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有人想绿朕
第110章 有人想绿朕？
“反而有些旧怨。”
果然，当龙昊听到“反而”两个字时，就知道要转折了。
“姐姐可否细说？”
叶无痕道：“陛下应该知道，当年我在江湖上小有些名气。”
“嗯。”
“但陛下可知，我为何要挑战各大宗门？”
挑战各大宗门，正常来讲无非就是年少轻狂。
但叶无痕既然这么问了，就说明这事可能另有隐情。
于是龙昊巧妙的回道：“我在听。”
叶无痕闻言，竟露出了如女子般娇美的微笑：“我是为了突破那未知之境。”
“未知之境？”
“武圣之上的未知之境。”
叶无痕说到这里，眼神中焕发出希冀的光彩：“传说只有踏入那未知之境，才能算是道之小成，摆脱桎梏得以长生。”
“所以你不断地挑战各大宗门，就是为了借他们之手破境？”
龙昊也来了兴趣。
那可是长生啊！
“可为何失败了？”
叶无痕道：“陛下也是同道中人，应该知道最快的突破方式，便是不断与高手对战，于生死一线感悟心境。”
龙昊点了点头。
叶无痕懊恼道：“这法子终归是没错，但我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以致功败垂成。”
“最重要的一点？”
叶无痕道：“时机。”
时机？
“若世上真有长生，又岂会只有流云宗能得其法？”
“长生之说是假的？”
龙昊不免有些失神。
还以为修行的重点真的是长生呢，这不白高兴了吗？
叶无痕却摇了摇头：“长生之说是真的，那未知之境也是真的，只不过时机所限，最起码眼下，这世间并不具备长生的机缘。”
龙昊觉得有点绕：“姐姐细说。”
“传说迈入那未知之境后，仍有进境的空间，却已不是单靠勤奋就能达到的，需得看修行之人的天分和心境。”
叶无痕道：“方才我所言之长生，并非真的寿元无尽，只是相比常人，可以多活百年甚至更久，若想真的超脱生死，便需要在长生境后再进一步！”
“再进一步？”
“再进一步，便可借法天地，心念一动则天地共鸣！”
龙昊虽然越听越兴奋，却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叶无痕：“那姐姐方才所说的机缘未至是何意？”
“机缘未至，是说固然有人可以凭借天分和心境踏入长生境和御法境，但若是无法叩开天门，飞升为仙，终究还是难逃生死轮回。”
长生境，御法境。
这个不难理解。
武道和长生道的五境之后，叶无痕所说的未知之境，便是长生境。
而御法境，必然就是长生境后，那借法天地，引得天地共鸣的更高境界了。
都能借助天帝之威了，活上一两百年应该不是难事。
但若不能飞升仙界，这于修行者而言，就算活上千年，也和英年早逝没什么区别。
终究是个死。
可龙昊不理解，这飞不飞升的暂且不说，自己问的难道不是“机缘未至”这和问题吗？
叶无痕聊偏了吗？
“我当年挑战上百宗门，无一败绩，眼看有了突破的迹象，我便去往越国，去挑战那位上圣。”
龙昊道：“是荀彧！”
“嗯。”
叶无痕点了点头：“可荀彧当时却并未与我交手，只是询问我何为长生，我心中一滞，花了三日三夜竟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导致心境不在，境界跌落到了武尊境巅峰。”
这个问题龙昊完全认可。
人人都想长生，可谁又能讲明白长生的意义？
但心境受损会跌境这事，龙昊还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姐姐这么多年，也没能再回到武圣境？”
叶无痕苦笑道：“说来轻巧，却谈何容易。”
“事后我沉寂了许久，终日浑浑噩噩，逃避自己的内心，因为我无法接受败于荀彧之手的现实，又适逢流云宗选拔掌教，我败给了宣敬。”
龙昊恍然大悟。
怪不得流云宗以祖师叶流云之名占了天外剑宗的宗院，流云宗却并未回到叶姓之手。
龙昊惊讶的道：“姐姐是流云祖师的后人？”
