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张扬的天赋
果然，又是拜关公啊……
开机仪式当天，望着面前熟悉的关二爷神像，张扬深吸口气，上前敬香。
回想起第一次开机仪式拜二爷的时候，心中还觉得古怪。
可现在，这亲切的熟悉感，竟让张扬觉得有些理所应当了。
愿关圣帝君保佑，开机顺利，影片长虹！
敬完了香，默默鞠躬，张扬侧过身，身后，一股女子香气扑面。
同样毕恭毕敬的将香插进香炉中，女子闭目垂首，略显稚嫩秀气的脸蛋上满是虔诚。
李塞凤……
这个日后港岛影坛的女打星，此时虽已拜在徐子鸣门下，学习武术，但却因为十七岁的年轻和稚嫩，并未展露出日后凌厉的一面，反倒更像是她初次在《僵尸先生》中登场时，甜美可人，虽算不上完美适配，但担当光子这个角色，起码也绝不会让观众出戏。
而这，就足够了。
开机仪式结束，剧组的人员们，很快便开始忙碌起来。
因被张扬选中而破格担任导演的陈嘉尚，很清楚自己的定位，面对吴于森在片场的指挥没有任何干涉，反倒虚心的跟在吴于森旁，默默的学习着如何对现场进行调度，张扬则来到化妆间，为待会的拍摄做准备。
正如先前拍摄《黑拳》时积攒下的经验。
武打片，自然要以打戏为主，越早熟悉打戏的拍摄进程，越方便对团队进行磨合。
吴于森虽不是专业的武打片导演，但这点浅显的道理，他显然还是心中有数的。
因此这次《精武英雄》拍摄的第一场，就是影片开始后不久，陈真为给师傅霍元甲报仇来找虹口道场踢馆，向芥川龙一复仇的戏份。
很快，在吴于森的调度下，武馆场景便布置完成。
大批聘请来的临时武师们换上了日式道服，三五成群的站在道馆内。
主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道馆大门，张扬捏紧拳头，站在门后，深吸口气。
“开拍！”
话音落，张扬板着脸，让心中充斥着愤怒感，却又强行的克制下来，从门口走出，站在了虹口道场门前，目光冷冽的扫视着道馆内一众道馆成员。
被事先挑选的武师迈步上前，用故意装出的生涩中文，开口发问。
“你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到这里来！”
“精武门，陈真，我要找你们的馆主，芥川龙一。”
“支那猪不可以进虹口道场，快点滚出去！”
“这里是我们的土地，我当然可以来！”
“混账！”
挡在张扬面前的武师率先出手，抬手搭住张扬肩膀，但张扬后发先至，抬手直接按在了这武师的面颊上，动作一如既往的干净简练，抬手用力朝下一按。
“扑通！”
武师当场摔在地上，随后四脚撑地，狼狈的向后逃窜。
余下聘请来的临时武师们，立即纷纷一拥而上，朝着张扬扑了过来。
“咔，主摄影机，换个角度，武师们待会记得分开站位，按照先前要求的，照着先前定下的节拍挨个上，上之前别忘了喊一声，提醒主演你们上来的位置……”
或许是因为初次合作，吴于森对武师们的交代很细致。
而坐在吴于森身旁的陈嘉尚，则拿着个本子，小心的记录着。
等到主摄影机切换到侧面，吴于森检查了下监视器构图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好，继续，开拍！”
影片再次开拍，面对一拥而上的虹口道场众人，张扬将打法开始向截拳道风格倾斜。
作为李晓龙亲自创立的武术流派，截拳道的风格，一如李晓龙的风格，凌厉，直接。
在这种一打多的场景里，让主角非常迅速且干脆的解决对手，并常用出侧踹膝窝，低手捶裆这种看上去就凶狠的手段，在让武打画面更具有真实感的同时，也更加体现了残暴感。
师父被杀，家国被歧视，心中对找芥川龙一报仇的急切。
此刻面对这一众助纣为虐的杂碎，陈真肯定是想最快最狠的手法解决对手。
而截拳道就是最适合的功夫！
演戏上，张扬可能不如很多的演员。
但在打戏上，张扬多年格斗经验和阅历培养下的直觉，总是能找到最适合的打斗方法。
这种有些奇特的潜质，或许张扬自己还没察觉，只是单纯觉得拍打戏顺手，但在监视器后面的吴于森，却看的一清二楚，眼中的光芒，也不知不觉的愈发认真起来。
其实知道要来拍《精武英雄》的时候，吴于森并未觉得有多开心。
虽然他近些年在嘉禾有些时运不济，但在影视圈内，他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毕竟他的师父，可是邵氏的四大导演之一，在新派武侠领域，如日中天的张澈！
当初还在邵氏的时候，由他亲手指导的武打片，就接连上映过数部，其中的《帝女花》更是在75年时，就已经达到过三百多万票房，77年更是以五百万港币的票房成绩，获得过年度票房亚军。
换做以前的话，像雄鹰电影这种半死不活的独立制片公司，他根本就不会屈尊降贵。
而且他也不觉得像这样的草台班子，能够拍出他心目中的电影，直到……这一刻！
监视器画面里，张扬的动作大开大合间，却不乏灵活。
武师们按照事先定下的节奏，快步冲上前来，却被张扬抬手直拳，击中咽喉，脸色憋得涨红，急忙双手捂住哽嗓，可紧跟着，张扬的一脚侧踢，便直接将他当场蹬飞了出去。
畅快！
除了这两个字，吴于森此刻简直想不到别的形容词来。
看着张扬狠厉凶猛的动作，吴于森就如同久旱逢甘霖般，对于这个将暴力美学喜爱到融入骨髓的人来说，喜剧片里那追求滑稽的动作场面，根本无法让他体内的热血沸腾，而眼下张扬的打戏，却让他找回了那一丝快慰。
“动作力度再大一点！尤其是你们这些武师，一个个手脚软塌塌的，没食饱饭吗？！”
“嘉尚，这里帮我记一下，待会要补拍个特写。”
“咔，这里，再重拍一条！”
片场内，吴于森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传入耳中。
刚完成一连串打戏的张扬，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望着监视器后的吴于森，无奈一笑。
这时候的吴于森，还真是被压抑坏了啊，进入状态的速度，竟然比自己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