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见不平！
马车一路上都很颠簸，走得虽是官道，但实际上就到处皆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
小周瑜并没有同周坚一路。
从家族的利益出发，周坚出发颖川书院得颖川学子人脉，周瑜去水镜山庄得荆江士子人脉，这样显然才更合理。
对此，周坚也没有反对。
显然父亲与伯伯的决定是对的。
颠簸的马车坐久了总是不舒服，周坚下了马车，骑上了马。
在洛阳的公子哥们，基本上是没有不会骑马的。
这更像一种生活技能，是每一个士子必然要掌握的基础技能。
路上常有行人，他们或粗布麻衣，或衣衫褴褛以致衣不蔽体的人也很多。
看着村妇那暴露在外的身体与乱蓬蓬的头发，流浪的这一路上，只怕遇到了很多不该遇到的事情。
周坚不忍再看，选择性的闭上了双眸。
宝马识途，马匹自然会带着他跟着队伍走下去。
“噢！啊哦哦哦！噢！”
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响起。
周坚微微侧目。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恶臭、毛发胡须都被厚厚的灰尘包裹的中年男人正在追赶那衣不蔽体的女人。
看这样子，是见色起意了。
由此可见，穿得太暴露了实非好事，这见色起意的人只怕时常隐藏在人群之中。
勒马而停！
看着眼前的一幕，周坚在想救还是不救。
“公子！小的去帮忙吧。”
不只周坚注意到了，周家的护卫们也注意到了。
保护周坚的是周家从小培养出来的死士，这也是这个时代的风气。
哪个大世家没有养自己的队伍呢？
你如果有这样的实力，可以培养自己的人，你也会这样去做的。
“帮得了一时，又岂帮得了一世乎？”
周坚无奈的叹气出声。
“那便不帮了吗？公子～”
护卫显然有些不忍，但自家公子没有发话，他什么都不能去做。
周坚依然没有出声，他环顾了四周。
周围仍断断续续的有人路过，不过看见了暴行，他们也只是假装没有看见，低着头快速走开。
“帮！”
“是！公子。”
护卫得令后，骑马拿着大刀就冲了过去。
“出生！”
“还不住手？”
护卫的一声大喝，吓得那中年男人一激灵。
而护卫也不惯着，刀背直砍而下，直打得中年男人趴倒在地，哀嚎大哭。
也不管女人什么表情，护卫用刀威逼着这“出生”向周坚走去。
公子只说是帮，怎么处置还需公子定夺。
“为何行凶？”
周坚微眯着眼睛，让人看不出喜怒。
“我见那女人没穿衣服，于是就想上了她。”
“小人～小人也是一时糊涂啊…”
中年男人显然很畏惧，身体都在发抖。
一把大刀架在谁的脖子上，谁又能真正做到坦然自若呢？
“胡说，那女人虽穿得少，但也不至于没穿。”
“何况这也不是你心生歹意的理由。”
护卫率先义愤填膺的开口了。
若不是公子没有发话，他早就已经一刀了结了对方。
被护卫突然的一吼，这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地上却是出现了一滩水渍，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
见此，周坚多了许多惆怅。
“放了他吧。”
“把那个女人带过来见我。”
周坚骑马离开了数步，不想再见到这个中年男人。
护卫闻言，有心再说什么，但是公子已经发话，他只需听令而行就好了。
“滚吧！”
“牲口。”
忒～
狠狠的吐一口浓痰，护卫便不再管这中年男人，去带那可怜的女子见自家公子。
女子有些疯疯癫癫的，她看着周坚就开始不断的傻笑。
周坚问话，她也不答。
“大胆！”
护卫有些生气，这女子多少有些不识抬举了。
“啊啊啊！”
女子受了惊吓，又开始尖叫起来。
这无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对此，周坚无奈的摆摆手。
“赶她走，我们也该上路了。”
闭上眼睛，周坚的内心并不好受。
他总觉得后人与今人都有太多相似之处，所以人终究是什么样的呢？
一路上周坚的情绪都十分低落，这无疑让护卫们有些担忧。
“公子，还在想那女人吗？”
“公子要宽心才是，这世道就是这样的。该帮的忙，公子也帮了！”
护卫虽然有些不解公子为什么会放过那“出生”，但这不是他们应该关心的事情。
现在公子情绪低落，才是应该要关心的事情！
“非是惆怅那女人。”
“其实那中年男人，不也就是普通人吗？”
“如果一个女子衣不蔽体，身材姣好，行走在无人的小巷，她手无缚鸡之力。”
“你说路过的男人们，其中有几个不生歹意的呢？”
“自古以来，鼠辈满天下都是。”
“见色而起意，恃强而凌弱，得利而忘义……”
“有得是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这才是我之所以惆怅的原由啊！”
周坚的语气中充满了沧桑感。
一股忧国忧民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
有那么一瞬间，护卫们都仿佛看到了一个圣人在他们眼前。
虽然对方现在还只是一个少年郎！
“公子仁义。”
护卫们已不只所言，他们虽然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们从小就生活在周府，一切的联系都是建立在周府的。
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公子决定了他们的一切。
这样的联系比之手足兄弟也是不差的！
毕竟许多兄弟还有利益瓜葛，但是这些从小培养出来的护卫们与周家是休戚与共、息息相关的。
……
颖川郡，首府阳翟县。
周坚等人到时，已至傍晚。
因为如今天下流民四起，为防止动乱，此刻城门已然紧闭，城内也有宵禁！
“城楼上的兄弟，快开门。”
“我家公子要入府。”
等第二日入城是不可能等的了，如果周坚他现在是一个平头老百姓，那么自然只能等了，因为没人会把他放在眼里！
但现在周坚是谁？
家父乃当朝太尉是也！
“休要聒噪。”
“要入城，等明日太阳升起之时。”
城楼上的士兵也不惯着。
虽然下面这些人看上去就非富即贵。
但这算得了什么呢？
爷爷又不是靠这些人吃饭的。
是龙来这里得盘着！是虎来这里得卧着！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当。
平日里欺压百姓习惯了的守城士卒，俨然成为了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