“正是，百年前帮助流云宗立派的，正是我的爷爷。”
龙昊心中仍有疑问，但见叶无痕的神情越来越落寞，便想着中止这个话题，安慰道：“无妨，朕见过那荀彧一次，也不过尔尔，等再过上个几年，朕替姐姐赢回来就是了。”
叶无痕期待的道：“一定可以的，我之所以加入暗卫，便是要等到那一天，等到陛下成为千年来第一个叩开天门的人。”
“啊？”
“陛下不必惊讶，若论天分，这世间又有几人比得了陛下，只要陛下心境不退，待机缘一到，自然能够真正的无敌于世。”
龙昊眉头一皱。
怎么说了半天，又说回机缘了。
“姐姐所说的机缘，到底指的是何物？”
叶无痕道：“于普通人而言，蒙大能授业，得惊世功法，任何机会和因果，皆为机缘，得机缘者自然比常人要顺坦得多。”
“但若想成就大业，光靠机缘却是不够，还要看这人的气数和命运，是否是那天选之人。”
龙昊道：“气运？”
“正是气运。”
龙昊缓缓道：“朕好像知道姐姐为什么选中我了。”
说到气运，放眼世间，谁还能比龙昊身负的皇朝气运更加鼎盛？
叶无痕却又摇了摇头。
“数百年前，也有王朝一统天下，如陛下所说，那人就是集天下气运于一身，但世间为何千年都无人能够飞升？”
龙昊没有回答，因为在他看来，一统天下之人，必然就是集气运于一身啊！
叶无痕道：“殊不知世间还有多少宗门遁世，千年家族隐迹，这些人身历数朝，经诸多变迁，天下气运早就被这些人窃夺大半，大胤气运固然鼎盛，但陛下所得，却不及世间气运十之一二。”
“没那么夸张吧？”
无敌于世的大胤，怎么可能只占了天下一成气运？
那些个隐世宗门和家族凭什么能占得九成？
叶无痕却又给龙昊浇下一盆冷水。
“确实夸张，光是越国那位上圣荀彧，依我看，就独占了天下气运之两成。”
龙昊一愣：“身负天下两成气运，却还不能飞升吗？”
叶无痕又摇了摇头：“若论心境，大概是足够了，但他还没有强到能够令天地颤抖的程度。”
“天地颤抖？”
“对，只有强大到连天地都为之颤抖的程度，才有资格叩开天门，登临仙界。”
这个说法龙昊也能理解。
就好比是一个人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再留在人间会破坏世间的平衡，这时上位面为了维护人间的秩序，便会降下天劫，要么抹杀此人，要么将此人迎入仙界。
搞了半天，这还是意料中的修仙世界？
龙昊总算不用再怀疑这个世界的武力系统为何这么拉胯了。
但新的压力也扑面而来。
照叶无痕这么说，这世间还潜藏着不少视武圣境如草芥的人。
看来梦想中的安乐生活还是得无限期延后。
不过也不怕，如果自己真的能够突破到叶无痕所说的长生境，耽搁几年也不是什么大事。
龙昊又想到了宣敬以山河剑为礼，让自己题字的事情。
应该不仅仅是为了亲近朝廷。
“姐姐，宣敬今日以山河剑相赠，向朕索要一幅字。”
“山河剑！”
叶无痕警觉的道：“什么字？”
“天下正统，流云道宗。”
“不可！”
叶无痕听到这八个字，差点失态，以至于声音都变了。
“怎么？”
“陛下若是给流云宗题了这八个字，便等于是认可了流云宗天下第一道统的地位。”
龙昊道：“能拿的出山河剑这般宝物，流云宗的底蕴想必也不会太差。”
“何止不差，流云宗确是称得上大胤第一道统。”
“那就给他，八个字换山河剑，这买卖怎么算都不吃亏。”
叶无痕道：“这不是买卖，这是明抢。”
龙昊哑然道：“确实，那可是山河剑！朕也觉得，八个字就要了山河剑，挺不好意思的。”
“我说的是宣敬想明抢。”
“什么？”
叶无痕惨笑道：“莫说是山河剑，就算是他将传国玺一并送于陛下，陛下觉得，仅凭这一把剑和一块石头，就能够让大胤千秋万代吗？”
经世治国，靠的是人，绝不应该是这些代表着千年前统治者美好愿景的物品。
龙昊也笑道：“姐姐教训的是，是朕浅薄了。”
“陛下若是送了他那八个字，那流云宗便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道统，从此享受万民香火，顺理成章窃夺国运，他这不是明抢又是什么？”
