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服从,或者死
众人散去，段淳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没有兴趣再待下去。
天色尚早，他穿好衣服，独自走向教坊司。
大嫂本来气消了一些，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想给段淳一个台阶下。
但是直到天色暗下来，二郎都没有回来。
她准备的那些缓和关系的措辞全都派不上用场。
大郎催促道：“夫人吃饭吧，别等了，二郎想来是有事不会回来了。”
“吃吃，今天你不把这些饭菜吃完，我要你好看。”大嫂瞪了他一眼。
段大郎缩了缩脖子，唉，一向温婉的夫人，变得如此暴躁，都怪自己不好，干什么不行，非要去外面沾花惹草。
李蓉蓉也在忐忑的等着她的段郎，她自从开启新世界的大门，就不能自持了。
今晚，该让他吟什么诗好呢？
可是段郎怎么还不回来？
她站到窗前，不停向外张望，既想他来，又怕他乱来。
等了许久，段郎迟迟不归，她心里有些失落。
是不是段郎不喜欢吟诗，所以不来了。
要不，以后不让他吟诗了吧！
教坊司里的段淳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被人惦记上了呀。
可是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生的太好看了。
他的身前有九个歌姬，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当中一个品貌端正，柔弱的外表里隐藏着一颗坚韧的心。
只是她愁眉不展，好像有些心事。
段淳挥了挥手，让歌姬们下去，只留下那红衣歌姬。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
那女子神情紧绷，坐在段淳边上，浑身僵硬。
段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将杯子放在女子面前，笑着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跟公子回话，我姓张名叫紫嫣。”张紫嫣帮段淳把酒满上。
“多大了？”
“十八。”
“比我还大了一岁，还是姐姐好，姐姐会疼人。”段淳似笑非笑
听到姐姐两个字，张紫嫣低下头，眼泪在眼圈里直转。
段淳不禁觉得有些好奇：“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我父乃是京城兵马司的右堂将军张宣。”
“张宣？原来如此。”段淳点点头。
右堂将军张宣，育有一儿一女，大姐张紫嫣，小弟叫张称金。
张宣可称得起是文武双全。
张称金每日跟他父亲学习武艺，女儿紫嫣从小就跟着父亲读书习字。
张宣爱好音律，女儿很是聪明，也学得精通。
这一日，昌平王寿辰，张宣全家去祝寿。
宇文化及二儿子宇文成祥，见色起意，起了坏心，打算要把姑娘算计到手。
于是宇文成祥去找了他的干哥哥，镇殿将军左班长麻叔谋去到张府提亲。
这位麻叔谋是丞相的义子，他的官又是宇文化及提拔起来的，真是曲意逢迎。
这日奉命到张府去提亲，谁知张宣为人耿直，平日对宇文化及这班奸党恨之入骨，竟然一口回绝。
麻叔谋被骂了一顿，怀恨在心。
过了些日子，麻叔谋写了一本奏折，硬说右堂将军张宣图谋不轨。
宇文化及一党见宇文化及老神在在，不张嘴。
还以为这是宇文化及的主意，纷纷跳出来附和麻叔谋。
皇帝杨广将张宣召上金殿质问。
张宣性子烈，不但不向杨广解释。
还在金殿上破口大骂，说什么上有桀纣之君，下有曹莽之臣。
杨广最听不得被人说是昏君，一怒之下，当时就把张宣推出午门开刀问斩。
张宣家中得到了信息，老夫人立时吞金自尽。
再说杨广旨意下，抄斩了张宣的满门家眷，将张紫嫣带进宫中，打入教坊学习歌舞。
好在张称金被劝走，独自逃生，他一身武艺了得，得以逃脱。
今日张紫嫣听段淳说声姐姐，顿时又想起了漂泊在外的弟弟，一时伤心竟然落泪。
段淳叹了一声，朝堂昏暗，惹谁也不该惹个当朝首相。
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也得暂时屈居宇文化及之下，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右堂。
这不？让咱们漂亮的小娘子受尽了屈辱。
段淳好言相劝道：“别难过，过了元宵节，我便把你救出教坊司。”
张紫嫣转哭为笑，惊喜道：“真的？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段淳，朝中驾部郎。”段淳再次拿起酒杯。
只是，还不等他喝下，就有一把大刀从他身后袭来。
段淳听到动静，将酒洒向脑后，酒洒进刺客的眼睛，攻击受阻。
他拉起张紫嫣退了出去。
张紫嫣看着来人顿时大惊：“称金，你怎么回来了？”
原来这刺客就是张紫嫣的弟弟，张称金。
张称金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蛮力，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凡，勇猛任侠。
他开口说道：“姐姐，我来救你走。”
他举着大刀再次砍向段淳，不了张紫嫣却拦在他的身前。
“住手，段公子是好人，他说要救我出教坊司。”
“呸，他是宇文化及的同党。我方才在小巷子里，看他跟宇文成都有说有笑，还说要替宇文化及办事。姐姐，你不要受他蒙骗。”
张紫嫣大惊，她回头看向段淳，她想听段淳否认。
段淳嘿了一声：“他说的没错。”
张紫嫣皱着脸，退了几步，来到张称金身旁。
张称金见姐姐已经被自己劝动，举刀砍向段淳。
段淳轻轻挥了一拳砸向刀身。
长刀竟然从张称金手里飞了出去，扎在地上，晃动不已。
张称金此时的表情跟他姐姐一模一样，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力之人。
他握紧双拳：“你一个区区文官，竟然有此巨力。”
“呵。”段淳没有跟他废话，一拳砸向张称金的面门。
张称金不甘示弱，与段淳对了一拳。
就这一拳，张称金小臂折断，倒地不起，痛苦不已。
段淳就要下狠手，身前突然闪出一袭红衣。
那张紫嫣楚楚可怜的看着段淳。
段淳不由想起李蓉蓉，当初李蓉蓉要不是被自己所救，也是要入教坊司的。
这天下还真是有太多的女子，需要自己拯救。
“我说过，我要救你出去，没有骗你。”
张紫嫣张了张嘴，说道：“段大人，能不能放过我弟弟？”
“他只有两个选择，服从于我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