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可爱女孩芳津杏

众人沿着上坡路，向着富人区走去。

道路乃泥土混合沙砾，经过碾压而成，既平整又干净。沙岛很少下雨，多数时间都是晴朗或多云的天气。即使下雨，也只是短暂的阵雨或小雨，不会持续很久。这使得岛上的道路平整而无污水，干净而无尘土。

道路宽广如马路，打架斗殴没问题。所幸他们一路走来，没有遇到暗杀伏击。

白天，道路是明黄黄的沙土色，夜晚，道路像抹了蓝色的涂料，像晴朗的天空一样明净。

沙岛的景色迷人，蓝天碧海，山青草绿，夜晚更是像笼了一层纱，缥缥缈缈，似幻亦真。

月冰艳停下脚步，仰望夜空，满天繁星闪烁。

“冰艳，你在看什么？”杜飞云问。

“云大哥，你不觉得满天星辰，蔚为壮观，十分美丽吗？银河璀璨，晶莹发亮，像是镶满了钻石，令人无限遐想。”月冰艳赞叹道。

“确实美丽，令人向往。”杜飞云也不由仰望星空。

“云大哥，你知道天上最大最亮的两颗星是什么吗？”

这还用问吗？

杜飞云道：“自然是太阳和月亮。”

“云大哥，天上最大最亮的星是太阳和月亮，其实这是错觉。只因为它们离我们最近，所以看起来最大最亮，其实并不是。”

“噢，此话何解？”杜飞云问。

“诸天星辰，比太阳更大更亮的恒星数不胜数，只因为它们离我们太遥远，所以看上去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好比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

“这个我知道，天上的恒星和太阳一样，是个散发光热的大火球。”

“那你知道为何其它恒星离我们那么遥远吗？”月冰艳问。

“在古代，天有十日，炙烤大地，民不聊生，深受其苦。这才有了后羿射日的传说，十存一，天上只保留一个太阳，这才有了现在的日月交替。假如那些恒星离我们太近的话，大地就被烤化了，哪里还有美丽人间。”杜飞云解释道。

“云大哥，有些恒星的位置不远不近，它们发射的能量刚好与太阳相等，你不觉得这是刻意为之吗？它应该是神仙的安排，目的是什么无从得知。”

“目的应该是牵引人类，奈何人类不自知。天上的星辰像琴弦一样布满天空，每当天神拨动哪根琴弦时，地上就对应地出现共鸣声，这叫天人合一。”杜飞云补充道。

“云大哥对天星还是颇为了解的嘛。”

“我的父亲对天星感兴趣，她爱关注天星的变化，我受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对星辰有一点点了解。”杜飞云说的是骆晨曦。

月冰艳笑道：“神木仙君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了解天上的星辰那是自然。云大哥，你知道有多少颗恒星的力量和太阳一样大吗？”

“噢，有多少？”

“有十颗，它们分别是廉贞，破军，武曲，贪狼，七杀，天同，天机，天梁，天相，巨门。再加上太阳，太阴，紫微，天府，共有十四颗，无时无刻不影响着人间，引导着人世的盛衰交替。”

杜飞云点头道：“紫微，廉贞，破军，武曲，贪狼，巨门是北斗星系的主星，天府，七杀，天同，天梁，天机，天相是南斗星系的主星，太阳，太阴是中天星系的主星。这十四颗主星，构成诸天星辰的骨架，其它星辰，星系都是它们的背景图，离我们甚远，或大或小地影响着主星的功能。冰艳，我说得对不对？”

月冰艳点头道：“是的，遥远的星辰大海实际上是牵丝，南北斗像两个万线缠绕的纺锤，日和月带领着我们在其间穿梭，这就是星辰大海的秘密。”

杜飞云道：“多谢冰艳的讲解。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命星，不知冰艳妹妹，你的本命星是天上的哪一颗？”

