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阴晴不定小将军与神秘小绣娘16
“宿主！大事不好啦！沈百川要去边境打仗啦！”001急匆匆地从窗边冲进来。
“嗯，我知道，沈百川不久前离开这里。”
001定睛一看，发现葡皎皎正低头看着一根不怎么好看的簪子。
“宿主，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啊？”001两只小手疯狂在脑袋打转，看着像运转不过来，要烧机的样子。
它快被这个世界玩坏啦，太波折啊，它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恋爱生子系统啊。
葡皎皎把簪子放回木盒里，双手托住脸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我也不知道，先搞清楚是谁在通敌泄露情报吧。”
这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
有边境军防图的人京城只有那么几个人，但从他们身边人查起，这人数就不是几个了。
001沉思片刻，点头说道：“先从沈将军那边查起吧，毕竟原本的剧情也是从他那边泄露出来的。”
晚饭时分，葡父告知他们，随时做好逃亡的准备。
只要邻国再攻破两座城，他们就马上搬离京城，去那偏僻的山里避难。
葡皎皎第一次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
她在这边不能及时收到边境的情况，也不知道那边的战况如何。
她如同嚼蜡般吃过饭，天色擦黑，她跟001出发前往将军府。
街道上，葡皎皎能看到一些商户在收拾东西，看起来准备逃离京城。
将军府内一片寂静，她在书房里找到沈将军。
几年过去，明明是在家养老的沈将军，如今却行将就木。
若说初见时还有一股子精神气劲儿在，现在这股气如同蜉蝣般短暂，消失不见。
沈将军双眼浑浊地盯着桌面的军防图，对站在桌前的下属问道：“找出可疑人物吗？”
“禀告将军，目前有三个可疑人物接触到军防图，将军夫人、吴姨娘以及二公子。”
沈将军听到这三个人的名字，眉头一跳，手抖了一下，视线移到下属身上。
下属感觉到视线，仍微微低头禀告查到的信息。
“半个月前夫人的远亲前来拜访，今日粗略调查出夫人并没有这样的远亲；吴姨娘是在上个月以及半月前以带药膳的名头出入书房，事后有下人称看见吴姨娘在书房没人的情况下也端着药膳来过书房；二公子则是在一个月前拿着军中事务跟将军在书房内商讨，下人们也说过，将军不在书房时二公子也进入书房，待了好一会儿。”
沈将军没说话，缓慢地闭上眼皮，长长地叹气。
其实他知道的，不管怎么样，内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亲近之人，只有这些人才能出入书房，又不显得奇怪，不会让别人产生质疑。
这口气叹出后，沈将军艰难地开口下命令，“继续深入调查，重点查老二，看看他上个月和这个月，以及今日离开京城的时候跟谁有联系。”
“是！”下属行告退礼，利索地离开书房，执行任务。
001：“看来沈将军是在怀疑自己庶子。”
葡皎皎没有回复这句话，转身朝其它院子走去，“我们再去沈夫人和吴姨娘的房间看看。”
书房在前院，而沈夫人和吴姨娘都住在后院，葡皎皎朝距离近些的沈夫人院子赶去。
沈夫人的房间里传来细小的哭声，房门紧闭着，院内一个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没有。
好在窗户还开着，葡皎皎从窗户进去，发现室内只有两个人在。
沈夫人头发披散着，黑亮的头发中掺着一半白发，面无妆容，她正一脸哀伤地靠在一个老婆婆身上哭泣。
明明已经是个衰老的妇人，但此时此刻却像个小孩子似的，依偎在婆婆瘦小的怀里哭诉。
“静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从嘉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来见我？这可是上战场啊，会死人会没命的，他就这么恨我吗？可我以往做的事都是为了他好啊——”
