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沈映书,面具
忽然身侧一阵凉风,“别动。”声音低沉磁性,却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那人被吓了一跳,稍侧头瞥到一把枪正抵着自己的头。“有…有话…”
“走?去哪?过去开门。”尹栀莲收敛着怒意,尽量平缓的语调。
\\\好,好\\\那人忙应承下来。
尹栀莲跟在那人身后进了屋内,屋内的陈设很是简单,庭堂两侧的门是紧闭着的,尹栀莲单脚踹了下那人的右腿膝盖处使其跪下,那人痛苦的叫了一声,尹栀莲伸手按住那人的肩膀。
\\\老爷,您先忍忍。\\\
那人痛的直抽搐,却只能咬牙忍着,慌张的捂住耳朵和膝盖。
尹栀莲侧身摸了摸桌子上,并没有灰尘,这里…定是有人。
“说!方才你进屋看到了什么。”尹栀莲转身甩褂入座。
“不曾进屋啊…”
尹栀莲嘴角一弯,手中的枪上了膛
“啊,不对,屋内不就是您看到的这些,什物件我都不曾动过。”那人立马举起双手,生怕这是把真枪。
“吾不曾问什么物件,那吾再问,那两个屋子,也是一直上着锁的?”尹栀莲将枪随意的在两个方向比划着
“是是是,锁着锁着。”那人回答得极其利索,完全没了方才油腻猥琐的模样。
“哼”尹栀莲冷笑一声,随即俯下身去,用枪头挑起那人的下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此言乃讹言谎语是也。”
那人脸色大惊,连忙摇头,嘴唇哆嗦着,\\\不,不是,我不曾说谎,那屋里有什么,我都不曾见过啊。\\\
尹栀莲起身“好生有趣,本应是霸王硬上弓的戏码,怎的变成了反客为主,不光是你惊讶,想必…”
尹栀莲走到那人的身后,又将枪指着那人的后脑勺“屋内的那位,也是未曾料到我会出现,又或者连你是霸王这件事都并未得知?”
“莲官饶命啊,我…”尹栀莲用手猛地 敲打那人的肩颈,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
尹栀莲将手放在那人鼻尖尚有鼻息,随即走向一侧挂着锁的房门,仅仅是一门之隔,尹栀莲却只是顿了两步,便不再向前靠近,紧锁的眉头落了下来
神情中却生出三分伤情和落寞,一丝熟悉的幽香随即晕眩,伴随着黑暗,尹栀莲晕厥过去。
夜已入三更,宾客三五退去
这名扬一夜,名声大起的沈老爷却不曾露面,三两个北平大翁停驻在府前,自己手下的几个“大单子”,以及银行金库,运货码头居然都在这个沈老爷的名下,也许,这也仅仅是一小部分。
\\\这沈老爷,究竟是何人啊,竟然会分这么多利于你我。\\\其中一个大翁感叹道
“北平沈氏,说是商人财阀,可你我,不得不防啊。”
从府门提衫拿着个烟嘴走出来了八字胡“我瞧着莲官不曾出来啊。”
“看来这沈老爷也逃不过京城第一名妓啊”八字胡猛地吸了一口烟
“诶,那是第一名角,我看您喝大了。”
“那莲官都留下宿夜了,莫不是和我一般,喝大了?”八字胡哈哈大笑
“您还真别说,方才我还见那梅长春的掌柜被沈府下人带走了。”
“哈哈哈哈哈,说不得说不得”八字胡摇晃着脑袋离去,剩下三两人也相继离去。
那边厢,尹栀莲昏迷着,却不知身边坐着的是谁,一只修长的手抚摸上尹栀莲的额头,尹栀莲微皱眉头,身子动了动
\\\醒了?\\\
尹栀莲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自己床榻旁的男人,他正含笑的注视着他,眼底闪烁着晶亮的光泽。
尹栀莲猛地从榻上弹起来,一脸戒备的盯着男人,\\\怎么?\\\
尹栀莲冷笑,一双美眸却紧紧的盯着男人的眼睛,他看着男人的眼睛,男人也回视着他,二人互不相让。
过了片刻,尹栀莲突然笑了,\\\是你。\\\
男人也勾了勾嘴角,轻轻的点头。
\\\你怎会在此处?\\\尹栀莲不明白。
\\\你不记得??\\\男人笑着说道
\\\...沈映书?\\\尹栀莲一愣。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
尹栀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那个请柬,是你写的?”
男人眼中的光亮暗了许多,“不是。”
尹栀莲只是继续问“沈府的宅子是你的?”
男人也只是继续答“是。”
“那屋中人是不是你。”尹栀莲眼神发直,似是想要看穿男人
男人 眨了下眼,还是说了“不是。”
尹栀莲眼眶发红,双手紧握着衣袖,低垂下头,沉默许久,才抬头\\\原是你,魏笙。\\\
\\\……是我\\\男人沉默许久,仅仅两个字,却让尹栀莲的心跳加速起伏。
\\\往后,我该叫你沈映书还是魏笙?\\\尹栀莲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颤抖,他紧咬牙关,不敢让泪水掉落下来。
\\\何差?\\\男人的话语淡淡的,像是在叙述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尹栀莲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已经恢复了平静。
尹栀莲站起身,平静着看向眼前的男人,抛去从前经历的一切,再看如今,他简直不该如此,他应该打心底的厌恶这个多番利用他的男人才对。
仅仅这种情绪只外泄了一瞬,魏笙也能察觉到,他对他的了解,更甚他自己。
“吾一直是魏笙,至死。”魏笙看着尹栀莲离去,才幡然说出了口。
\\\既然如此,那么,魏爷,多谢搭救,此恩我尹栀莲记着了,日后必(舍命)!相还。”尹栀莲踱步踏出沈府,依照如此,他尹栀莲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沈府半步。
魏笙并没有追上去,(此处应该叫他沈映书)他静静的坐在尹栀莲躺过的榻上,这仅仅是他对他无数个无法偿还的错误中的一次
怀疑,试探,利用,陷害,他沈映书又和其他财阀权贵有何不同,迫害他人换来的一夕富贵安宁早晚会千百倍的毁于一旦。
可他要的就是并无不同,甚至是更胜一筹,他要的就是比权贵更甚权贵,比无赖更甚无赖,只是苍天弄人,他的选择助成了孽缘的开始,无数次的忏悔也没能让他将真相说出口,他是个无恶不赦的大坏蛋。
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再能像当初一般狠心决绝,他的回答藏不住对他的所有情,即使是知道他会就此恨他到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