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漩涡越转越快,当速度到达极限的时候,漩涡违反常理般的逆行而上。
无数的漩涡在空中交错着,最后形成一把剑,一把普普通通的剑。
这把剑以一种恒定的速度上升着,当到达千米左右的时候,它突然调转方向,剑尖朝下,直冲而下。
轰隆一声巨响,李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下一秒,无数的水流从天而降,将他淹没。
他被淹死了?不存在的!
李白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河水,他早就知道,这些河水离开大河之后会变得虚幻起来,能看到,却摸不到,感受不到。
很奇怪,很矛盾,为什么河水聚在一起会是实体,而分散开来却变得虚幻起来,李白不是神仙,他也想不通。
他曾经问过李靖,李靖也只是笑笑不说话。他又去问张出尘,张出尘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水很清,没有一丝杂质,李白原地蹦哒了两下,没有任何阻力。
四周的河水开始流入大河,李白甚至看到最后一滴河水翻滚进大河中。
他走到河边,伸手摸了摸河水,凉凉的,冰冰的,他伸出双手,捧起一点水。
没有任何感觉,仿佛手中没有任何东西一样,可是他却能看见。
抬头看了眼太阳,他知道快到中午了。
“该回家了。”
他双手分开,河水自然的流进大河中,转过身,他往家走去。
吃过午饭后,李白开始按照李靖的要求练习刺剑,一下又一下,可是他刻的记号却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影响。
“一百三十二。”
“一百三十三。”
……
李白不知疲倦般的使出刺剑,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张出尘,她给李白做的饭菜不是普通的饭菜,凡界也只有李白能够享受这待遇了。
转眼就到了晚上,李白吃过晚饭后,照例去李靖房中学习心雕。
“这次雕的是五岁的你。”李靖拿着小刀,缓缓的雕刻起来,好让李白能够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
片刻,李靖停下手,将木雕递给李白,同时问道:“找到纹了吗?”
“还是没有。”李白摇摇头道:“都一年了,孩儿还是没有任何进步,爹爹,孩儿是不是太傻了。”
“你要是傻,那我岂不成傻爹了?回去吧睡觉吧,明天再来,纹可没这么好找,当年爹爹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到的。”李靖目中露出回忆之色。
“嗯,爹爹再见。”李白拿着木雕,小跑着回到房中。
关上门,他将新的木雕摆放在墙角,这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雕,足足有几百个。
这些木雕都是李靖刻的,虽说有几百个,可是却没有哪两个是重复的,全都是一岁到五岁的他。
他坐到凳子上,拿起小刀和木头,习惯性的雕刻起来。
片刻,李白停下手,不满意的看着手中的作品。
他雕了三个人,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孩子,正是他的爹娘和他自己。
“比起爹爹的木雕还是差一点,不够逼真,看着就知道是假的。不像爹爹的作品,明明是假的,看着却跟真人一样。”李白摇摇头,感叹道。
“睡觉吧,明天继续。”他爬上床,沉沉的睡去。
十年后。
“爹,我刺进去了。”李白兴奋的跑进屋中,拉着李靖就往外跑。
“爹,你快看。”他指着插在桦纹木中的三绝道。
“十年了,我终于做到了!”
“是啊,十年了。”李靖也很是感慨。
他爬上楼梯,握住三绝。
“十年——磨一剑。”说完他猛的拔出三绝。
走下楼梯,李靖将三绝抛给李白,然后指着桦纹木上的那个小洞道:“开始练习劈剑吧,你把楼梯升高点,这次的目标是把桦纹木劈进地面,直到看不见那个小洞为止。”
“这……这小洞距离地面得有一米吧。”
“怎么?办不到?”李靖挑衅的看着他。
“没问题!”李白拍着胸脯保证道。
“加油。”李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屋中。
“爹,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有办法吗?”李白突然问道。
李靖脚步一顿,说道:“还不是时候,等你把劈剑练好再说。”
“这得劈到什么时候啊。”李白唉声叹气道。
“绳可锯木断,水可滴石穿。”他很快调整好情绪。
爬上楼梯,他一下又一下的劈在桦纹木上。
天空,那轮太阳依旧亘古不变的高挂着,不曾移动半分。
又过了十年,李白二十五岁了,他还是没有找到纹,不过他终于将桦纹木上的那个记号劈进土中。
叫来李靖后,李靖看了一眼,说了句开始练习撩剑,便要离开。
“爹,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有办法吗?”李白叫住李靖,问出了十年前他问过的问题,
李靖脚步一顿,一如当年的说道:“还不是时候,等你把撩剑练好再说。”
等到李靖走后,李白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那轮太阳,在心里默默道:“爹,这是最后一次了。”
读了二十多年的书,他早就感觉到这个地方不太对劲,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
又过了十年,李白三十五岁了,没有意外,他又练好了撩剑。
“爹,我知道不是普通人,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看着李白乞求的眼神,李靖突然有点不忍,他努力摆脱这种感觉,摇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李白怒气冲冲道。
这是他几十年来,第一次发脾气。
“爹、娘,请恕孩儿不孝,孩儿只想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哪怕一眼。”李白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身,他义无反顾的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荡。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张出尘走出来,看着李白离去的背影,她想开口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生生忍住了。
等到李白彻底没了踪影,她倚在李靖身上,全身都在轻微的颤动,两行清泪不自觉涌了出来。
“靖哥,我们这样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尘儿,我们都是为了他好。”李靖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可是,这是白儿想要的生活吗?”张出尘反问道。
李靖默然,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