月冰艳抬头仰望着浩瀚的星空，眼神迷茫又落寞，仿佛不知如何选择，又仿佛它们都不如意。

今晚没有月亮出来，月亮被乌云遮蔽了，看不到月之冷光照天宇，月之清辉洒人间的美景。

杜飞云的心里一动，莫非月冰艳心属天上的月亮。想到这里，他的心没来由地一痛，月亮最美，却遥不可及，广寒宫冷，寂寞一个人。

他这辈子和月亮是没有缘份的。

月冰艳收回眼光，为难地道：“云大哥，我不知道我的本命星是什么，没人告诉我。不知云大哥，你的本命星是什么呢？”

这一问不要紧，直接戳到了杜飞云的痛点，他掩饰着情绪道：“我也不知道我的本命星是什么，咱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了。走吧，韩叔叔在前面等我们了。”

“好的。”

两人并肩而行。

韩雪看着一对金童玉女的走近，好奇地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杜飞云淡淡地道。

却被月冰艳出卖了，“韩叔叔，刚才我们在说云大哥的本命星是什么，云大哥不告诉我。”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来告诉你。”

“好啊。”月冰艳欢快地道

“韩叔叔。”杜飞云不满地道。

“云儿的本命星是天上的武曲星，他会是未来的战神，战功赫赫，彪炳千秋，威名四扬，震慑海疆。”心直口快的韩雪把杜飞宇的本命星说了出来。

这完全符合月冰艳的了解，也符合她脑袋的想象，于是她看着杜飞云，惊喜地道：“云大哥，武曲星可是天上的一等大星，久享盛名，能够以它为本命星，难能可贵，披其甲，执其锐，明光开阳，刚强大方，真要恭喜云大哥了。”

快别别别，这是我弟弟的荣耀，不是我，我的本命星是……

杜飞云也不好辩解的，打马虎眼含糊道：“嗯，没什么好炫耀的，不提也罢。咱们不要忘了正事，赶路要紧。”

说着，他就不理会众人向前走去，仿佛一只踽踽独行的孤狼，留给众人孤独萧索的背影，惹人堪怜。

韩雪打趣道：“云儿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月冰艳道：“云大哥估计是不想大家为他担心吧，收入与风险总是成正比例的。”

韩雪道：“有我们在，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是。”月冰艳恭维道。

众人继续寻找着妓女。

富人区的房子整齐地排在一起，单门独户，像是联排别墅。这里没有店铺，自然也没有顾客。路上静悄悄的，像是荒郊野外。像是到了深更半夜，家家关门闭户，其实嘛，才天黑不久。

别看现在路上没啥人，以前肯定是有不少人，来此探头探脑，东张西望，只因此处风景独自好，路有野花等着人儿采。

富人区的景致也漂亮了许多，不仅房屋修建得高大上档次，连绿化也规划得整整齐齐，比比皆是。

第五位妓女在离入口处不远的一堵围墙边，那里其实是一块无人管理还未绿化的空地，女孩就静悄悄地站在里面等着客人的上门，像一支含苞欲放的花朵欲迎还羞地躲着样。

她的个子很是娇小，大概只有一米五几，完全就是一朵小花。如果开在枝头就无人问津了，幸好此处只花开她这么一朵，想要不引起人的注意都困难。

杜飞云看见她，夜空下，秋风里，空地上，朦胧中，一朵小花颤巍巍，弱不禁风实可怜，忍不住上前询问。

“嗨，小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你不害怕吗？”杜飞云问。

小姑娘白了他一眼，“公子哥，你说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做什么呢？总不会我是无聊跑过来看星星的。”

“你该不会是犯了错，从家里被赶出来了吧？”

“如果我还有家人的话，我就不会流落在街头。”

“那你还真是可怜，你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吗？”杜飞云道。

小姑娘道：“公子哥，你是在同情我吗？我确实很可怜，或许你想知道我的故事，我有着非同一般的故事。”

“你今年多大了？”

小姑娘露出可爱的微笑，“呀，亲爱的大哥哥，你看我有多大。我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上面有着香甜可口的雨露，难道你就不想品尝一下吗？”

“你到底有多大了？你看上去……特么像只有十五岁？”

“你还真说对了。”

