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嘛！走！进去看看！”

先夸夸黑卤蛋，不管怎么着，房子已经姓林，各种手续都办好了，不怕他以后反悔。

林顿用钥匙点开电动大门，瞥了一眼墙上的门牌，上面写着：马里布大街号。

他顿时一愣，转头又看向路尽头某个狗大户的房子。

“那边……是号？”

林顿问道。

科尔森点点头：“没错。”

好邻居林某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咱就知道这个黑卤蛋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别人这么好！

马里布大街号，是托尼·斯塔克的家，也就是未来钢铁侠的老窝之一，未来某一天会被炸得稀碎，林顿只希望到时候不要波及自己。

尼克·弗瑞特意花了这么大代价把林顿安排在这里，必然是有目的，难不成是想让复仇者联盟的成员提前见见面？

“有什么问题吗？”

科尔森笑着问道。

林顿摇摇头，正常来说，他这个“小人物”不太可能知道托尼·斯塔克的住址在哪，所以没打算再多说什么。

两人进入别墅“参观”了一番，房间的分配很传统，一楼是客厅、餐厅、保姆房以及一个健身房，二楼是客房、书房之类的客人生活区，三楼则是主人的生活区，容纳十个人生活都不成问题。

另外，这栋别墅还有一个地下车库和一个隐藏的地下安全屋，安全屋里面各类武器弹药和特工用的装备一应俱全。

科尔森没待太久，等林顿基本熟悉房间构造之后就告辞离开，他还要去向尼克·弗瑞汇报工作。

林顿送走科尔森，见阳光正好，就上楼换了背心大裤衩，踩着人字拖来到泳池边上，准备先晒个够。

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室内接受培训，但只要有时间就会去晒晒太阳，此时的数值已经达到了3000+，也就是人类极限的100倍以上。

理论上来讲他已经能轻松举起50吨的重量了，但这只是根据数据估计出来的，他在培训期间并没有机会测试，当然，他也不想在神盾局内测试。

暴涨的力量给他带来不少麻烦，让他稍微体会到了一点超人所谓的“每天要面对一个纸糊的世界”是什么感受，不过也许是模组化的便利，又或者是他现在的力量还没有强到难以控制，总之他没花太长时间就学会了控制这股力量。

在这期间，他还成功觉醒了超人最bUG的能力——生物力场，确切地说当他在浣熊市第一次晒到太阳的时候，这个能力就觉醒了，只是当时还太微弱，直到不久前才强大到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林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能力，他能用，也知道该怎么用，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众所周知，生物力场这个能力的效果相当变态，能让超人做出各种看起来很不科学的事情，比如飞行。

林顿试过了，氪星人的飞行跟重力、推力之类的物理学概念完全无关，想什么时候飞就什么时候飞，想什么姿势飞就什么姿势飞，不会受到重力束缚，也不会被空气阻力影响，甚至只要他愿意，并且对生物力场的使用足够熟练，超音速飞行的时候都不会产生音爆。

除了飞行，还有个常见的例子就是接飞机，飞机极速坠落的时候，超人可以轻松接住整架飞机，而不会因为受力面积太小而把飞机撞穿。超人也可以在高速的情况下接住人体，而不是把这个倒霉蛋撞得稀巴烂，这也是生物力场的作用。

祖宗人就做不到这些。

另外，生物力场彻底觉醒之后，林顿就觉得晒太阳的效果减弱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晒几分钟就能涨10多点数值。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进入成长期，需要的能量太多？但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只要晒的时间够长，涨得就不会太慢。

林顿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一直睡到晚上8点过。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明亮澄澈的天空，一时间陷入沉思。

今天是8月1日，洛杉矶位于北半球，现在虽然是夏季，如果地理知识还没有完全还给老师的话，他认为这个时候的太阳应该已经快下山了。

可是天空正中那个太阳是怎么回事？

林顿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自家的泳池边上了，而是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

“你醒了。”

