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要你棱模两可的回答！
当盛京一在经纪部收到李秘书给他发的嵇安拟定合同时，他二话不说就过来总裁办公室捶门了。
刚好李秘书也在办公室，与进来的盛总监两人私底下交换了个眼神，那意思是顾总他怕是鬼迷心窍了。
李秘书只是个小秘书，自然是不敢多话的，他连忙退了出去，又进来给两位上了咖啡，就回到在门外秘书位置上了。
盛京一手上还抓着打印出来的纸质合同，一脸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言屿，问道：“你这是认真的吗？！”
对比他的气急败坏，顾言屿倒是显得风轻云淡多了，他拆了两块方糖丢到咖啡里，一边搅和一边点了点头：“嗯啊。”
“一个没有一点实绩的新人，安排最好顶配的艺人团队，相当于是两三线的咖位了，然后，只签约两年？顾言屿，你做慈善呢？”
顾言屿和盛京一私下关系不错，盛京一又是公司的骨干高层，在工作上有分歧，两人吵起来很正常。
顾言屿仔细想想，确实也是，还挺赞同的笑了起来，说：“嗯，算是吧，你就当是公司的一个公益项目，当资助优等大学生了。”
“就这么大手笔？签的两年对于公司来讲几乎是一直投入，亏损的状态，你应该很清楚吧？ ”
“我很清楚。”
盛京一了解顾言屿的秉性，涉及到工作上的事，他脑子真不至于不清醒。
而且听他的意思，签约这事很坚决，没得改。
那盛京一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认命并准备联系嵇安走流程，开始安排后续工作。
他又把被自己攥皱的合同捋开看了看，还是觉得不值当。
盛京一想了想，又打趣的问了一句：“难道是人家同意跟你了？”
这下一下子戳到顾言屿的痛处了，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故意装出一副骄横的样子，说：“没，我也懒得念想他了，没意思！不行就换，又没什么大不了。”
盛京一看他欲盖弥彰说了一大堆，真不信他对嵇安会这么快就没念想了。
“对了，你约到褚晏了吗？”
顾言屿突然问，把刚端起咖啡喝的盛京一吓得一呛，顾言屿连忙给他扯了几张纸巾，他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很难搞吗？”
盛京一干咳了一会才缓了下来，他和顾言屿摆摆手示意没事，但又没敢看他，说：“在联系了，晚上、晚上会仔细谈谈的。”
褚晏的名声在圈子里褒贬不一，顾言屿也有些拿捏不准，就问盛京一：“听说他挺大牌的，需要我出面吗？”
盛京一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咖啡上，慢慢地变得模糊柔和，他说：“不用，他…不是外界传的那样，褚晏他人很好的。”
顾言屿看看盛京一又看看他面前的咖啡，总觉得那眼神不大对劲，但他也懒得去想。
他伸个懒腰往后一靠，懒懒散散地说：“那行，晚上我自个找找乐子。”
最近净围着嵇安转了，把自己整的多深情一样，外面可有着大好春光呢。
盛京一谈完事就走了，顾言屿倚在沙发上给李瑛打电话，电话那头响了几声才接通，他招呼还没打呢，就听到李瑛一个劲地“嘘”个不停。
顾言屿皱眉：“干嘛呢？！”
李瑛听起来跟见不得人似的鬼鬼祟祟的，他压低声音说：“言你找我什么事？”
“想找你晚上去会所喝酒啊……”
李瑛匆忙抢话：“嘘！嘘！我爸坐在隔壁！”
顾言屿：……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顾言屿听到了关门声，李瑛这会的声音才大起来，但依旧小心翼翼的，他说：“言啊，我最近过得可惨了。”
“怎么了？”
“我混日子呗，你看咱几个一起混的，你不用说，是上市公司cEo哇，秦子那家小酒吧经营的也不错，还有那谁，也在他爸公司干得不错，就我花天酒地混吃等死，我爸天天骂我没出息。”
李瑛说到最后还想哭嚎起来，怕惊动他老爸又生生给憋回去。
顾言屿听完还挺赞同的，说：“咱玩归玩，有点正经事干也挺好的。”
“我这个是打算搞电竞的，但我爸让我搞地产业，我现在天天在家看资料学习，学习完后还要去跑市场做调研！”
顾言屿由衷地说：“你爸对你可真好啊。”
“好个…”李瑛话说到一半没声了，他和顾言屿从小混到大，自然清楚他家庭情况。
“你就好好干吧，开业了联系我，我屯几箱洋酒送你啊！”
李瑛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说：“那行！到时就等顾总光临！”
顾言屿也笑，过了一会儿，他问：“秦子…秦子他手怎么样了。”
“好了呀，又活蹦乱跳的！”李瑛说完，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俩是不是闹什么架了，秦子也没敢提你，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
“没事就好，等我自由了，做局请你们吃饭呗！”
“行吧。”
闲聊多几句，两人就挂了电话。
顾言屿没劲地把手机丢到一旁，觉得今晚就算了吧。接着他又把手机拿了回去，联系了公寓的清洁阿姨，让她过去打扫，他今晚要回去那边。
郊外市区每次来回折腾挺累的。
——
盛京一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怎么说服褚晏出演公司的电影，还买了几个他很喜欢吃的小蛋糕。
