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小西行长撤出平壤 明军南北矛盾爆发（五）
“西门李如柏部，李春芳部攻击大西门和普通门。”李如松手指向说七星门说，“杨元部负责七星门，我亲自负责督战西门。”
“祖承训和骆尚志带着朝鲜士兵一起攻击南边城墙的含球门，李镒部负者芦门。”李如松走到沙盘的南方，他用手指着说，“南门地势条件不好，不利于进攻，我估计倭寇不会过份设防，就算过份设防，但你们带的主力是朝鲜人，你们在铠甲外面套上朝鲜人的衣服，倭寇看见是朝鲜人就会把主力侧向北门，这样或许可以奇袭成功。”
“那东门呢？”戚金问道。
“兵法上说围师必缺，留个逃跑路线倭寇不会死战。”李如松回答他。
“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就按照刚才说的进攻，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寅时准时进攻。”
李如松走到大帐门口，回头发现众人不动，他开口说：“诸位，都没有事吗？散会了。”
“哦哦，我们以为大人还没有开完会。”众人随着吴惟忠附和道。
“有屁就放，没屁就走，我可不喜欢天天就是开会。”李如松左脚踏出大门右脚转弯回头说，“李老二走了。”
“好。”李如柏看着众人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
大营外的一个小山坡上。
李如松手拿着一个从西洋进口的单管望远镜，刚要拉开，李如柏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他哥哥身边。
“大……大哥……你怎么这么能跑？”李如柏气喘吁吁的说。
“你养尊处优太久以后怎么打仗？”李如松把单管望远镜递给李如柏，接着说，“这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李如柏强迫自己呼吸顺畅，过了一会二爷说：“这东西京城的洋人朋友送给我过，他说这东西叫望远镜，我用给大哥看看。”
李如柏熟练的拉开单管望远镜看向远方，“大哥，就这样用，以后大哥在后方督战，只要拉开这个望远镜，什么人都看的清楚。”
李如松猴头不对马嘴的说，“如柏，你说说我这样分配他们攻城，爹的旧部查大受会不会气死了。”
“他还气？我要是没有记错，他可是和戚家军分到一起了，牡丹峰是难打了一点，可是戚家军非常的厉害。”李如柏拿着单管望远镜胡乱的望着与李如松说道。
李如松拿过单管望远镜，示意李如柏反着看风景，李如柏不解的望着他哥哥，在他哥哥的强烈示意下，李如柏老老实实的反着看单管望远镜。
“风景怎么样了？是不是变小了？”李如松问。
“是的。”李如柏回答。
“军中一直有人和我报告南军和北军好几次都要打起来了，我只能把他们分到一起打仗，让他们消解一下矛盾，只能牺牲一下爹爹的旧部了。”
“怪不得他们表情异常，氛围不对，你要离开了，他们还不愿意走。”
“这人呐，就是拿这种望远镜看人，不是极端踩拉，就是极端捧杀。”
“大哥，只有架起锅子煮狍子，哪有架起锅子煮道理。”李如柏把单管望远镜给合住丢给自己的大哥说，“这南军比北军年薪高这么多，谁不嫉妒？大哥你可以和我讲道理，可是吃不上饭的人会听吗？孔子说，吃的饱饭才能知道礼节。”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是《管子》里的，李老二你真的是不学无术。”
“圣人的书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办事的，大哥！”
正月初八，辰时，平壤城下。
邓驹大汗淋漓眯着眼睛看着城墙上的滚滚黑烟，这个年轻人嘴巴鼻子上不知道从哪扯来的破布系在脸上捂的严严实实的，整张脸除了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其它部位在晚上可以说看不见。
“邓驹！你小子搭把手，别看了。”高和平放下一个木箱子说。
“这个佛郎机大炮没有炮弹了，你拿到什么东西？”
“哪有炮弹，提督大人下令让我们用这些东西。”
高和平打开箱子，里头放的全是神火飞鸭，边边角角放了一堆的小包包。
“这西门是最难打的，没有大炮怎么打？刚才提督大人就放了一些‘生化武器’现在全放吗？”
“不知道，提督大人让放咱就放，大人物的事咋不管。”
李如柏慌慌张张的跑到督战的大营里去，他见到站在搭建起来的高台上的李如松，李如松举着单管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攻城行动。
“大人！为什么不让前线士兵打炮弹了？”李如柏跑上去问道。
“李老二，你怎么啥都不管？你是我副手啥都问，啥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能够担当大任？”
多年以后，变成九边第一名将的李如柏率领大军东出鸦鹘关，面对三路大军被全歼的情况下，这个老年人极限操作，毫发无损的把京营土木工程兵带回辽东，那时他会不会想起自己哥哥的教导？
“大哥，这不是有你吗？”中年李如柏对着李如松赔笑。
“运来的炮弹就不多，宋应昌天天催兵部的情况下才给了这么多东西，你一下子全打光了，后面怎么攻城？不如先放毒。”
“大哥，这倭寇虽然身高矮小，可是意志力却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他们被我大明能工巧匠制作的狼粪包，砒霜包，硫磺包，人黄包，等包狠狠地毒害，没想到还不撤退，依旧死战，大哥怎么办？”
“如果这轮进攻不起作用，只能我亲自去前线了。”
对于这些毒气包，《天工开物》有更多的记载。
天工开物关于明军的火攻记载：凡火攻有毒火、神火、法火、烂火、喷火。毒火以白砒、朱砂为君，金汁、银锈、人粪和制。神火以朱砂、雄黄、雌黄为君。烂火以硼砂、磁末、牙皂、秦椒配合。飞火以朱砂、石黄、轻粉、草乌、巴豆配合。劫营火则用桐油、松香。此其大略。其狼粪烟昼黑夜红，迎风直上，与江豚灰能逆风而炽，皆须试见而后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