一个女声响起，林顿回头循声看去，一个穿着素麻长袍的光头女人正坐在茶台前悠闲地喝着茶。

林顿心里一慌，这个光头可以算是目前地球上最大的大佬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等等！他突然心里闪过一丝明悟，知道一年前是谁救了他和吉尔了。

就是这个女人，至尊法师古一，以一己之力震慑无数维度魔神，守护了地球数百年的存在。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

女人微笑着抿了一口茶，似乎是在为省去自我介绍而高兴。

林顿走到茶台前，抱了抱拳：“古一大师。”

他觉得在大佬面前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而且根据上辈子的记忆，这位大佬对人还挺和善的。

古一点点头，挥了挥手，一个座位出现在林顿脚下，而茶台上则多了一杯茶。

“请坐，尝尝这茶怎么样。”

古一说。

林顿乖乖坐下，端起杯子一股清香袭来，浅尝一口，初时极苦，而后回甘，于是点头赞道：“这竹叶青不错！”

古一笑道：“是很不错，清明的时候我路过峨眉，特意带回来的，为了保存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林顿又喝了两口，忍不住问：“一年前在浣熊市……”

“是我救了你和那个小姑娘。”

古一没等他说完，就点头说道。

林顿暗道一声“果然”，又抱了抱拳道：“非常感谢。”

古一摇摇头，挥手拉出一道金灿灿的光幕，上面显示着一幅画面，让林顿大吃一惊。

画面里是一片废墟，有点像是复联四最终一战时的场景，但更加惨烈，周围硝烟四起，尸横遍野，有被压成铁皮的钢铁侠，有穿着星条旗战斗服但失去头颅的美国队长，有胸口被破开一个大洞的绿巨人，以及一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金发壮汉，毫无疑问那是雷神托尔。

而林顿，踩在众多英雄的尸体上，昏暗的夜色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神色，只有一对猩红的双眼，盯着托尔。

“我屮艹芔茻！”

林顿吓得跳了起来，这他喵的是我？难道未来真的成祖宗人了？

虽然他重生之后的主要目标就是成为祖宗人，但也只是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窝囊，他追求的其实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自在，让他真的如祖宗人那样乱杀无辜，他却也做不出来。

怎么古一看到的未来里，他却跟复仇者联盟大战了一场，把对面杀了个精光？

古一见他这样难以置信，微微一笑，她觉得这是好事，说明眼前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人品不差。

林顿的潜力太吓人了，未来必会成为让整个多元宇宙都震撼的存在，如果这样的人是个恶徒，无疑是一场惊天大灾难，由不得古一不担心。

“不用紧张。”

古一示意林顿坐下，又添了茶，说道：“未来的可能有无数种，这只是我看到的未来中，极小的一部分。”

林顿松了口气：“那其他的未来呢？”

古一摇摇头：“知道未来有时候并不是好事，不过大部分的未来里，你都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林顿嘴角抽了抽，“好孩子”这个词用的可真妙，想不到他两辈子加起来都快退休的人，还被人称作“好孩子”，不过想到古一的年（实）纪（力）……

叫就叫吧！大佬请眼熟我！

古一端起茶，闻了闻，品了一口，继续笑眯眯地说：“这其中的差别就在于，你看到的这个未来，我没有救你们。”

林顿一愣：“没救我们？那就是说……”

古一点点头：“在那个未来里，吉尔·瓦伦丁死了，导致后面的很多事情都出现了变化，最终就成了你看到的样子。”

“吉尔……”

林顿默然，他没想到女警在他心里居然有这么重要的位置，是前身的执念？还是自己的情感？

他有点想不明白。

古一见林顿眉头紧锁，大概猜到了他的疑惑，轻笑一声，然后飘然起身，茶台和坐垫瞬间消失，接着她一掌拍向林顿的胸口。

以林顿现在的速度，都完全没反应过来，被击中的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绚丽起来。

万事万物都是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包括他自己也飘在空中，周围的环境没变，依然是在广场之上，但入目所见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奇幻的光辉。

