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手(2)
匕首的寒光如一道冷箭,以极其迅猛之势刺向了楼西月。
楼西月先是被那一抹亮光刺了一下眼,她来不及思考,身体下意识的做出了闪避的动作。她先是拉了云芝一把:“快躲开!”
云芝尚且还茫然不知所措:“娘娘,怎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刻就被楼西月给推开了。与此同时,楼西月侧身避过了迎面一击,紧接着,她骤然出手,重重扼制了小厮的手腕。
电光火石之间,她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对方的胸口上。
这一踢她下了狠劲儿,小厮立刻脸色一白。随机,楼西月抓着他的胳膊狠狠一扭,立刻就卸掉了对方手上的刀刃。
只听“哐啷”一声,匕首落地,刹那间,在场的小姐们都大惊失色。她们尖叫着往后方退散开来:“来人,快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她们四散着逃去,安宁公主率先被护送着离开漩涡中心:“公主千金贵体,可不能有闪失,您快走吧。”
另一边,颜如玉惊讶地看了眼镇定如常的楼西月,心中大为纳闷:为什么“班惜语”一点也不慌张?为什么她能从刺客手中拿下凶器?
难道班家小姐会武功?
这不可能,她是世家女子,怎么能会武功呢?这哪里是大家闺秀能做的事情?
这个班惜语究竟是怎么回事?
颜如玉既惊讶又不解,更有被欺骗的羞耻感。她很想跟“班惜语”理论清楚,但眼下时机不合适。
安宁公主担心刺客伤及无辜众人,于是拉着颜如玉往后退:“你干什么,别过去。那刺客显然是冲着宣平王妃去的,你这会儿过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颜如玉只能退避开去。
而此时,被楼西月打退的小厮亦是十分惊讶。他凶狠的眼睛里表露出三分错愕:班家女儿怎会有这么好的武艺功底?
她出手又快又狠,他还没反应过来,转眼就被打倒了。更奇怪的是,宣平王妃的手段作风,颇有几分杀手的路子。
但不管这新王妃究竟是什么来头,他必须杀了她!
杀意涌现的瞬间,楼西月心中一凛。她看了眼一旁落在地砖上的匕首,即刻闪身上前,脚尖在地上一勾,匕首凌空而起,眨眼间,她便将匕首握在手中。
楼西月目光一冷,胳膊带动手腕,手腕挥动匕首,一道冷光便猛地朝小厮飞刺而去!
强劲的内力推动利刃扎入男子胸膛,刹那间,鲜血染透了男子的衣衫。只听他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趔趄。
但他仍不止步,拼尽最后的力量大吼一声,同时朝楼西月猛冲过来。
楼西月从容地后撤一步,然后抓住对方踢来的脚腕,继而将人甩到半空。与此同时,她身子旋转过来,随即抬手打出一掌!——
下一刻,那此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骤然落到了湖中。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距离最近的楼西月不可避免,裙摆被溅得湿漉漉的。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花园小径当中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随后,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回事,刺客在何处——”
话未说完,楼西月拍了拍手就扭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就正好对上来者的目光——
楼西月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她怎么忘记了傅观本人也在花月宴的受邀之列?
但是他怎么会来?
他不是刚领了大理寺的官职,正忙着处理平江知府贪污的后续公务么?
紧接着,楼西月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甚至在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糟糕,班惜语并不会武功,她这一下岂不是暴露了?
若傅观不在这里还好说,可偏偏被他看了个正着。
这下狡辩起来就增加不少难度了。
想到这里,楼西月微低下头。她平复了会儿情绪,恢复平缓呼吸之后,这才惊讶地看着傅观,道:“王爷,你怎会到此?”
傅观收起讶异的目光,此时看向楼西月的眼神意味深长:“安宁公主也向本王发出了请柬。而且方才本王听闻此处出了刺客,所以才过来一看,只是没想到……”
他看了眼泛起涟漪的湖面,笑了声,说:“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傅观上前一步,楼西月便后退一步。
两人的距离稍稍拉近。
楼西月的个字比他矮了一截,此时不得不仰起头看他。而傅观则微微倾身,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量说:
“成婚之前,夫人可没有告诉我,你会武功。”
刹那间,楼西月拧紧了眉头。
傅观发现了?
楼西月用一种为难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他,说:“这件事等回去之后,我会向你解释,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看向湖中挣扎的刺客:“那杀手似乎是冲着我来的。他先是在我的醒酒汤中下毒,毒害不成又以匕首伤我。我逼不得已,只能还手。”
傅观大致听明白了。
不过他并不完全相信楼西月的说辞。
在这之后的一刻钟时间里,傅观带来的人很快就将湖中的刺客给捞了起来,同时将目睹“刺杀”行动的世家小姐们一一询问了一遍。
而所有人的证词都说明了一点:没人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更不知道刺客要刺杀楼西月的原因。
据安宁公主所说,虽然凶手一副家仆模样打扮,但府中管家却说,那人不在公主府在籍家奴的名册里。
换言之,刺客是从外头混入府中,并且企图要在花月宴上刺杀楼西月。
作为被刺杀的对象,楼西月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在京城得罪过什么人。
她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要说仇家,放眼全京城,估计就只有颜如玉一个。
不过看颜如玉的反应,楼西月推测她和安宁公主的嫌疑可以排除了——她们再傻,也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对她动手。
想必真凶另有其人。
楼西月望着院中的一株海棠沉思。
就在这时,另一侧正等待大理寺堂官询问的几位妇人,正在说话:
“真是吓死人了,好好的花月宴,怎么会有刺客呢!”
“诶,你们说,最近京城是不是有点不太平?哎哟,要不还是赶紧到庙里求个平安好了。”
“你少疑神疑鬼了,这是人祸,求神拜佛有什么用啊。还是等大理寺处理吧。”
“邱夫人,你家官爷刚刚高升,正是得意的时候,自然不怕。可你不知道,最近京城老有人失踪,怪吓人的。”
“失踪?这倒是不曾听闻。”邱夫人说:“我家倒是不曾有人失踪,不过丢失的物件倒是有一个。”
“怎么,你家遭贼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家老爷说,他丢了枚印章。若是遭贼,好好的金银财宝不偷,偷个印章?”
“这么一说,那是有些奇怪。”
……
此时的楼西月猛地转头看了过去——
印章?
邱夫人?
邱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