“姐姐言重了。”
龙昊道：“有了朕的题字，他拿回去制匾悬于宗门，确实能引来一些香火，但这国运又岂是他凭借八个字就能窃夺的？”
“陛下贵为天子，代天行狩，敕封天下，金口玉言，旨意一出，大胤国运自然随着陛下的话，分于流云宗。”
龙昊一愣：“这......这么玄乎的吗？”
虽然叶无痕这番大道理已经超出了龙昊的理解范围，但他可不敢拿国运之事开玩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好吧，朕找个说辞推了便是。”
叶无痕长出一口气：“如此甚好，今日说的有些多，言语无状还请陛下见谅。”
“无妨。”
“那我就去安排陛下吩咐的事情了。”
“嗯。”
将京畿府大牢的事情交给叶无痕，龙昊还是放心的。
暗卫编号子一，绝不是浪得虚名。
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看洛璇玑能否安然度过今夜。
龙昊见天色已经不早，便动身回到寝宫。
还需要将伽罗安置好。
可是当龙昊推开寝宫大门，一眼望向龙床，却是空空如也。
起先还以为是伽罗听到动静躲起来了。
但龙昊在床边伫立许久，却没有感受到伽罗的气息。
龙昊转身走出寝宫，直到寝宫外围，才看到几个轮值的侍卫。
“今日可见到一个姑娘从这里出去？”
侍卫跪在地上，摇了摇头：“未曾见过。”
这就奇怪了。
龙昊的感觉不会错。
既然感觉不到伽罗的气息，那就说明伽罗不在寝宫。
难道说这个伽罗其实身怀武艺，是从别处溜走的？
可她没有手令，就算出得了寝宫，也决计走不出宫墙的。
那她去了哪里？
龙昊又问道：“那可有人进去？”
侍卫依旧摇了摇头。
龙昊再度折返寝宫，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果然，在龙床的一角，龙昊发现了半枚浅浅的脚印。
尺码不大，却也不小。
应该是个男子。
一想到男子，龙昊顿呼卧槽！
哪个色胆包天的，居然打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谁在！”
龙昊快步走出门，问了一声。
空旷的院落，只有龙昊自己的回声。
一个暗卫都没有？
龙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当即一个纵身，跃起两丈，又一提气，再起三丈，如此几番腾挪，来到宫顶之上。
俯瞰而去，目之所及却是一切如常。
龙昊站在宫殿的翼角之上，闭上眼睛，思索伽罗可能会去的地方。
出神之际，却有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
“陛下。”
龙昊猛一回头，发现是左天寻。
好家伙，怎么上来的！
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陛下何故在此？”
龙昊打量着左天寻：“找人。”
“找人？”
左天寻似乎是在憋笑。
皇帝找人，居然要跑到房顶。
这么亲力亲为的吗？
龙昊道：“是有人潜入朕的寝宫，将人带走的。”
左天寻立马严肃起来：“贫道倒是有个法子，只是不知可不可行。”
“试一试。”
左天寻做了个“请”的手势，和龙昊一起落回地面。
“陛下可有要找那人的贴身之物？”
龙昊不禁皱眉。
贴身之物？
莫不是要用警犬寻物那一套吧？
“要多贴身？”
龙昊这反问也是把左天寻弄懵了。
贴身之物间，还分这个吗？
“最近接触过的东西即可。”
“这个有，左宗主稍等。”
龙昊放下心来，一开始还以为左天寻要的是伽罗的贴身衣物之类的。
那他还真没有。
接触过的东西倒是不少。
龙昊回到寝宫，拿出伽罗昨夜用过的酒杯：“道长看这个可否？”
左天寻接过酒杯，沉声道：“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