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众共生世,故言众生
第121章 众共生世，故言众生
“假的吗？”
龙昊又开心又紧张。
开心的是，他方才也怀疑过外面那个“夜云轻”的身份，如果真是假的，那就说明自己猜对了。
自然也不用再去担心“她”的安危。
紧张的是，万一不是呢？
谁能保证神龙说的就是对的？
神龙道：“此长彼消，时年大胤龙运昌盛，威仪四海，恶龙气运被夺，苟且于地下，如今已经无力做些什么，只能趁人心神放松时，迷惑其心智，让其沉浸在虚妄之中，为它所用。”
“洪火秀。”
神龙道：“洪火秀，可是外面那人的名字？”
“嗯。”
“想来是他与恶龙达成了共识，恶龙借给了他一些力量，他依仗这力量，故而才会有恃无恐，敢与你作对。”
神龙道：“然而你并未把那人放在心上对吧？”
龙昊点了点头：“确实。”
洪火秀什么货色？
说难听点不过是先帝的一个奴才。
如今连武圣境都不到。
仗着学了些诡异的术法，就认为自己正在进化为龙。
人就是人，就算长出了爪子，也不可能变成龙的。
似是看出龙昊神色间的不屑。
神龙提醒道：“你可以瞧不起那人，却绝对不能小觑恶龙，若非被天道压制，纵然是我也没有必胜它的把握。”
“什么是天道？”
“天道是这方世界至高无上的力量，是秩序的维护者。”
“所以恶龙被压制，是因为它违反了秩序？”
“不错。”
神龙又环视了一周另外八尊石像：“我们九个，是地脉之力的象征，但我们是天道最虔诚的信徒，我们的存在就是维护世间力量的平衡。”
“当世间纷乱，我们便会挑选一个顺应天命之人，中止乱世，让一切重归秩序；待天下大定，我们就会陷入长眠，削减气运，以防止那天命之人私欲膨胀。”
“恶龙却自始至终不服天道，千万年来一直想要抹杀我们，窃夺我们的力量，与天道叫嚣，所以我们是正，而它是恶。”
龙昊低下头，开始深思。
他其实有点佩服那恶龙。
为什么要屈服天道？
为什么一定是天道支配众生？
凭什么对抗天道便是恶？
这便是人的奴性吗？
“你是说，当年的龙氏先祖，就是你口中的顺应天命之人？”
龙昊莫名有一种不齿的感觉。
一点自豪感都没有。
本以为大胤江山是靠着上下一心，沙场浴血得来的。
原来是借助了“外力”。
神龙道：“你那位先祖很是不凡，他看待一切都十分简单，却往往能一针见血，戳中本质，正如他所说，他迈步便是为了赶路，拔剑就是为了杀人，看清楚了一切，也就没有那么多杂念，所以他是那个世代的最强。”
“而你，杂念太多，恐怕难以达到他那样的高度。”
不是，问你龙氏先祖的事情，怎么又扯回自己身上了？
但龙昊显然是不认同它这番评价的：“试问天下，我已罕逢敌手。”
“不要拿你们凡人那套境界之说与我争辩，在我看来，你那所谓的武圣境，跟蝼蚁也没有什么区别。”
“境界是无穷的，太执意于这些，只会阻碍你的脚步。”
龙昊承认，神龙所说的话很有道理。
但自己来这可不是听他讲大道理的。
关键是说了这么多，跟自己屁关系都没有！
“所以你将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
既然你说不到正题，那我就主动发问。
神龙道：“外面很快将有一场大劫难。”
“那恶龙？”
龙昊仍然不认为一条蛰伏的恶龙，加上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洪火秀，就能掀起一场劫难。
“不光是它，还有那些躲了百年的老怪物。”
“老怪物？”
“就是那些一直想要突破天道桎梏，登临仙界的人。”
“？？？”
龙昊不是很理解。
如果说，仙界真的存在的话。
那必然是每一个人的梦想。
可是用“老怪物”称呼这些人，未免太过分了。
