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章十七：匪夷所思的解析

街头安装的实时监控记录着两个男孩的一举一动，逃跑的方向，清除障碍的行为以及响彻天际的警报声和警示闪灯，深深的震撼了远在兰卡博星的波拉德和暮钯将军。

在“项目叁叁肆两”所谓的“逃离”几天，整个御伊古众系会的话题全都转移到对“地下党”的怒骂，以及对项目当天临时更换的实验室管理者的斥责。

波拉德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对于人员的调动，那些其他御伊古众系会们将矛头指向了她。

“喂，波拉德小姐，这么重大的事故你也得负责吧？在那低着头装哑巴啊！”说话者是一个长着狼头的男性。硕大的宇宙，长得和人类不同但是有高智商的种族简直如沙漠中的沙子一样多。

“这……这是上级命令，我作为人力部，只是……”

这是波拉德头一次被骂。就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她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聚集。她很少遇到不认识的人大声斥责她的这种情况，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本能的恐惧加上这件事确实和她有一定的关系，使得她有苦说不出。

“只是什么！？就是因为你对实验室的主管调动，导致‘盟联之剑’被劫！”另一位御伊古众系会站了起来。

他们只需要一个出气孔，好让责任全部转移到别人那，显得自己更加在乎。

“喂，可以住嘴了吗先生们！”暮钯再次站起来。“调过去的可是有比原来的克里奇主管更有经验的前线女少将卡兰仑，比原来那个主管的经验多的多！！”

兴许是因为他的嗓门——不需要麦克风就能让硕大的会议室响彻他的怒斥，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实验室更需要军事化管理！波拉德部长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实验室更好的提供成果！！有什么问题吗！”

四下鸦雀无声。一些御伊古众系会的成员已经展现出厌恶的表情，和暮钯每次发言时那鄙视的表情几乎一致。

“再说了，谁能料的到，是交接的过程出现了地下党的乘虚而入？！你说为什么平时不来，偏偏交接之时，大批禁卫守卫严阵以待之时来？动动你们的木头脑袋！谁料得到？！我跟谁姓！波拉德小姐能料到吗？赤眼能计算的到吗！！”

“吾已计算过地下党之动机和概率。其动机的预测可能性为0.021%。其选择事件发生的日期，排除诸多其他因素，概率为0.003%。所以，地下党进攻实验室并掠走项目叁叁肆两的概率为0.000063%。”赤眼也天衣无缝的在中央的显示台那附和。

其余的御伊古众系会成员沉默了。那两个训斥波拉德的御伊古众系会成员也是敢怒不敢言，大概是找不到反驳的话语，愤愤不平的坐下了。

看那俩人坐下，暮钯也算是输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不自主的，他看向了波拉德，却发现她以一种崇拜和敬佩的神情凝视着他。注意到自己被注视了，她快速转过头，擦了擦眼角未干涸的泪水。

“所有战线星域以内的内环星系和中环星系，属于旧日共和国和旧日帝国的星球中枢转站已经得到了通缉的消息，所有航班的搭乘人员，货物，均会被检查。由于为了降低项目的实际价值，其身上的传感器已经被限制为一个标准恒星及以下范围的追踪索引。所以，请各位耐心等待项目被捕回的消息。各位是否还有其他问题？”

无人举手。这正是赤眼所预估的。

又是一天的口水仗。

“现在项目位于斯达尔特星上的湾城。与其一起逃跑的有另一个可作项目追捕的无记录者。”波拉德和暮钯再次被赤眼留下。

“说人话。”暮钯有些没好气。刚才和那群御伊古众系会成员们吵架他差点没吵过。这哪是御伊古众系会，明明就是扯皮大会。什么活全是赤眼干了，剩下这帮人全都只是在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人身上，而其他人不愿与之互怼罢了。

“和项目一起逃跑的那位十六岁少年，已被证实，拥有使用‘五间特性’的能力。”看出了两人的疑惑，赤眼补充了一句。“也就是所谓的魔法。”

