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就是王法
陈长生这番不按常理出牌的操作,惊到了台阶下众人。
县衙门前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有些刚到的不明所以,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怎么了?”
“那妇人在干什么?竟然去敲县衙大门。”
“怎么了,怎么了,我是刚来的,发生了什么。”
老吃瓜群众则向这些新吃瓜群众描述了刚刚的情况,大家伙都明白了。众人的嘴里都在劝阻,但眼睛里面却冒着看热闹的幽幽绿光。
陈长生放下铜环,等了片刻,县衙大门并未打开。
“你这妇人真是不知好歹,我老大不是说了么,这县衙上下已经被打点了一遍,你要想见县老爷,得我们赌坊先同意。”矮瘦小胡子男喊道。
尖嘴猴腮男苦口婆心劝着,“哎哟,我的小辣椒诶,你可别敲了,要是惹怒了衙差大人,到时候可真有你好果子吃的。”
陈长生并未理会,她加大力道,干脆直接用手拍门,县衙大门被她拍得“哐哐哐”直响。
大门终于是被她敲开了一条小缝隙。
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从门后伸出来,那名衙差好像刚刚睡醒似的,不耐烦地骂骂咧咧,“门外是何人吵闹,扰了本大爷清梦?”
“这位官爷,我找县令大人。”陈长生淡淡地开口。
“找我家县令大人?”衙差打了个哈欠后,上下打量了陈长生几眼,又看向陈长生身后的赌坊几人,才慢悠悠地开口,“可有拜帖?”
“没有。”
她要是有拜帖,要是认识这县令,还用的着拍门吗。
“那可是准备好了这个?”衙差又将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起,比了个收钱的动作。
“也没有。”
衙差冷笑一声,“你既无拜帖,也没有拜见费,我家县令大人凭什么见你?”
“民妇想请县令大人出面做个公证,公证...”
陈长生的话还没说完,那肥头大耳的衙差不耐烦地一挥手,“我家大人公务繁忙,没时间给你做公证。你要是有拜帖或是准备了三十两银子,我才可替你通传。”
“呵,想见县令一面可真是难如登天,竟然还要银子。真是岂有此理!”陈长生还未从见过见官还要先付钱的,今天她可是长见识了。
“三十两拜见费,一文都不能少,要是没有,就趁早滚蛋,别浪费小爷的时间。”衙差不耐烦地伸出手来等着收钱。
陈长生气道,“你只不过是一名小小衙差,我只不过是请县令大人出面当个公证人,你却从中作梗百般阻拦我见大人,究竟意欲何为?而且张口就要三十两,也太过分了!”
“过分?我就是过分,你又能耐我如何?”衙差脸色也慢慢地沉下去,并不好看。
他收了赌坊的一两银子,就是要把这妇人堵在门口。
陈长生被衙差的这番话给气笑了,“这白水县还有没有王法,一个小小衙差竟然都如此猖狂、如此肆无忌惮?!”
“哈哈,有王法,谁说没有王法,我就是王法。要想见我们县令,先过我这一关。”衙差见陈长生拿不出钱,也懒得跟她继续耗下去。“我们县令今日有要事在身,没有空理你这个刁民泼妇。”
话音刚落,县衙的大门就被关上了。
陈长生看那衙差如此这般猖狂,定然是有县令的纵容,身为地方父母官,民有冤情报案,还必须先受一番毒打再交银钱,想必这县令也是个狗官。
台阶下数十双眼睛齐齐看向陈长生,眼神之中有的是同情,有的是戏谑和幸灾乐祸。
“我早就说了,这县衙和赌坊是一伙的,咱们老百姓没有银子打通关系,是根本见不到县令的。”
“咳,那衙差真不是个好东西。”
“依我看啊,是这个女人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不知好歹。”
矮瘦小胡子男凶神恶煞道,“你这婆娘闹够了没?你说要来县衙,我们来了,说要请县令,我们也让你去请了。既然你没有本事请县令大人为你公证,那还是老老实实将银钱还了吧。”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驭车的车夫“喝”地一声将马车稳稳地停靠在县衙正门口。
一个年轻小厮从马车上利落地跳下来,他几步就跑上了台阶“咚咚咚”地敲门,“快开门。”
陈长生觉得这敲门的小厮有几分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县衙大门仍是紧闭,里面的人还以为是陈长生不死心地敲门,只在里面应声,“我说你这妇人是真特娘的不知好歹,再敢胡乱敲门,就把你抓起来杖责!”
那小厮又敲了敲门,大声喊道,“快开门,县令到了!”
衙差这才缓缓打开了一条小缝,那肥头大耳的衙差发现眼前站着的是一名陌生小厮,他又换了副懒洋洋的口气,“你又是何人?”
小厮从怀里掏出两份文书,不客气道,“门外是白水县新上任的县令大人,这是敕牒和告身,你等还不速速开门出来迎接。”
那肥头大耳接过文书打开一看,顿时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朝着门里的人下令,“新县令大人驾到,快开门,快开门!”
县衙大门立刻被人从里面打开,肥头大耳和其他一众衙差喽啰鱼贯而出,都毕恭毕敬地下了台阶站立迎接新来的县令大人。
小厮将肥头大耳手里的文书取回,收好在怀里,也立在马车外恭敬道,“老爷,咱们到县衙了。”
县衙外众人的目光齐齐转移到马车上去了,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咦,刚刚那衙差大人不是说县令大人公务繁忙么,怎么又来了一位县令大人?”
“这是不是新来的县令大人啊?我听那小厮刚刚是那么说的。”
“什么新县令旧县令,估计也是一样要收拜见费的鸟县令,和赌坊是一伙儿的。嗐!”
马车淡蓝色的轻纱被微风轻轻吹动,车里隐隐露出三个人影,众人都踮起脚尖想透过那轻纱看看新来的县令长什么模样。
轿厢正前方的丝绸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一只骨节分明、指甲修得极为整齐的手伸了出来。
陈长生站得离马车近,下意识地就看向车里面的男子,顿时呼吸一紧...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