神龙不屑的道：“你还差得远，我说的是那些百年前就已经傲视世间的那些人，他们沉寂百年，不敢现身，无非是怕我知道他们尚在世间，会夺走他们在百年前好不容易窃夺的气运。”
“今日外面那人奉恶龙之命，在你大胤皇陵布下法阵，就等于是在向他们传递信息。”
“他们会以为我真的陷入了长眠，而恶龙即将复苏。”
龙昊的表情不是很舒展。
“外面的山谷竟是皇陵？”
龙昊道：“可是他们想要飞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们想要踏出最后一步，就需要摄取更多的气运，如今还有哪里比你大胤更加如日中天？”
“届时他们必定会以各种理由寻衅，耗损你大胤的国力，直至将你先辈建立的皇朝腐蠹殆尽。”
“为了你大胤的江山，也为了我的使命，你必须要与我联手。”
神龙突然立了起来。
龙昊突然灵敏的嗅到了什么：“你方才说了，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你才要跟我联手，我会赐予你平息一切的力量。”
果然！
龙昊暗暗窃喜。
又是什么传承论。
你要给，我总不能说不要吧？
但龙昊依旧是一副淡然，就好像并不稀罕这所谓的力量一样：“什么力量？”
“先不说这个。”
神龙说道：“首先你要通过我的考验，你将会被铸上烙印，世间万灵皆以你为尊，获得我的认可，你便能拥有凌驾万物的力量。”
凌驾万物的力量......
龙昊不自觉的望向了另外八尊石像。
“我们本是一体，通过了我的考验，就等于得到了它们的认可。”
神龙解释道。
“如果我接受考验，失败了会怎么样？”
龙昊最担心的，还是自己。
神龙说道：“失败了，便说明你并非顺应天命之人，我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抹杀，然后重新寻找更合适的人选。”
龙昊感觉到一阵寒意。
假如自己失败了，那神龙会找上林笙箫吗？
那样的话，岂不是贻笑大方？
神龙又说道：“不过这次我不打算跟你打架，毕竟你一旦失败，我还要留下一些力量继续寻找下一个人，所以我们来文斗怎么样？”
“何为文斗？”
龙昊想起了某些影视剧中所谓的文斗，那种我先站着不动挨你三拳，然后再给你三下的情节。
该不会这么幼稚吧？
神龙摇头晃脑十分自信的说道：“我在这世界蛰伏数万年，所见所闻可谓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所说的文斗便是你需要回答我三个难题。”
啥？
三个问题？
还是难题？
拼知识储备吗？
这神龙是得有多自信，竟然敢和一个现代人拼知识储备。
虽然龙昊穿越前的成绩也算不上优异。
但是要和眼前的神龙文斗，估计都不用启用高中储备，八年级都绰绰有余了。
别说难题，不拿出你最拿手的问题都算我欺负你。
“请问！”
龙昊竟主动催促起来。
看到龙昊跃跃欲试的样子，神龙会心的点了点头。
积极终归不是什么坏事，这么看起来龙昊多少有点不畏艰险的勇毅了。
“一共三道题，现在是第一题。”
仿佛是在进行一项伟大的活动，神龙恭谨的立起身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龙昊有些不屑，随意的摆了摆手：“请吧。”
“第一题，你可知这世间第一只生灵的名字。”
龙昊自信的笑容登时僵硬。
这尼玛是什么问题？
你还不如问我天上的星星有几颗，姑娘的头发多少根呢！
龙昊已经开始担忧：接下来的两道题不会也是这个套路吧。
那还玩个毛啊！
“答不出来吗？”
神龙仿佛在挑衅！
龙昊在心中怒骂，明知道这玩意儿根本没人答得上来，你再问一遍是什么意思？
嘲讽别人很过瘾吗？
“若是答不上来，挑战即宣告失败。”
“现在，说出你的答案！”
神龙的口气顿时充满了压迫感。
龙昊气的直跳脚，指着神龙，支支吾吾说道：“你......”