“魔法还真的存在？！我还以为御伊古众系会是在开玩笑呢。不会吧？如果那样的话……”波拉德不禁想起了那幅画。

“啧。咱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觉得不可能。”

“正确。第五空间的世界运作与魔法有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当初项目就是第五空间的产物，其父亲归属于第四空间，戴塔托若共和国的先遣探索员之一，而其母亲则是第五空间的生命。三个百年多之前，项目在代号为22号的待彻底探索星球上诞生。”说着，赤眼投影了一份全息档案，大致的描述了项目的信息。

“但是有一点咱不是很了解。”暮钯将双手叉腰。“为什么要把他放出来？就是，把他放出来是为了达到什么其他的目的？”

赤眼没有说话。它将一组图片展示给了二人。不仅仅有图片，还有几个视频。

图片里，深紫色，青蓝色和红色混杂饭星光不均匀的铺潵在夜幕一般的宇宙之上。一颗蓝色的星球占据了这张图的主导位置，上面还有一些绿色和黄色宛如涂鸦一样的地貌和成片白色的云海。

几艘有着御伊古战线盟联军方标志的黑色战舰正在这颗星球外围围着，其中一艘的重型反应堆似乎已经启动：尾部那青蓝的尾焰表明了这艘战舰正以全速前进，而目标似乎就是这颗巨大的，美丽的宛如璀璨瑰宝般的星球。

“这个，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波拉德没看懂。

“啧，这星球是有什么问题吗。”暮钯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这伯威克级别的战舰，图中能看出尾焰长达约三百米左右，这种喷射动能所能达到的速度都差不多是亚光速了，如果撞上星球那威力绝对不亚于巨型小行星碰上去……”

他伸手指向了这颗星球，脸上的表情一脸凝重。“但是它怎么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样？逻辑上分析，没有船舰会疯狂到执行毁灭星球的行动，更何况这……”

他指向了一边的船舰，上面印着很清楚的代号：EFd-020。“这个代号，咱记得是......第五空间的探索舰队？！”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一样，他的嗓门一下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波拉德被这高分贝刺激的下意识做出要捂耳朵的行为。

“哦，对不起，哈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尬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正确。暮钯将军。宏纪3434年是第四空间第一次突破空间空间限制进入到了经过无数计算证明并证实成立的空间：第五空间。大部分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录都被记载于这份你们当前权限可以访问的档案，‘戴塔托若共和国·三四纪报道’，被旧日共和国所记录并保存。”

“但是，这和刚才将军说的……”

“叫咱老哥说不定效果更好哦。”

“诶？！”

“就这么叫吧。”暮钯发现这个小姑娘害羞起来竟是如此的可爱。

“那，嗯，好吧，这些刚才暮钯老哥说的什么什么巨星小行星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是缩略修改档案，但是其中基本记载了所有相关的信息。简而言之，那个世界的‘魔法’，以一种吾等汝等无法破解和研究的物理形式让该星球无法访问。任何人造物体都无法进入。”

任何物体都无法进入？这对略学过一点物理的二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陨石和其他天体碎片进得去吗？”

“可行。排除陨石体积过大能导致物种灭绝的情况。地质巨变或附着任何第四空间的人造物......不可行。”

“超导电磁波和脉冲波进得去吗？我记得这是主要通讯手段吧？”波拉德突然觉得有很多问题可以问。反正目前没有什么太多的手头工作，不如把这些谜团了解了解，满足一下好奇心。

“否。‘钢针’没有被远程激活的动向。所以无法进入。”

“真是有意思。”暮钯挠了挠头。“这种星球外围的材料如果用在舰船上，那岂不美哉。”

“正是因为这种无实体的屏障存在，导致该星球内部的‘钢针’无法被完全激活。”赤眼将星球放大，显示出一块略显突兀的大山丘。“钢针在这个位置，约85%的体积深埋于地下。由于没有远程协助，‘钢针’现在处于休眠状态，只能自动表层采样，获取地质和‘钢针’附近的信息。”