从嘉是沈百川的字，是沈将军为他取的，通“从家”，希望沈百川能归顺他归顺家族，这字并不被沈百川本人认可，甚至感觉恶心坏了，所以他只用自己的名字，从不用字。
沈夫人哭得气都喘不顺，不断抽泣着，满面泪水。
被称为“静姐姐”的婆婆用她干枯却温暖的手，轻轻拍打着沈夫人的背部，满是心疼的安慰她。
“小姐别伤心，大约是时间太紧迫，少爷赶不及来见你，也可能是少爷不想你伤心才不过来见你的，少爷小时候性子就很内敛，小姐不要多想。”
001听到这番话，眼睛都快瞪出来(⊙o⊙)，吃惊道：“内敛？这是在说谁，说沈百川的性格乖张易变还毒舌，这我还觉得靠谱些。”
然而001说的话别人听不见，沈夫人一点也没有被老婆婆的话安慰到。
她已经深陷自己的过往回忆里，红着眼睛，不断抽泣着说道：“我明明是为他好，他那两个哥哥跟他岁数相差太大，如果不严格地双倍学习，他就很难继承爵位，他可是嫡子，我怎么能让他被两个庶子压住。”
婆婆没有说话，静静就拥抱着沈夫人，让她将埋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
“我知道，他厌恶我讨好将军，但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不讨好将军，那我们就地位就难保了，他以为自己现在年纪轻轻就能顺利成为副将是谁的功劳，还不是因为他是镇国大将军唯一的嫡子，还不是靠我一直苦苦维持将军正妻地位。
“再者，将军是他的父亲，儿子跟父亲斗气算什么事？他都不看看另外那两个贱人生的庶子多爱厚着着脸皮亲近将军，就连那几个不讨喜的庶女，也都因为爱往将军面前凑，而拿到很好的婚事。”
沈夫人越说越幽怨，不断吐出藏在心中阴暗处的埋怨。
001原本还跟着沈夫人一起义愤填膺，但后面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这好像有点夹带私货啊。
沈夫人能维持正妻是因为沈将军的母亲，沈老夫人的功劳。
沈家原本是有点小钱的地主，沈将军的爹娶了身为秀才女儿的沈老夫人，两人甜蜜和谐地度过了几年。
哪想成沈将军他爹不靠谱，在沈老夫人生下沈将军后，他染上赌博，家里的钱财都输光，最后人也被赌坊追债的人打死。
沈老夫人带着个还在吃奶的婴儿成了寡妇，但她性格坚韧，没有自暴自弃，租了几亩薄田，从此白日耕地，晚上做绣品，好歹把沈将军拉扯大。
这样一个深知世间女子不易的人，在得知沈夫人因为跟着沈将军四处奔波而变得难以生育，她是第一个提出纳妾，到时候让妾室生的孩子给沈夫人养。
也是她坚持不允许沈将军换妻子，让沈将军发下誓言，他的正妻永远是沈夫人，若沈夫人生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要给予嫡子女相应的地位。
沈将军是个非常敬重母亲的人，所以即便沈老夫人在乱世中死去，他也一直坚持遵守着誓言。
不管那两个妾室怎么吹枕头风都没有动摇爵位是要给沈百川继承的想法，也给了沈夫人相应的地位。
毕竟沈百川跟那两个哥哥可是隔了8岁和6岁的距离，更别谈在这之前沈夫人就已经嫁给沈将军好几年，沈夫人可以说是无子了十年有余，虽然很苛刻，但按这个世界的规则，他是可以休掉沈夫人另娶夫人。
这个誓言沈夫人也是知道的啊。
001投出虚拟屏，重新确认沈百川的小时候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我没记错，不管沈夫人有没有生下沈百川，她正妻的地位是不会被动摇的，更别谈沈百川出生后，他们的地位就会遭受动摇这种荒唐事。”
001望了眼沉迷自己的争斗世界，都变得有些癫狂的沈夫人，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
“宿主，我们走吧，内鬼应该不是沈夫人。”
葡皎皎无法评论沈夫人的想法和做法，内心为她和沈百川而叹气，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