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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代位履约

站在缉捕界的巅峰,吴拱丛是资深的“政客”,政治嗅觉敏锐。

世家争斗由来已久,且是永恒的话题。

骡马《张记》针对朱氏,是狗咬狗的戏码,跟新朝没有毛的关系。

牧氏是更始帝的眼中钉,而将前进据点推进到洛阳洛水?

既威慑煜氏政权,又有十足的挑衅意味。

待以时日,若有可趁之机,煜氏必拔除之!

朱氏我行我素,不依附皇权,也不为国出力,新朝厌弃之。

牧氏、朱氏合流,是忤逆了天意,不为新朝所容。

朱氏被世家联手逼出洛阳,其主力滞留东京,准备分遣他乡。

东京是世家的大本营,煜氏更是仕绅集团的领袖,朱大头再笨,也不会长期滞留东京,更不会将主力留滞敌巢里,分而遣之是上策。

世家争斗千百年,既恶了朱氏?

纵虎归山、养虎遗患的事肯定不会做。

趁你病,要你命,才是世家的做事风格!

七眼桥遗址是风水宝地,谁会为了虚无缥缈的“晦气”而却步?

东京虽大,却无朱氏的容身之地,维七眼桥是例外。

情况不妙!

种种迹象表明,世家逼走朱氏,不仅仅是占了洛阳,而是欲将朱氏的嫡直主力一鼓而灭,分而遣之?世家有割而歼之的完整手段。

汴梁吴氏是朱氏一支,若嫡直主力平安撤走,没有谁敢对它下手。

朱氏的嫡直主力被割而歼之?倾刻间,世家会下死力清剿吴氏。

权衡再三,朱大头慷而慨之、毅然决然,甘当吸引火力的活靶。

七眼桥遗址是“坑”,专为圈禁朱氏的牢笼,有心人的尺度把握得十分精准,朱氏的申请摆上顺天府尹的案头,足足审核了三天。

蹊跷的是,骡马《张记》提前一天获准,止占了一半的地盘。

剩下的一半,隔天核准为朱氏的用地。

朱大头活过悠长的岁月,明白局中妙,七眼桥是圈禁嫡直主力的牢笼,而骡马《张记》及背后的势力,是看守、磨灭罪囚的牢子。

朱氏嫡直主力“扎根”东京,局面为之明朗,博弈趋于“规范”!

煜氏、更始帝未涉足世家与朱氏的争斗,是超然物外的局外人。

牧羊与朱氏合作,仅限于利益,各取所需而已。

骡马《张记》是陶朱氏的附庸、御用“车夫”,承担陶朱氏的大宗运输,将其放进七眼桥,再营造生意兴隆的印象,实质是脱裤放屁!

而朱氏与牧羊的合作,河套走廊、江南的物产,源源不绝地涌入东京,为煜氏的兴盛、东京的繁荣,注入了强劲的生命力。

牧氏与更始帝势如水火,河套走廊的丰富物产不会流向豫省;江南形同割据,粮棉绸缎、工艺奢侈品,也禁止销往东京、洛阳。

而朱氏不受此限,源源不绝的“禁品”,堂而皇之地运进东京。

陶朱氏、沈氏的进货渠道各异,不损害彼此的利益,仅地盘之争。

沈足金垄断了河套走廊、江南的商机,欲将触手伸进对手的基本盘,否则,牧氏、林氏不会舍了初衷,向煜氏输送紧缺的战略物资。

才交手,陶朱氏感受到莫大的压力,朱氏成了沈足金的代理人!

牧氏是新朝的敌族,朱氏是边缘化的厌人,打击朱氏的商队,不会有人反对,更能遂了煜氏、更始帝的心愿,何乐而不为?

骤下狠手,令朱氏损失千数弟子,更丢了巨额的货物,更重要的,是令朱氏颜面扫地,声誉大损,想再翻身?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然而,豫省地瘠民穷,物产不丰,东京、洛阳均是消费型的大都市,更有一百六十万大军驻扎,日费浩糜,是无法回避的难题。

稳定的货源、安全的运输线路,是煜氏政权稳定的根基。

骡马《张记》一炮走“红”,不旦激怒了朱氏,更是触碰了煜氏的敏感神经,狠狠地踩踏煜氏的底线,令更始帝暴走,严惩不怠。

令人无语的是,参与劫货的五千人,一个也没逃走,被朱氏布下的天罗地网活活兜杀,正主张稚牙、张倏鱼被慕容乌丹射杀,带的一千精锐全军覆没,而货物,又被牧氏水军带回,重新发往东京。

重挫骡马《张记》不难,欲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骡马《张记》的后台是陶朱氏,朱氏扳不倒、也打不垮陶朱氏。

唯争取更始帝的支持,借新朝的势压服陶朱氏,铲除骡马《张记》。

更始帝的骨子里仇视牧氏,介入本案的时间不会长,时间有限;其次,打击骡马《张记》的同时,不能影响东京的繁荣,有代价。

全力支持朱氏,是三姓联盟的既定方针,雍城的雪米、雍麦、布匹正源源不绝地运往南方,而江南的物资,从水、陆两栖保证。

层层叠叠的鸡毛大军,将七眼桥骡马《张记》围得水泄不通。

骡马《张记》调来豫省的趟子手、镖师、师爷、账房,都有备案于刑厅,总舵的人,哪怕是买菜的丫环、小厮,一只狗也出不了门。

十丈宽的栅栏正门,被两根铁链子牢牢锁住,任何人不得进出。

正面,布置了大大的公告栏,第一号公告,新鲜出炉。

字宣骡马《张记》的客户:

骡马《张记》牵涉中州劫案,暂停经营活动,嫌疑人原地待审。

特此公告!