赤眼放大了钢针，显示出它在这块地形的详细剖面图。“因为要根据上级的需求，一般是中将以上的指挥官下达开始探索的命令才可执行对本地进行潜伏式探索，派遣机械战士或战姬伪装成本地人，进入文献档案集中的区域获取所有知识来源，并观察记录所有与魔法相关的行为，战斗等。必要时会进行干预以防止因战争而导致文献被损坏或本地人群被伤害，导致整体研究价值降低。”

暮钯想开口说什么。

“另外，因为‘钢针’是约三百多年前的造物，其顶部暂时没有安放能对空进行光锥扫描设施。因未曾料到屏障的出现，为了节省部分开支，所以没有专门导入使钢针自身向太空层的舰体主动扫描舰外光波信号以启动的自动启动程序。”

波拉德的嘴已经合不拢了。暮钯也说不出话。这正是他想问的。

“可赤眼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把那个叁叁肆两放出来啊？”

“为了逼使其母系亲属将其召回二十二号被探索异界星球。”赤那全息巨眼又眨巴了一下。

“这怎么召回？想想也不可能吧？”暮钯将双臂抱在胸前，“再说，这些机密情报告诉咱俩，一但暴露了可是罪加一等的哈。”

“非也。吾告诉汝等的情报均为汝等当前权限可访问的情报资料。如其他部分相同权限拥有者，要么没有仔细看过长篇资料详解，要么完全没有访问这些资料。”这意思有点“责怪”其他人懒得看。“当然，由于工作繁忙，吾可以理解，对该资料的浏览可能性较低的原因。”

“但是，为什么说那叁叁肆两母系亲属什么的必定会把他救回去？先不说这怎么做到的，救回去之后咱们这……不就少了个研究成果嘛。”暮钯无不惋惜。看起来他很清楚项目的价值。

“那个叫查奥斯的项目，是叫‘盟联之剑’吗？”波拉德突然想起来，刚才的资料上明摆着写着被通缉的查奥斯名字下面挂钩了“盟联之剑”。

“正确。吾不会将其无目的放走。在其大脑中，吾应当年的实验计划植入了纳米芯片，使其若出现在二十二号探索星球后会自愿寻找‘钢针’。吾已在其脑部植入的芯片有访问权限，可激活在其中的吾的副本，也就是吾，赤红之眼，三百年前版本。”

赤眼顿了一下，那只巨大的眼睛也“自然”的眨了一下。“母系亲属不惜一切代价拯救自己的子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更不用说……”

“真是方便又麻烦。”暮钯摇摇头并打断了赤眼的话。“‘钢针’里的你，是现在的你，还是刚实装的你？”

“按时间来算，那是吾正式开始使用的第三个版本，相比吾现在，其拥有‘人类情感’的访问和使用权限。一旦以某种方式取得联系，另一个吾将立即与吾同步所有采集的数据。”赤眼那颗如红宝石的瞳孔，看向了即将落下地平线的巨大天体。一旦话语被刻意打断，它基本不会主动重复，因为会默认为对方不想接收该信息。

“这，就是吾那方程计划的解析步骤。目前第一步。‘盟联之剑’是唯一当前能进入所谓的‘异世界’并访问，启动‘钢针’的方案。”它“回身”看向面面相觑的二人。“多谢二位相助。”

“这……解析的有点……不明觉厉。”暮钯嘴上应付，其实他根本不明白。从长远上看他也很难看出这之间的关系。能清理星球表面有生力量的轨道炮比那虚幻还遥不可及的魔法要靠谱多了。

会议室的大门自动开启。

两人再次肩并肩的离开。

“所以，现在咱真是一条船上的人，是吧。还有那个，我都快忘了长什么样的祢肇。小时候跟他一个军校的，但是隔了几个班。呵。”暮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双臂不自在的抱在胸前。

“是啊……偏偏是我们。”

“这些职位只有汝等才配得上。”赤眼在大门关闭前冲着两人的背影补充了一句。

“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开合门已经安静的自动合并，上锁。

“谁知道那芯片脑袋怎么想的。”暮钯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