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谣言四起

岁荷被带了下去，秦楚然的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头桌面，若有所思。

她来到书房写了一封信，交给了静雯：“去找房贵，让他把这封信送回将军府。”

房贵是房嬷嬷的侄子，这两年他给于氏在外面跑腿。

静雯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静雯有一种感觉，柳姨娘大概率要倒霉了。

秦楚韵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秦长峰出府之后，她立刻便来见柳姨娘。

秦楚韵有些心急地走进来，就看到柳姨娘正惬意的半卧地在小塌上，丫鬟正在给她捶腿，一副从容的模样。

秦楚韵原本忐忑的心顿时平静了不少，“姨娘，我听说昨天岁荷就被罚了，她会不会供出我们？到时候可怎么办？”

柳姨娘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说道：“你慌什么？与人私定终身的是她，岁荷招供了才好呢。如此一来她便知道我们手里握着她的命脉，她如果敢抓着粮食的事不放，我就将她与贱民私定终身的事传扬出去。事关到秦家的名声，你祖父第一个就绕不了她。”

秦楚韵听完，顿时放心了，“她如果知道岁荷是我们的人，我们知道她的秘密，她就不敢轻举妄动。甚至粮食的事她也不敢再追究，只能帮我们遮掩。”顿了顿，她一脸崇敬地望着柳姨娘：“姨娘，您真聪明。”

柳姨娘秀美的脸上满是温柔，“所以啊，韵儿，姑娘家最要紧的就是名声。有了好名声才能嫁得好夫君，才能有好前程。”

提到男女之事，秦楚韵脸颊微红，她望着柳姨娘说道：“就像姨娘和父亲那样吗？”

提到秦长峰，柳姨娘脸上露出得色，“对。韵儿，你记住，只要能抓住男人的心，用什么手段不重要。不过选男人的眼光也很重要，这男人最要紧的就是他的权势地位，这样他才能保护你，才是你身为女子的荣耀。像秦楚然，居然选了一个贱民，能有什么前途？你可万万不能跟她学。”

这些年来，柳姨娘即使是个妾，在秦家也过得如鱼得水，靠的就是秦长峰的宠爱。

这是柳姨娘一直引以为傲的事情。

秦楚韵若有所思，她突然说道：“姨娘，秦楚然的事如果传扬出去，耽误了我的名声怎么办？到时候……”

她没有说下去，脸颊却是红了。

柳姨娘知道她的担忧，想了想，便说道：“韵儿你放心，姨娘不会让任何人影响你的前程的。到时候只把这件事禀到你祖父面前，他自会善后。此事不外传，又如何能影响到你？只要让你祖父对她失望，这事也就成了。”

秦楚韵这才放下心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皱起了眉头，然后说道：“不过秦楚然的事还是要尽快解决才好，否则女儿担心她会挡了我的路。”

柳姨娘略一沉思，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看来你祖母那边还要使把劲。跟陈家的亲事还是要继续。”

母女俩又再细细的思量了一番，暂且不提。

母女如意算盘打得响，可是没过两天，柳家就出了事。

跟柳家大老爷买粮食的商人石丰把柳家给围了，因为他从柳大爷手里买的粮食疑似军粮，无法出城。顺天府顺便还把他其他的货物也给扣了。

田丰痛定思痛，觉得这事还得从根源解决，于是他便跑去柳府外喊冤，求柳大爷为他作证。

柳家向来自恃书香门第，这次被个商人给围了，柳家上下深感丢人，柳家大老爷更是避而不见，于是事情越演越烈。

很快，上京就有传言，柳家仗着是秦家的姻亲，欺诈商人。

即使现在上京关注的目光都在河北的雪灾上，可是秦渊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件事。

他立刻就去找了秦老夫人，让她处理好这件事，别因为她娘家的事影响到秦家的声誉。

这两天他刚跟皇上表示愿意捐赠一批粮食给灾区，皇上正对他大加赞赏。也因为有他带头，其他的官员也不好袖手旁观，或多或少都捐赠了有些物资，大大的减轻了国库的压力。

这个时候，秦渊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事情来影响他和秦家的名声的。

秦老夫人还觉得冤枉：“老太爷，这事定是误会。我娘家乃是书香门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定是老太爷的政敌与我们秦家为难。”

秦渊不耐地打断她的话：“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了，粮食确实是你们柳家卖出去的。”顿了顿，他眼底浮现了嘲讽之色：“五丫头买的粮食刚被调换，你们柳家就出手了一批粮食，就这还自诩书香门第？”

秦老夫人的脸色顿时一变。

秦渊冷冷地说道：“户部有个空缺，我正打算赈灾之后为长峰谋划。你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拖他的后腿，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秦老夫人一惊，连忙说道：“我知道了，我会让人传信回去。”顿了顿，她气恼道：“老太爷，这分明是于家搞的鬼。什么军粮，不过都是于家的说辞罢了。老太爷，这于家分明是没将我们秦家放在眼里。”

秦渊冷笑了一声，“你不要挑拨这个，亲家公如今要更进一头了。”顿了顿，他说道：“皇上有意让他统领雁回军，如今于家正是炙手可热。我们秦家和于家是亲家，同气连枝，没有为敌的道理。至于柳家……”

秦渊眼神里闪过了一抹精光：“你最好想想清楚，你是柳家的人还是秦家的人！”

至于柳姨娘，秦渊更是没看在眼里。一个妾，还称不上是秦家的人。

秦老夫人的脸色顿时一白，她心中暗恨。

秦渊为何敢如此看低柳家？不就是因为柳家后继无人，读书的子侄之中没有出色之辈，于仕途无望。

偏偏于家却是风头正盛，以秦渊的性格，自然是不会跟于家为敌了。

秦渊摔袖而去，秦老夫人捂着胸口险些晕倒在床上。

不过现在秦渊没在，也没有小辈在跟前，她晕了也是白晕。于是秦老夫人坚强地坐了起来，召唤进来丫鬟，让人去请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