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安的云山

云山轻轻敲击着檀木桌面，思索子墨所说之事到底几分为真，几分为假。

什么祖师托梦，也就骗骗他那个傻徒弟，除非是如古河那般的强大炼药师或是自己这般灵魂强大的清修之士，即使破天祖师当年真有残魂存在，这么多年过去，不是记忆流失如痴呆就是早已油尽灯枯，哪里会像那小子说的那般智慧，人死如灯灭可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子墨小子所说，又有许多颇为真实之处，这让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也是云山决定复出的原因之一。

“纳兰退婚，帝都异动，魂殿阴谋，云岚灭宗……”

越想越心惊的云山查阅大量古籍，甚至偷偷潜入皇室宝库翻阅前朝秘录，果真发现了关于魂殿的蛛丝马迹。

“我会为了突破斗宗而出卖自己？荒谬！”云山怎么想都不认为那个所谓祖师预言中的人是自己，会如此丧心病狂，最终千年基业葬送己手！

“可是古河说子墨小子灵魂浑源如一，一切再正常不过了啊……”云山实在想不出如果子墨小子没有被什么人夺舍，又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谎话来欺骗自己。

难道真是破天祖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云山再次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坚信世间没有不灭的灵，也没有什么主宰一切都神，不过都是强大的人罢了。

“看样子这小子的秘密很多啊，骗走了我的徒弟，掐灭了古河的情愫，这可真是……”

但无论如何，云山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当下决定亲自去帝都寻找加刑天商议结盟之事。

“也不知道这半真半假的预言能不能唬住老宗主。”此时的云子墨也是坐立不安，他假云破天之口编造出一个祖师预言，半删减的将云岚宗覆灭的剧情讲了一遍，不过其中主角改成了云山受魂殿驱使要吞并加玛帝国征战大陆，结果被加玛帝国反抗军联合各国反扑，云岚宗也就此覆灭。

这也刚好解释了自己当年为什么要极力阻止纳兰退婚，因为萧炎便是反抗军中的主力之一。

这半真半假的预言，结合纳兰退婚事件的上演，云子墨相信就算云山是诸葛在世也得掂量掂量这预言的分量。

“堂主，宗主请您去大厅议事。”

“知道了。”

云子墨转身变成刑法堂主装，提剑出门踏步向议事厅走去，说不得今天还要和他们讲讲理了。

“荒谬！”

“仅凭他一句话我们就要更改祖制！”

“一黄口小儿，整日信口雌黄！”

云子墨还未进门便听见几声厉喝，不觉笑了笑遂推门而入。

喧闹的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见云子墨手提审判之剑，先前大骂的几人顿时老神在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云韵眼含戏谑，她一直不曾多言，任由各长老争吵，就是想看看等子墨到了，那几个迂腐的老家伙会怎么样。

“好热闹啊，怎么就不继续了？”云子墨行礼后慢慢走过那几位长老轻声道。

“堂主，您要改革我们全力支持，但是祖制绝不可改，就算是您父亲老堂主主事时也不曾变更祖制。”

云子墨询声看去，正是大长老云棱，一个迂腐固执的老头，也是云岚宗最热衷权势和钱财之人，不过对宗门倒是忠心耿耿，能力也极强，辅佐两任宗主将宗门管理的井井有条，虽然眼力见差了点，却深受宗主信任和全宗尊敬。

“遵循祖制就养出一批目无纪法，狂妄自大的家伙？”云子墨心道，想起这些天听到的风言风语，随着纳兰嫣然被萧家退婚一事传到宗门，他听到最多的竟然是嘲讽萧炎不自量力，甚至只是一味贬低，而不愿意去了解事情真相。

刑法堂最近都抓了好几个想要偷偷溜出山门“教训”萧炎的弟子了，这背后是谁推波助澜暂且不提，就这般风气，哪还有半点出世宗门的清修模样？

但最让云子墨无法理解的是，云韵好似是纵容这些人把宗门搞得乌烟瘴气，或者说她渐渐也陷入了天下无敌的自大梦魇中。

好吧，两个斗皇和一票的斗王在加玛帝国确实可以天下无敌……

想到这些云子墨不由得悲从心来，他不忍心看到宗门就这般堕落下去，不然还不如被灭了算了。

“大长老此言差矣！”云子墨朗声道，遂即引经据典，将大长老呛得哑口无言，什么前朝因循守旧腐朽而亡，宗门千年不倒乃世进之果……一人独战数位长老而不落下风，最后几位长老起身行礼后便拂袖而去，第一次变革会议就这么不欢而散。

“你啊，话说那么重干嘛？”会议结束后，云韵轻轻点了一下云子墨的额头，略有责备的说道。

“姐，宗门改革刻不容缓，我也是游历五年看的更多了才想明白，一味的安逸只会把宗门拖入深渊。”

“在加玛帝国，还有什么人能威胁到我云岚宗吗？”云韵好似满不在乎的随口道。

云子墨皱了皱眉，但想到云韵甩手掌柜般的性格，又只好叹了口气。

“那宗门大会呢？隔壁那几家呢？”云子墨幽幽吐出让云韵有些炸毛的话。

因为宗门内早已没有斗宗，每次宗门大会云岚宗都是被各宗嘲讽的对象，云山在八星斗皇就被迫闭关也是希望自己能早日突破斗宗，不说重回西北第一，至少不要被周边几个宗门嘲笑。

“你！”云韵想反驳却反驳不了。

“姐，在这片大陆上，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生存之计啊……”

“啪！”

云子墨伸手接住云韵抛来的宗主印章。

“我要去闭关了，接下来你代理宗门事务。”

云韵也不管云子墨什么反应，身形一动消失在房间中。

“姐……”

次日，云韵宣布入生死门闭关，由云子墨代理宗主！

“老宗主呢？访友去了？！”云棱听云山的童子所言，这，两大宗主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却在这时候闭关的闭关，访友的访友。

刺目的光芒透过云雾照耀在巨大的云岚广场中，云消雾散间仿佛驱散了些许腐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