“你也太年轻了吧。”杜飞云惊讶地道。

“我确实很年轻，但是这不妨碍我与你这样迷人的男子调情，不是吗？”小姑娘娇声地笑道，活像个学生妹在撩老师。

“以这一行的标准来看，你根本不适合，你还是个未成年，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呃，”小姑娘一愣，不悦地道：“你究竟是来寻芳探幽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如果你是来教导我，说我干这份工作是多么地不正经，那我告诉你，这样的说辞我已听得够多的了，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你小小年纪就从事这个确实不对，你为什么非干这个不可呢？”

小姑娘气鼓鼓地道：“那你为什么要过冒险的生活呢？你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呢？是被迫为之，还是别有所图。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至少也要为身边的人活着。我们关心身边的人，尽可能地帮助他们，为了不让他们受苦，我们不惜改变自己的命运。”

轰隆隆，像是一个焦雷在头顶炸响，炸得杜飞云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要灵魂出窍。他没有想到，会在一个小女孩的口里，听到如此振聋发聩的话语。女孩的话像一根针扎进他的心里，刺痛不已。女孩的话不像是在说她自己，而像是在说他杜飞云，句句都说到他的心坎里。女孩的话不正是他心里所想的吗？他惊讶于一个小女孩竟有如此的感悟。这一刹那，他与小女孩产生了共情，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两个素未谋面的人不约而同地有了共同的认识，他们要为身边的亲人活得更好而努力地活下去，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他的亲人不仅有他的父母，还包括他的弟弟杜飞宇，他不仅要解救他的父母，还要让他的弟弟好好地活下去。

他和杜飞宇既是一个人，又是两个人。

小姑娘继续道：“我们之中，有的姐妹过着比别人更痛苦的日子，她们度日如年，每一天都在煎熬中度过，生不如死。我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没有受到非法拘禁，没有受到残酷剥削，我还能好好地活下去。”

“我虽然入此行的时间不长，才一个多月，但是我和艾薇佳会馆的那些女孩不同，我不会迷失自己的本性，也不会掩饰自己的天性。我像河流的水在河床奔放，但是我有着方向，我像海水一样难以测量，但是我心中自有准则。”

“你叫什么名字？”杜飞云问。

“我叫芳津杏。大哥哥，你真是可爱，你喜欢我吗？”女孩挑逗着杜飞云。

芳津杏？就是笔记上欠费最高的那个女孩啊，有可能她从一开始就未缴过一分钱。真是貌不惊人，蛮有个性。

“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你依然决定要过这样的生活吗？”

“决定？”芳津杏惊诧地道：“你觉得我这样的人有决定权吗？不是每个人都有决定的权利。”

她叹了一口气，好像命不由己。

“亲爱的，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个话题……”芳津杏睁着一双卡姿兰的大眼睛，看着杜飞云，探询地道：“或许你想要知道芳津杏这个名字我是如何得到的，嗯？”

“芳津杏，这个名字不常见，它让我想起芳香的杏花酒。它的背后有着何种故事？你想告诉我吗？嗯，好的……你说吧！”杜飞云好奇地道。

“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女孩拥有的不寻常的名字。”芳津杏意味深长地道。

“它确实是个不寻常的名字。”

“哦？哪一点不同寻常？”芳津杏饶有兴趣地问。

杜飞云无奈，只好赞美道：“天啊，多可爱的人，有一个多么可爱的名字。咳咳……”

芳津杏却不高兴了，正儿八经地道：“好吧，我感觉你是在自欺欺人，自我愉悦。我就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不会在任何事上撒谎。”

杜飞云道：“好样的，我想要知道你的处境如何？”

于是芳津杏开始讲诉她的故事，“别看我年纪不大，我已经有了一个爱人。我们失去父母和亲人，相依为命，一路逃难至此。可惜她生病了，病得很厉害。我不想失去她，我搀扶着她，到玄妙道观寻医问药，请求救苦救难的道姑救救她。那帮千爹万娘养的婊子居然问我要钱，而且要好多的钱，如果我有那么多的钱，还需要找她们吗？”

芳津杏恨得牙痒痒的，控诉着玄妙道观的不是。如果玄妙道观信奉渥金女神，没有钱不救人一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