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凤两家结亲,两相欢喜
“老夫人,幸儿那丫头传话来,三小姐一睡不醒。”不一会儿,杜家众人来了承欢院,“怎么回事?”幸儿是杜明欢身边的一等丫头,平日里与她最为亲密,“回老夫人,今日奴婢见到了时辰小姐没起,便想喊她,可我走近才发现,小姐的枕边湿漉漉的,喊她也没反应。”“请大夫了吗?”“小福去请了。”林子轩过了一会便到了,上前查看了一番,“三小姐这是梦魇了。”老夫人也明白梦魇,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吧,可见明欢的枕边,实属说不上不严重。“这梦魇,在下实属无能为力,不过可尝试唤醒她。”老夫人听罢来到明欢床榻边,握起她的手,“欢儿,我是祖母,欢儿,别怕,大家守着你呢。”杜明灵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没敢说话。此时的杜明欢在梦里绝望了无数次后,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丝光亮,她循着光追过去,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渐渐地,她觉得有些刺眼,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她看着在身边的祖母,回忆起这个可怕的梦,不禁大声哭起来。老夫人心疼地抱起她,“不怕不怕,祖母在呢。”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明欢依偎在老夫人怀里哭了好久,嘴里断断续续说着什么。
为时三日的盛宴结束了,戎狄国、夏越国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南国,在外戍守的大臣也要离开皇城了。镇南王一家决定离开皇城前拜访一下丞相府。“我家清儿说这几日一直受贵府小姐们的照顾,所以特来感谢。”丞相和夫人倒也没有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左右女孩们脾气相投,我们俩家也是有缘。”俩家祖上倒也是泛泛之交,只是到了这一辈,便丝毫没有交际了。“说来也是我们常年镇守南疆,与皇城的关系倒是淡了。”寒暄了好久,杜夫人见气氛活络起来了,便大胆开口,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老听我家这两个女儿喊清儿姐姐,清儿可是比我家欢儿年长些?”镇南王妃不解,却还是如实相告,“还有半年便及笄了。”杜夫人点点头,“及笄过后,便要相看婆家了,不知,王妃可有合适的人选?”镇南王妃被杜夫人的直白呛到了,咳了几声才说话,“还在相看着,莫非杜夫人有合适的人选介绍?”好家伙,一个比一个直白,旁人渐渐没了声音竖起耳朵听着。“不瞒王妃说,我家这阿城一表人才、年少有成,不知意下如何?”杜明城见点了自己的名字,耳尖不觉悄悄红了起来,可眼睛却往凤清歌那边瞅了瞅,凤清歌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也红着脸低下了头。“瞧我这宝贝女儿,脸皮薄。”众人见状笑了起来。“不若回府我私底下问问她吧。”见镇南王妃没拒绝,杜夫人心叹这事有门,便也没着急问。
次日,两家再次碰面,儿女的婚事便是敲定下来了,先是杜家请了媒婆,事情摆到了明面,后是禀告了龙天瑾,毕竟凤家常年在外戍守,皇上听了很是高兴,一高兴便赐了婚,着凤清歌及笄之后完婚。新年将至,镇南王一家决定在皇城过完年再回南疆。
杜明欢在承欢院一呆便是八九天,这些日子,她未曾踏出院子半步。这天,承欢院来了个不速之客。“辰王,怎么有空来找臣女?”看得出来,辰王近日操劳,嘴边的胡茬都冒出来了,“听阿城说,你近来心情不佳,便来看看。”这嗓音接近沧桑。“无妨,只是单纯的不想出院子。”“是因为盛宴那一日吗?”杜明欢没答话,却也没否认。“费时三日的三国盛宴一结束,他们便走了。”杜明欢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听完许久才点点头。见明欢实在没什么兴致,他也没多逗留,“你自己别老闷在院子里,我眼下还有事,处理好手头的事便来看你。”
