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章三十：很不高兴见到你

一直到后半夜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查奥斯也想眯一小会。他闭上眼睛，不出十几秒就成功睡着。

“这超过四分之三的晚上没睡觉，已经超出了正常标准公民的生物钟范畴。”塞米如还在看着三人的投影。除了她和殆慕圣，其他队员各自到床铺上小歇了一会。“跨拓”号保持和车队一致的速度持续跟踪。

“处在——计算范围——之内。”

塞米如将手指按在了殆慕圣的“咽喉”部。一点点蓝色的电光闪过，殆慕圣稍稍扭了扭脖子。

“谢谢。”

“大概将会在几个小时内重新校准一次。”

“知了。”

随着沙海远处的地平线那一丝曙光恍若挣脱了最后一丝桎梏，巨大的天体完全“浮出”了一望无际的沙海，一刹那霞光万丈，照亮了整片金灿灿的沙漠。此时车上的三人依旧在休息，而“跨拓”号上小队成员们已经开始快速用餐了。

乌野午率先吃完，其实早餐不过就是三条具备全部营养的高能量棒和一杯水分和兴奋素充足的饮料。“再次重申，除非万不得已不要用武器射击以避免项目激发体内可能的保护机制或两名同伴的‘五间特性’，不然招来暗黑军团，任务将变成不可能难度。”

“昨天不是说他们已经招来了一批暗黑军团吗。”这是普凯尤问的。

“一旦有一波来，后面只会来的更多。搞不好整个斯达尔特星都会被暗黑军团猛攻，到时候苏征所在的战舰可能就应付不过来了。”

普凯尤明白了。“是因为它们对‘五间特性’，也就是魔法有被吸引力么。”

“是的。如此表现只能证明魔法在对付它们来说，存在效果。当前它们一直在不断消耗盟联的兵力，而盟联当年在第五空间的研究成果缺乏一些重要的数据支持，而正是这些缺乏的资料导致盟联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佐秦低头喃喃自语道：“所以他们要借用项目查奥斯，前往其中一个所谓的‘异世界’……是为了获取剩下的情报资料吗。”

“这么说的话，整个任务合理的多了呢。”洛香看着慢慢变得浅蓝的天空，她的长发整齐的披在背上。

“看起来赤眼它已经计算好了一切可能的结果，这是为数不多能赢得战争的办法。”简右手拖住下巴，“所有事情只有它模拟出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后才会做出重大计划和决策，否则一切都只是，模拟。”

“哇哦，这就是为什么盟联会要求咱们每天上传一份记忆备份的原因咯？”雅尔娜布今天难得的话少。“这也就意味着，它会将所有上传的记忆，包括个人人格，什么的，放进随机的事件模拟来推断结果？真是慎重呢。”

“是这样的。”

整个船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也就是说，在赤眼的模拟世界中，整个小队可能已经遭遇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并且是以每个突击队成员自己的人格和记忆处理的。有可能在模拟世界中，所有人都已经遭遇不测，也可能已经完成了任务。小队里的人是不知道的，就如同模拟世界中的队员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可能时间线的模拟罢了。

如果要这么说。那么现在的小队……

“根据赤眼的‘虚拟区分’定理，如果一个能影响战况的计划开始实施了，大概率是它已经算完了所有可能性找到了最优解。而且我们能考虑到这一点，那说明这不是模拟。大家尽可放心——这就是赤眼所说的，被模拟角色是不会拥有‘这是个模拟’的意识的。”怕大家不信，简将一份资料三维立体化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是赤眼生成且传发的‘模拟计算法守则’，其中包含了这一条。”

看到这个“物证”队员们才勉强点头，气氛也没有那么凝重了。

但是想想也挺可怕，如果所有这一切都是模拟，那么除非这次“模拟”是成功的，不然整个小队最终都会在这个模拟的世界消失，一切付出都是徒劳。

“mAmbFA，暂时先指派你们下去。准备出发。”

“跨拓”号内的量子传输装置启动。所有队员此时都穿上了带着深灰色纹理的白色战甲。

三个小队成员已经准备就绪。某个不协调的存在让三人总体看上去缺了点什么：佐秦又没戴上面具。

“怎么了？执行正式任务也没有这个规定吧？”

他的屁股狠挨了一下。“戴上！！”

佐秦服了这只母老虎了。

希尔德率先醒来。朝阳的光芒刺激着他的双眼。车队仍然在向前行驶，只是速度没有那么快了。

看查奥斯是睡着的样子，他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喂，你不是守夜么。”

“呃，啊啊？啊……”查奥斯立即清醒过来，这也着实吓了希尔德一跳：他没指望能喊醒查奥斯。“真对不起，我看着周围挺安静也没啥动静，就，嗯。”

“算了算了。”希尔德抽手想揉揉眼，结果右手被什么压住了。

不用说，肯定是哈雷斯。一股充满了荷尔蒙和对传统家教的强烈冲击让希尔德几乎跳了起来，差点发出如同被针扎了一样的叫声。

“嘘。昨晚你睡着了她就靠到你旁边的。”

“这这这……真的过分呐。”震惊之余，希尔德还是小心翼翼的从毯子中“挣脱”出来。

“她是真喜欢你。没别的意思，一部分类似迷信的原因…”

“作为男性和关系不深的女性保持距离是应该的是最基础的底线！”希尔德几乎要吼出声。

“你是遵循了，她没有。”查奥斯也很无奈。

哈雷斯被二人吵醒。睡眼惺忪的她伸了个懒腰：“怎么啦？”

“没事，你继续睡，看起来还没到地方。”查奥斯起身。气流吹的他差点睁不开眼。

佐秦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三人后方的车厢。殆慕圣和沙弥荐分别站在希尔德和哈雷斯身后。他们现在处于完全隐形。