那是和肉体感受完全不同的视野，周围荡漾着的光，是物质世界的规则无法描述的力量，这是灵魂眼中的世界。

林顿看向古一，觉得大佬似乎不是想对他不利，于是问道：“大师，这是？”

古一依然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不要怀疑自我，已经被你看见的未来，就不会是你的未来，你的心只有你自己能做主。”

林顿点点头，道理他都懂，但是他毕竟拥有两世的记忆，他害怕自己的某些决定只是受到这些记忆的影响，而不是他真实的想法，最后导致伤害到其他人。

他不想这样，于是向古一问道：“大师，如果一个人突然拥有了两个人的记忆，那么该如何证明他还是他自己？”

林顿问完就有点后悔，面对古一这样的大佬，这句话有可能会暴露，他是个穿越者。

这位大佬一辈子都在阻止维度魔神入侵地球，万一把他当成魔神的棋子，顺手拍死怎么办？

幸好古一并没有深究，而是一脸正色地回答他的问题：“你是说前世记忆吧？说起来，你来到这里快一年的时间……”

林顿陡然一惊：大佬不愧是大佬，怎么什么都知道？

“……其实一直在迷茫，对吧？”

古一似乎并不在意他穿越者的身份。

林顿点点头，大佬看来很了解他。

确实如此，有时候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一件事，但是这个选择却和忆中的自己不相称，于是就觉得这可能只是受到记忆的影响，而不是真实的想法。

所以经常会显得犹豫不决，有点反复无常的意思。

“你的身体很强大。”

古一继续说道，她指了指林顿仍然坐在原地的身体，又指了指他飘在半空的灵魂：“但这里才是你真正强大的地方，一个澄澈的灵魂。”

最后，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还是那句话，你的心只有你自己能做主。”

“你问我如何证明你是你自己，我觉得，你不需要证明什么。”

古一招了招手，林顿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

“生于此世间，你只要坚定地相信你是你，就可以了。”

说完，古一随手划了一个圈，火花四溅中，圆形的传送门出现在林顿身边，门对面是他的游泳池。

林顿站起身，对着古一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虽然被灌了一肚子鸡汤，但古一确实在尽心尽力地开导他，他也该表达一下，左右不过是鞠个躬罢了，也不用送礼。

古一的话看似鸡汤，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道理谁都懂，但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至少林顿没觉得有什么用，但有个人可以倾诉，心里倒是轻松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林顿觉得古一最后那句话似乎还有深意，但大佬已经送客，他也就不好再追问。

“对了。”

林顿一脚跨进传送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道：“大师，您看我能学法术吗？”

古一摇摇头：“依我看，恐怕不行。”

林顿失望地低头，虽然早有预料，毕竟前世网传大超的魔法天赋为0，魔抗也低得可怜，但他多少还是有点期待，现在破灭了，难受。

这时，古一却继续说道：“卡玛泰姬的大多数法术都是白魔法，源自于维山帝，我想你并不会接受祂的馈赠，对吧？”

林顿一听，貌似有戏？赶紧收回脚步，做洗耳恭听状。

古一见他这副模样，轻轻笑道：“事实上，大多数法术都和维度魔神有关，想要使用这些法术，就需要借助魔神的力量，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林顿恍然，他记得漫威的魔法好像确实需要和各种魔神签契约才能用，那如果他同意签呢？

他还没问，古一似乎就猜到了他的想法，说道：“你的身体太过强大，那些魔神不会把力量借给你的。”

林顿一愣，太强大也有错？对于魔神们来讲，借了力量的人就相当于他们的打手兼棋子，按理说打手越强对他们的好处越大吧，为什么会不肯借给他力量？

“总有一天，你会变得比他们更强大，他们不敢把力量借给你。”

古一又给他解释了一下，这让林顿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和漫威世界的另一个光头一样，有读心的能力。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法术不需要向魔神借力。”

“我想学！”

“我可以教你，但我认为你不用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