顺天府七眼桥刑所更始九年酉月十六日

七眼桥刑所是不入流的九品单位,印是银质,才鸡蛋大小。

眼线汇聚,一个个交头接耳,又有各色人等,眼里写满了焦急。

又是一张白纸贴上公告栏,第二号公告续上了。

字宣骡马《张记》的客户:

骡马《张记》暂停营业,其契约、业务,由《如意车行》代位履行,请相关人等持契约原件,及往来的票据、库单,依次排队办理。

特此公告!

顺天府七眼桥刑所更始九年酉月十六日

说到做到!

十位师爷,各带俩文案,各踞一张桌子,静候客人上门。

一辆驷马大车一路狂奔,冲着人群冲来,车夫狞笑大喝:

“闪开,马惊了!”

后面,还有十余大车跟着,气势滔天,围观人群惊呼四散。

“立即格毙,以儆效尤!”吴彪怪笑,声带戏谑。

“哗啦啦...”一条条铁链子抛飞,勒住一条条马脖,马嘶人吼。

又是更多的铁链子袭来,将悍勇的趟子手锁住、抛飞、掼下,一个个脑袋碎裂,一匹匹健马被勒死,止持续了三息,结束战斗。

场面十分血腥、震撼,数十匹健马、趟子手,无一活口。

与朱氏分舵不同,骡马《张记》的货,是先入总舵,再分拔交付。

“喔,没看错吧,全是兵器!”围观的人群惊呼,太惊人了。

掀了一辆大车的褐布,竟是一车黑黝黝的铁矛,烙了《肖》字的铁矛,是东京兵器工坊生产的制式兵器,直到今天,仍未更新。

十六辆大车载运的,全是制式兵器,最多的,是机弩、配箭!

吴彪抹冷汗,骡马《张记》慢了半拍,要不然,捕快们会遭殃。

想多了,东京是帝都,是天子脚下,无论强横世家,还是骡马《张记》类的镖行,谁有胆量私蓄兵器?那是作死的节奏,不可不慎。

即使外间大车强闯?直到现在,里面的管事,根本不敢露面。

一一登记造册,将骡马《张记》的罪证又添一项,铁证如山。

掩不住喜悦,一个个小厮牵来健马,将一辆辆大车拖走。

哼哼,骡马《张记》不敢大弄,不代表朱氏会怕了,全部笑纳了。

又来了几辆平板车,将地上的死马、死人扔上去,也拖走了。

围观许久,终于有人熬不住了,乖乖地坐到师爷的面前,交涉。

《购粮契约》!

某世家的附庸,专为东京世家打理花圃,收入不菲,一族老小约十万人,日耗口粮千担,面粉、大米各一半,家里的存粮不多,急了。

师爷笑了,笑容很温暖,而管事心里发毛,冷汗直流。

“两条路,骡马《张记》继续履约,由我们出面交涉,需要一点点时间;折中办法,米是雪米,面是雍麦磨的面,价钱不变!”

怎么可能?

管事偷瞟不远处的捕头,插了白毛的捕头,怯怯的试探道:

“先生,您没开玩笑吧?雪米、雍麦名满天下,不涨价?”

师爷猛翻白眼,不是老子不涨价,而是老祖不肯涨价!

雍河北岸的慕容氏,是年年新拓耕地,河套走廊风调雨顺年年丰收,战略储备十分充裕,是想将手里的物资,兑现成实打实的装备。

战舰、制式装备,都需要大量的钱!

满载粮食、布匹的中型浅底平铺货船顺流而下,早泊在中州的湾区,等待着卸货,船运的成本不高,故此,雍城的货极具竞争力。

师爷的心情不爽,冷冷催促道:

“一万担雪米,一万担雍麦面今天送达,是预付?货到结算?”

将信将疑,管事咬了咬牙,扛住了心里的恐惧,大声道:

“我要十万担,货到钱清!”

如你所愿,师爷敲了敲桌上的风螺,淡淡道:

“东京北区李氏,购五万担雪米、五万担雍麦面粉,货到结算!”

风螺复述一遍,无误后,才将讯息传出。

管事被请到休息区,毕竟,是第一次交易,谁的心里,都不踏实。

又有人凑来,而探路的多,真正达成的?几乎没有!

才一柱香,围观的小厮凑近,低声道:

“老爷,一百石雪米、一百石面粉到了,货真价实!”

早有粮车进东京待命,强抑着激动,伪装管事的主事人低吼: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货、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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