佐秦：“动手吗。”交流仍然是在头盔内部。

沙弥荐：“准备……”

“我看差不多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目的地，你们往远处看，已经能看见海了……”

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大的推力把他推翻在地。

“笨蛋！别刺激他！”简想要骂人。

佐秦：“怎么可能。”

“查奥斯！”哈雷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可当她想下意识搀扶他起来时，有什么东西钳制住了她的双臂，像是把她捆住了一样。

“什么东西！放开我！”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希尔德懵了，自己是没睡醒？

可下一秒，他也被什么东西狠狠从背后抓住。下意识的想要死命挣扎，可是那个什么东西的力道让他完全无法使劲。

佐秦：“这不轻轻松松，可以把我们送上去了。”沉重的步伐接近查奥斯，佐秦双手抓着查奥斯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查奥斯被这一摔，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但是随着佐秦双手那几乎能让一个普通人骨折从力度，查奥斯也下意识开始挣扎起来。

佐秦：“快点啊，他劲居然比他看上去的大的多。”

简：“耐心点。”

殆慕圣：“等一下。五间特性在半径三米内突然激增……”

下一秒，蓝色的光芒在希尔德双臂的位置浮现。强大的冲击力让殆慕圣的双臂被一点点掰开；殆慕圣刚用更多能量集中在双臂，希尔德已经弯下腰翻到一边，抽出钛晶剑就往刚才的方向挥去。殆慕圣单手接住了刀刃，用力往他的方向拽去；因为根本看不见自己的敌人，希尔德被拽的直往前拖。

沙弥荐：“用语言警告。”

殆慕圣开启了外放语音：“请不要做无谓挣扎，孩子。我们只是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希尔德感觉到自己握剑的手再次被用力握住。“谁信啊！别装神弄鬼的，有种露脸啊！”

沙弥荐：“即使撤出隐形，他也大概率会继续反抗。届时他使用五间特性会更加具有针对性。”

殆慕圣：“可以使用适当麻痹措施。”

沙弥荐：“如果这是必要手段……”

哈雷斯在一阵白光中变成她原本的白蝎状态。一个蝎子甩尾，狠狠的把沙弥荐砸下了车厢。沙弥荐几个翻滚后顺着沙地跑了起来，战甲的靴子部分亮起青蓝色火焰，沙弥荐借助靴子的猛烈加速一跃而上，跳到了运输车队，向几人的位置跑去。

佐秦急了，随着他将原本用来固定用的轻便钢索捆住查奥斯后，直冲着哈雷斯一脚踹去。哈雷斯根本看不见，但是她凭借对车厢顶上的震动感知举起了双钳。不出意外，她被踢飞，要不是六只蝎足抓附性强，她也得摔下运输车。

“闹够了没有？”佐秦直接打开了语音，趁哈雷斯没能马上有所反应，抓住她的蝎尾用力朝身后甩去；哈雷斯的双钳及时提前抵住车厢，没让她整个身体砸在车厢上。

简：“项目即将释放五间特性。mb，现在启动第二计划，请立即麻醉项目。注意不要使用能量震晕，可能会导致其体内的实验物质紊乱。”

殆慕圣：“收到。”

他挪动限制住希尔德的双手，直到右手手臂对准查奥斯。一发浅绿色的小针直直的射向了查奥斯。那根小针穿透了查奥斯的皮肤，将足量麻醉因子带入了他的体内。

查奥斯只觉得皮肤有些痒，但是无所谓。目前他们被一些看不见的人袭击，挣脱不了身上的钢索，那他只能用魔法来帮个忙。

巨大的白色法阵在几人头顶形成，白色的魔法纹圈开始旋转。

简：“警告，注意闪避。”

乌野午：“如果一旦情况超出控制，那么FL，mc，Fc将下去支援。别再打那个蝎子了！控制住她！”

那片法阵如同乌云一般，砸下不少雨滴。佐秦殆慕圣沙弥荐的轮廓在逐渐变大的水流中勾勒出来。

这下，希尔德能看见是什么在袭击他了。蓝色的光芒在他右手上攒动，殆慕圣握着希尔德手腕的手一点点被扒开。他反应迅速，稍稍弯腰一个横扫就把希尔德踢翻在地，顺带将那把钛晶剑用力夺了过来。

哈雷斯费力的调转蝎尾的毒针，直接刺向佐秦。不用想，差不多有钢钉大小的毒针，完全刺不穿佐秦的战甲。佐秦任凭毒刺在他身上戳刺，在头盔里用意识控制战甲。一阵电流经过，哈雷斯失去了生机，蝎尾慢慢倒了下去。又是一阵白光，她变回了少女的样子，一脸悲愤与无奈。佐秦倒是突然有些许庆幸，如果刚才自己没戴面罩，被戳到脸可能要麻烦很长一段时间。

“哈雷斯！”希尔德急了，正想起身，可是殆慕圣双臂直接把他按在车厢上。随着他的双手被挂上了手铐，他的双臂瞬间麻木起来，能力一时半会是用不出来了。

查奥斯眼睁睁就看着两个伙伴被抓，可他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在绝对的科技力量面前，魔法显得如此羸弱。“喂！快放了他们！你们要抓的是我不是他们！”

佐秦：“现在可以现行了吧。”

简：“可以，但不建议。虽然项目因为我们的影响大概率不会主动袭击你。”

佐秦：“那就是可以。”

佐秦大步走到查奥斯面前。随着隐形模块的关闭，他的白色战甲逐渐显现出来。巨大的阴影遮蔽在查奥斯身上，那白色法阵也逐渐消逝。

“很不高兴见到你，小子。不只是你，而是你们三个，都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