神龙的眼中突然闪出异样的神色。
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就是我，我便是第一个被主人创造出来的生灵。”
“想不到你的智慧远超我的想象，这道题目本来就是虚晃一枪，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世界上的第一个只生灵会是人或妖，你却能洞察到问题的本质，看出提问者即是答案本身。”
“不错，孺子可教。”
龙昊斜着眼睛，以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盯着神龙。
这也行？
完全听不懂你想表达什么。
龙昊原本是想说“你不按套路出牌”，可刚说了一个“你”字，神龙就急着宣布正确答案。
这是故意放水吗？
这样赢了也没意思啊！
“我说，你要真想帮我作弊，干脆咱别比了，直接把你说那什么力量给我，然后放我出去得了。”
神龙低吼了一声，鼻孔中喷出的气体完全不亚于七八级的大风。
龙昊识趣的后退两步，摊开双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好好好，继续继续。”
作弊这事，看破不能说破，这规矩龙昊懂。
神龙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第二题，你既然已答应愿意在我沉睡之时守护世界，那我问你，众生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众生？
这个词还真不好解释。
天下所有的生灵吗？
答案绝对不会是字面意思这么简单。
等等！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守护世界了？差点一个不注意被你忽悠了。”
神龙笑了一声：“为何世人皆是口是心非？”
“自你登基以来，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天下苍生？”
龙昊一愣。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托原身的福呗？
不知不觉就走上那条伟大的道路了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神龙提醒龙昊。
龙昊也不再纠结，非常坦然的说出了众生的字面意思：“所有生灵皆在众生之列。”
神龙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也对，却不全对。”
这是什么话？
众生可不就是天底下众多生灵吗？
什么叫不全对？
还能有别的解释？
来来来，我看你能解释出一朵花来！
龙昊皱起了眉头，对神龙模棱两可的态度颇为不满。
神龙解释道：“众生之意，共有三个层次，你所说的是最浅显最低阶的认知，真正的众生并不是生灵本身，而是天道宏大的愿景：下生世间，无男女尊卑众共生世，故言众生。”
龙昊麻了，这天道，还真尼玛虚伪啊！
一面想要支配众生，一面又在宣扬众生平等？
“这一题算你对了一半，接下来是最后一题。”
“如果此番平息祸乱的代价是你的生命，你是否愿意？”
这问题真是醉人......
龙昊斩钉截铁道：“我不愿意！”
神龙审视着龙昊，戏谑的口气仿佛是在诱导：“你不用再想想？万一答错了可是会被我抹杀的？”
差点忘了游戏规则！
但龙昊还是面不改色的回答道：“不！愿！意！”
装模作样的说一些以天下为大任，虽九死仍无悔这种话，龙昊可说不出口。
忒虚伪！
神龙迟疑了片刻，突然仰天大笑：“诚实正直，不错不错！”
龙昊怔怔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答对了？”
“不，你答错了。”
神龙站起身子，开始在龙昊身边来回徘徊：“虽然你答错了，但是我很欣赏你不怕死的勇气，所以这挑战是输是赢也没那么重要了。”
龙昊真的越来越怀疑，这神龙压根就是一个任务Npc，就是蹲在这里等着自己触发的吧。
前前后后铺垫了半天，结果全是毫无养分的世界观普及。
说的那么严肃要自己接受挑战，最后来了个输赢都没关系。
这不是净耽误时间吗？
神龙的脸几乎快要贴到龙昊面前，龙昊登时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炙热。
然后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
奇痒难忍。
神龙却仍然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一点不在乎龙昊的异样。
龙昊被这眼神看的极不自在，又感受到身体上莫名其妙的异常，向后退了两步，顺手敞开了衣领。
“不要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