“主子,听说近来您身子不好?”这天,杜明欢终于出门了,可这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是身后跟着幸儿,主仆二人进了一座宅子,门匾上赫然写着“白府”,其实就是北帮的一处据点。一进门,高义便迫不及待冲上来。“不碍事。”高义和白染染这才放下心来。“过几日便过年了,我便想着来看看。”高义命人奉上账本,“主子,一切正常经营。”杜明欢点点头,也没再去翻账本,“鼎楼那边?”“鼎楼也已经正常经营,只是这傅家二爷每日前往。”这傅二爷也真是坚持,看样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无妨,随他去,只要不影响生意都好说。”杜明欢坐了一会也觉得无聊,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下可还有空着的铺子?”“还有三处。”“吩咐下去,屯粮,越多越好,顺便屯点粮草。”白染染不解,“主子,这粮食囤积,怕是来年不好卖,到时候怕是会折本。”“怕是到时候折不了本,只是烦请白姐姐和高大哥多费些心思了。”俩人虽然不解,但毕竟是属下。
“老姐姐,我来看你了。”这日,镇南王妃带着家眷去拜访了傅家,只因傅家是镇南王世子妃的母家。“亲家,你可来了。”“盛宴之后,王府里忙,这才拖延了些日子拜访。”傅老夫人和镇南王妃一见面便凑到了一起,“来,清儿,这是你大嫂的母亲。”“伯母好。”镇南王妃带着凤清歌出来不为其他,只图在权贵面前混个脸熟,为以后嫁入杜家铺路。老夫人拉过手,仔细瞧了瞧,“品行样貌是极好的,当年见她时,她还那样小,现如今却已经定亲了。我听说,是杜家那孩子?”王妃点点头,“是,左右他家那两个姑娘和清儿投缘。”看样子,王妃是极满意这门婚事的。“错不了,杜家家底殷厚,历经百朝而不衰,现在那家主又是当朝丞相,大儿子自己赢得功名,那二女儿又是皇贵妃,三女儿是太后义女,那一家子与人宽容,清儿嫁过去享福了。”镇南王妃越听越是满意。“来,清儿,来这坐下。”老夫人将凤清歌拉到身边,“这是傅家大哥,大嫂,那是你傅家二哥,以后若是有事,尽管来找他们。”早在进门,凤清歌便认出了傅赫涵,那日匠心堂的男子,她听罢起身问候。这时傅夫人怀里的小女孩挣脱着起身,“祖母,姐姐好漂亮。”“来,乖囡囡,来祖母这。”说着便抱起了女孩,看样子是极为喜欢这女孩的,“这可是姑姑,要叫姑姑。”“姑姑?和小姑姑一样吗?”老夫人内心触动了,囡囡的小姑,她唯一的女儿傅锦瑟嫁到了远离皇城的南疆。镇南王妃察觉到了老夫人脸色变了,“囡囡,你想小姑姑吗?”“想,小姑姑每次来都带囡囡玩。”镇南王妃摸了摸孩子的头,“等过完年,不出半年,你小姑姑就来看你了。”老夫人这才心情好些,“瑟瑟从小被我宠坏了,没少给你添麻烦吧。”“老姐姐,你这是哪里话,瑟瑟从嫁过去便开始掌家,如今南疆世家无人不夸她持家有道,说皇城傅家的女儿就是好。”老夫人这才神情舒展开来,“左右你们也心疼她,每年她都会傅家呆一两个月,以合团圆之乐,不然,我是万万不许她远嫁的。”这门婚事,当初老夫人本是不答应的,可老太爷坚持结了亲,好在傅锦瑟每年都会回皇城待一阵子,老夫人这才释怀。“赫涵还未曾娶妻吗?”聊着聊着,镇南王妃便提起了傅家二爷,老夫人听罢心情低落了,“不瞒亲家你说,我这儿子早已到了议亲的年纪,同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他就是没有看上眼的,为这我没少责骂他。左右府里靠浩儿撑着,我这也算子孙满堂了,只求安享晚年,不求其它了。”老夫人虽是这样说,目光却还是瞥了瞥傅赫涵。傅赫浩也瞪了一眼自己弟弟,就怕他说话不小心把老夫人气着了。镇南王府的人走了,兄弟两人告别老夫人做事去了,出了院子,傅二爷找了个角落,“大哥可是有话对我说?”傅赫浩瞅了瞅周围,见没人这才开口,“如今凤家在皇城,你行事收敛些,别让人落了小妹的口实。”傅二爷不耐烦地挠了挠耳朵,“我都将阿竹遣送出府了,哥哥还要我做到何种地步?”傅赫浩十分意外,要知道阿竹可是自小就养在他这个混不吝弟弟手下的,“真的?”傅二爷立马正经起来,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比真金还金。”见哥哥还是不相信,他又开口,“阿竹虽是从小服侍我,可他并不懂那档子事。我前几日寻了个错处,销了他的奴籍,又给他寻了家良家女子,赏了些银两,他出府了。哥哥不信自可以去探查。”见他这样说,傅赫浩才放下心来,不求自家弟弟娶妻生子,只求他安安稳稳在家、老夫人面前做了乖巧儿子。
“娘,镇南王府送来些物件儿,说是给两位女孩的。”杜老夫人打眼一瞧,心里有数了,“那就给她们姐妹俩吧。如今这皇城,人人都说咱家城儿结了门好亲事,这还是多亏阿妍你呀。”老夫人心里高兴,一开始杜夫人传话说相中了凤家清歌,可老夫人心里却没底,到底是初次来皇城,品行还不清楚,可杜夫人一口咬定不会错,杜家两个女孩又有缘,老夫人这才点头许杜夫人开口。得到认可的杜夫人心里也高兴,“左右咱杜家就这一个儿子,应该好好斟酌斟酌的,我看咱家那俩女孩和清儿投脾气,想来错不了,不早开口怕是被别家抢走。”这话听得老夫人掩嘴笑,“你这孩子,你当他镇南王府是如此随便的?清儿转过年来便及笄,这个时候随着镇南王、王妃来皇城,想必镇南王有意在皇城定亲,合适的人选就几个,而阿城是不靠父辈庇佑自考功名的,当为首选。”老夫人摸着手中的玉镯,气定神闲。杜夫人经过这一提点,这才想明白,“母亲说的是。”老夫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