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僭越
在司礼监的院落中，小太监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空气中。他稚嫩的嗓音激动而紧张，如同春天的第一缕阳光般照亮了寒冷的冬夜。
“下雪了！”他大声喊道，每个字都充满了喜悦和期待。这简短的话语，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连锁反应。
坐在炭火铜炉旁边的五位秉笔太监一愣，他们的脸上原本是沉静而内敛的，此刻却闪现出惊讶和欣喜。他们相互交换了眼神，那是一种无言的确认，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其中四位太监脸上流露出想要立刻出门看雪的冲动，然而他们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正中的那位年长的太监。他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被所有太监称为老祖宗的陆至。他陪伴元景帝成长，自幼服侍元景帝，帝位稳固后，自然成为了太监们的领袖。
陆至看着激动的小太监，心中也涌起了涟漪。他感受到那股喜悦和激动，就像春天的暖风吹开了冬季的冰霜。然而他常年位高权重，养成了处变不惊的静气，此刻的他依然稳住了身形。
“看来是陛下的诚心感动了上天。”陆至淡淡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皇帝的忠诚和对皇权的敬畏。他时刻都为皇帝陛下着想，此刻的决定更是充满了敬意和期待。
“走，一起看看去。”陆至说完，率先迈开脚步走了出去。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和繁荣。其余四位太监紧紧跟随着他，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仿佛已经看到了春天的到来。
此时的天上，大雪比刚才更加厚重，密密麻麻的一片，如同天空的繁星般闪烁着。灯笼的红光在雪花的映照下更加明亮而温暖，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故事。
“皇上现在在玉熙殿？”陆至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尊重。
“应该是。”回答的是秉笔太监申廷，他今晚负责服侍陛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谨慎和谦卑，他知道这个消息的重要性。
陆至点点头：“正好，一会儿正是小朝会的时辰，我们去给皇帝陛下报祥瑞吧。”
不远处的一条甬道尽头，一个大红灯笼快速跑了过来。提着灯笼的人正是栾华，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和希望。他激动地冲入司礼监的院子：“干爹，儿子给你报祥瑞来了。”他得意洋洋地站在陆至面前磕了一个头。
陆至看着栾华脸上的得意之色，心中明白这个年轻人已经沉不住气了。他满脸堆笑地问道：“万岁爷知道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亲近和关切之意。
栾华急切地说：“是的！儿子跟万岁爷汇报过了，他老人家什么都没说只是敲了一下铜磬而已。这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这时另一位秉笔太监牛森声音尖细地打断了栾华的话：“我们还以为陛下看你办事得力许诺你进入司礼监替代我们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讥讽和轻蔑。
栾华一愣原本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整个人犹如打了个寒颤一般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心中惊恐万分不断地责怪自己大意了居然在关键时刻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他不禁懊悔不已。
陆至看着栾华的反应心中暗自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是啊！你说我们这些老人家也该让一让位置了是不是？”他的话音刚落其他几个秉笔太监都冷冷一笑他们的脸上流露出不满和轻蔑的神情。他们心中明白陆至的话语只是提醒栾华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妄自尊大做出不恰当的行为。
栾华立刻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撑着地面磕起头来。他的声音急切而颤抖：“儿子做错了，儿子不该去报喜，都是儿子的错，绝没有别的心思，求干爹明鉴。”他的额头撞击着冰冷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回音。
其他几位秉笔太监的神色中流露出愤怒和鄙夷，他们不再理会栾华，任由他跪在冰天雪地之中。他们对于栾华的冒失行为感到失望和愤怒，却不想再多说什么。
陆至看着栾华的卑微姿态，心中感到一丝快意。他淡淡地说道：“内阁大臣们应该也要到了，咱们走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待和自信。
陆至和其他几位秉笔太监在小太监们的服侍下坐上了早就备好的抬舆。各自的贴身太监又给几人披上披风，送上一个暖手的手炉。他们围坐在炉火旁，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暖。
每个抬舆前后分站四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他们一声呼和之下，轻松抬起，护送着五位至高无上的秉笔太监们前往玉熙殿。他们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仿佛在向世人展示他们的权威和地位。
沿途中，早有宫女和太监在打扫积雪。他们看到五位太监走来，纷纷跪下，黑压压的一片。陆至皱着眉头看着这些跪着的孩儿们，心中生起一丝怜悯。他知道这些孩子们是出于对权力的敬畏和恐惧才会如此卑微，但这样的卑微却让他感到心痛。
“都怪栾华，看他把这些人吓的。这雪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熊猫人帝国的，不用扫去。让大家都起来，不必拘礼，一起报祥瑞，越热闹越好。”陆至纷纷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善意和宽慰。
贴身太监立刻扯开嗓子传达指令：“老祖宗有令，一起报祥瑞，越热闹越好。”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传遍了整个宫廷。
听到指令的太监们和宫女们欢呼起来，他们发泄似的大喊：“下雪啦！下雪啦！”
太监们和宫女们的欢呼声如同万泉奔涌，一齐涌向天空，似乎要将整个宫廷的屋顶掀翻。
太监们的脸庞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他们的双眼闪烁着光彩，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和未来。他们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肩膀，笑着，欢呼着，他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让人感到一种狂热的激情。
宫女们则像花朵般绽放着微笑，她们挥舞着手中的帕子，跳跃着，欢笑着，她们的眼眸中充满了幸福和期待。她们的衣裙在风中飘舞着，如同彩色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陆至满意地听着众人的欢呼声，怡然自得的前往万岁爷休息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