等他回到家打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清甜的味道。
盛京一往里边走，就看到围着围裙的褚晏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看到自己就笑了，然后又缩了回去。
再出来时，褚晏的手里多了根舀着汤水的汤勺，他提着汤勺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等盛京一走到他面前时，就递到他嘴边，说：“试试。”
“嗯？好。”
盛京一低头抿了一口，原滋原味的椰子鸡汤，很清甜可口。
褚晏歪头看着他，那眼神有着温和的期许，见盛京一喝完，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怎样京一哥，好喝吧？”
“嗯，好喝。”
褚晏一下子就笑了，余光瞧见了盛京一手里提的小蛋糕，他很开心地问道：“这是给我买的吗？”
“嗯。”
听完他的话褚晏单手揽过他的腰，低头亲了亲一下他的额头，近乎耳语地哼道：“谢谢你，京一哥。”
那声音轻飘飘地挠进耳朵里，盛京一听着有点痒，他的手刚要碰上褚晏，褚晏就已经松开手了，他又跑回了厨房，还不忘催促他说：“你快去洗手，我们可以吃晚饭了哦。”
等盛京一从洗手间出来，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一份蒸鱼，一盘爆炒虾，两小份青菜，中间是一锅椰子鸡，一桌子看上去极佳，根本不像不会做饭的人做的。
褚晏站在餐桌旁舀汤，盛京一刚坐下，他就把舀好的鸡汤放到他面前，还说：“小心烫。”
盛京一习惯先喝汤再吃饭，褚晏都很清楚。
盛京一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最近。”
褚晏手托着下巴，神情像极了想要得到夸奖的得意小孩，说：“我很聪明吧，学什么都很快！”
盛京一也笑了，用筷子夹了大块鱼腩放到褚晏碗上，肯定的说：“是，很聪明，快吃饭吧。”
褚晏也没马上就吃饭，而是开始剥虾，剥了一小碗全挪给了盛京一。
盛京一看他还想继续剥，只好佯怒的说了他一句：“你给我好好吃饭！”
“哦，好吧。”
用餐时，盛京一还想着邀褚晏出演的事，他开始迂回的聊起天，问道：“你最近都在干嘛呢？”
“在你家补论文。”
盛京一看完哭笑不得，说：“我说工作上的事呢，近两三年你不可能有档期吧？”
“我在国外拍戏的时候，团队已经给我接了两部电影，一部影视剧，一回国休息半个月就能进组…”
半个月……
他在盛京一这呆了都快一个月了，几乎没怎么出门，偶尔会在楼下跑步。
盛京一一听就觉得难办，等到褚晏有空档，《深渊》怕是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他又觉得奇怪，问道：“那你现在不得在拍戏吗？”
原本吃着饭的褚晏抬起了头，用一种很稀疏平常的语气回道：“因为我违约了。”
“什、什么？”
“在国外一个月，我才知道你把我撇下走了，那些戏约也是后来我姐替我接的。”
褚晏看着盛京一，一向温柔的眼眸似乎在慢慢变得幽深，他依旧是笑着，说：“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接的，那就后果自负。这很正常。”
盛京一征愣住了，但晃眼之间，褚晏又成了那个只会黏着他的褚晏，他伸手拿过他面前空了汤碗给他添满，体贴地说道：“京一哥，这汤好喝，你多喝一点。”
“好。”
盛京一应着他的话，垂睑时无意识地蹙眉头，心里想着违约啊，还是三部戏，按褚晏的咖位那得赔疯了吧，但圈子里一点风声也没有，只传出了褚晏休假补学业的消息。
也是，褚家的手腕。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呢？”
盛京一回过了神，他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褚晏可不信，他说过他很了解盛京一的，所以他两三下就猜出了什么事。
他问道：“京一哥，你看中哪部戏，觉得适合我，想我接，是吗？”
盛京一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他不清楚褚晏现在是什么情况，一时也没个准头，就只是说：“那部戏挺好的，不过你要是不方便的话……”
褚晏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他说：“我不要你棱模两可的回答！”
盛京一愣住了，而褚晏只是忽然沉默地低着头，很克制地攥着瓷碗。
他讨厌盛京一这样！
褚晏内心突然一阵飓风席卷而来，搅翻了他一直死死压住的被背叛，被抛弃的那种怨恨情绪。
他又问了一遍：“京一哥，你想我接吗？”
“褚晏……”
盛京一才意识到那两年，根本就无法平安无事地掀过，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如实地说道：“我想。”
攥紧着瓷碗的手松开了，褚晏仰起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笑着说：“行，那我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