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次见面,放过你

“叫这戏园掌事的上来。”正中的人端起茶杯

“是是是，叫掌事的人来！”警长再次为正中的人添上水。

台上的戏曲再次响起，只见掌柜的提着下衫顺着梯子一路快步上前。

“长官您找我啊？”掌柜的一脸奉承的模样，帽上还有些汗渍，应是方才吓得。

“地契和那戏子卖身契可都在你那。”正中的人正身看着台下的戏子，并没有分给掌柜的一眼。

“在在在，您这是何意啊？”掌柜的双手抱拳，发丝又开始滴汗。

“这戏院和那个戏子爷一并买下了。”正中的人说的倒云淡风轻。

“啊，这这……军爷，我还是要和这儿得班主商量商量，毕竟这院子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掌柜的再三抱拳哈腰。

正中的人脸色立刻暗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手枪对准掌柜的脑门“我叫的是这管事的，是谁让你来的？”

警长和掌柜的都吓了一跳，警长慌忙从椅上站起退退了两步，掌柜嘭一声跪了下来，脸揪到了一起，两只眼瞪大了盯着侧边随时要开火的枪，两只手发颤的举过头顶“军……军爷啊，有话好好说……我卖，我卖…您放过小人吧…小人只是…只是个做生意的，也没杀过人，您大人大量，不至于要了小人的命吧…”掌柜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不做亏心事怎怕鬼敲门。

台下二层如此热闹，但台上的尹栀莲全然沉在戏中，不论原因如何，这种世面对他已然不算什么，台下一层的士兵也依然安静如初，台上的人演着戏本的戏，台下的人演着事先预料的戏码。

正中的人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令人恐惧的笑容，缓慢的扣动扳机，掌柜惊的浑身颠动满脸的虚汗和纵横的泪水。

“那你说说你做的什么生意？”

“军爷，军爷啊，小人再也不敢了，那都是班主的主意，咱这戏院能经营就不错了，谁知这军火买卖就找上门了，小人不敢了…”掌柜连忙磕着响头，话也说的利索不少。

“嘭！”枪声随话音落而来，鲜血嘣了警长一脸，吓得警长一颤，面容顿时绷住

台幕后传来阵阵尖叫，尹栀莲停了下来，愣愣的现在台上，看着这个冷面的人，到底如何大的权力做出此种事，避开，必须避开。

“军火买卖。”尹栀莲看着二楼跪下的掌柜，血泊之中，那个军阀侧耳又说了句话，对着一个死了的人。

“没点规矩可怎么当掌柜的？”正中的人侧脸靠在掌柜的耳旁，话音落掌柜无力倒地。

“邱警长，剩下的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正中的人起身拿出手帕擦拭着枪，血迹擦干净后站起将手帕扔到警长怀中。

警长回过神来双手接着手帕。

“擦擦脸，带着血可不吉利。”

“哎是是是，来人，你们去把尸体和那个班主带回警局，剩下的人仔细搜查，不可轻易放过，您看？”警长擦着脸，又开始笑脸相迎。

“这是你的管辖，你知道该怎么做，不必问我”正中的人走下台阶。

尹栀莲眼看着这人从眼前经过，突然向前挡住“你已经杀了他，别再动戏院的人。”尹栀莲眼神坚定，完全不同那两个人。

但那人却不言语，甚至没有看尹栀莲一眼，双手插兜，绕道走出戏院。

尹栀莲此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警察如此肆无忌惮在院子里抓人必与军械有关，眼看着戏院的人全部都被压走，他将头面撂在台上追了上去。

“军爷！军爷！！”尹栀莲提着衣裙挡着那人的车门“您不能就这么走了，您怎么说也要给我个说法，他们那些个人为何不抓我，却抓我们戏院的其他人，您到底做了何事”

周围的士兵形成一道人墙拦着尹栀莲。

尹栀莲抬着头，明明只有一臂之隔，他却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他的眼神深邃到无法令人定睛看清。

“我似乎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你认为你是谁？尹栀莲，梅长春的头牌，还是其他什么身份。”

那人说的话居然像一根刺，痛在了他的心里，戏院倒了，他尹栀莲能是谁，又有谁认得。

他能重新成为顾黥廉，不，他回不去了，本来有许多疑惑却因为这人的一句话变得哑口无言。

“如若你想得到，我也不想听，请你离开，如果你还有一点自尊。”那人开始变得不耐烦，抬手看了眼怀表

尹栀莲愣了下，那道人墙仿若变得无比巨大，他们的军装将尹栀莲瞬时拖入那个泥潭，可他是尹栀莲

“自尊，哈哈哈。”尹栀莲反手轻抚唇间，遮住唇齿，坚定的眼神却产出一丝柔弱和细腻，这世间的眼睛，怕是哪个都不如戏子的出神，令人深陷其中却又猜不透。

“你笑一个戏子无自尊，嘲一个戏子低贱无身份无地位，哈哈哈，你又以为你如何，以无情自傲，殊不知如此过活才是最累，我莲官活了小半生，活了个百态，区区一个自尊何能阻得了我～”

尹栀莲看着军阀，手落在一个士兵的脸上，刹时士兵的脸红涨起来。

“退下！”军阀抬眸，对这个戏子，他有些动摇，眼前人本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人命其余士兵上车候命，正眼瞧着尹栀莲“他们若是清白自然无事，我无情杀光了便是，还有，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以后还是放尊重些的好。”话落推开尹栀莲上了车。

尹栀莲被怼的哑口无言，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缓缓驶去“清白无事…无情杀光……卖身契？？？”

好嘛，掌柜子s了，合着自己还是个奴隶，尹栀莲挪着步回到戏院，园中一片狼藉，不见一滴血迹，但愿只是带走询问，若是这偌大的院子只剩他又有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