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童言无忌
“这是张婆子的孙女，明珠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宋婶子已经猜出了些缘由，这个张婆子干的真不是人做的事。
厨房里还炒着菜，两个人看了一会儿便回去做菜了。
张明珠被姜荼歌哄着，许久才怯生生的说道，“婶婶，我…我没事。”
姜荼歌不是个傻子，这个孩子从头到脚的样子都在告诉她，张婆子打她了。
她叹了口气，拉着张明珠往自家院子里走去，“明珠，你别怕。今日婶婶在这儿，有什么事你尽管告诉我。”
闻言，张明珠垂下眸子，两只小手不停的抠着衣角，“婶婶，我真的没事。我……我刚刚自己摔倒了。”
听见这话，姜荼歌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平日里受到的虐待不是她这个年纪能忍受的，所以她的性子便成了窝窝囊囊的。
司硕和司谨站在一旁看着，看着这个比自己小的妹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姜荼歌紧了紧眸子，张明珠既然不敢直接告诉自己，那只能换个法子了，“明珠，你吃过饭没有？”
“今日宋奶奶和严舒姨也在这里，你留在我家里吃饭可好？”
张明珠抬起眼皮，空气中确实弥漫着肉香味。她从小到大，吃过的肉屈指可数。她的爷爷奶奶即便是有肉，也不会给她吃。
张明珠很想点头，但一想起家里奶奶的眼神，便赶忙摇头，“婶婶，我不饿。我…我还是回家吧！”
“我出来很久了，奶奶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说罢，张明珠一步三回头的就要离开司家。
姜荼歌快步上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明珠，你可想你爹爹和娘亲？”
“嗯，想！”张明珠愣了一下，但很快点点头。
她爹娘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回来一会儿，但仅仅是看一眼便会离开。她不是没有哭闹过要跟爹娘走，可每次的结果都是奶奶恶狠狠的一顿打。
之后，她便不敢再提了。在她的记忆里，爹爹和娘亲的样子已经十分模糊了。
姜荼歌看着张明珠眼角的泪，温柔的说道，“明珠，上一次我见你娘了。她还向我打听你的消息来着，你要相信没有一个娘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闻言，张明珠脸上闪过一抹惊讶。虽然她年纪小，但这么多年奶奶没少在她跟前说，爹娘不要她了。
她看着姜荼歌，小心翼翼的问道，“婶婶，你说的是真的吗？娘亲她…她真的问我了吗？”
“当然是真的！”姜荼歌安慰着张明珠，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去，“你娘亲是个性子温柔的人，只是她身子不舒服，正在调理。”
“你相信婶婶，她很快就会回来找你。”
张明珠点点头，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嗯，我知道。我娘亲和爹爹到过年会回来一会儿，我一定好好长大，等着娘亲。”
姜荼歌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用到过年，相信婶婶很快她就回来了。只是，你需要帮婶婶一个忙，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你。”
张明珠赶忙回答道，“我愿意，婶婶我愿意。”
“真的？明珠，你可要想好了。这个法子会让你回到爹娘身边，但你免不了要吃一些苦。”
“要不，你在好好想一想？”姜荼歌紧了紧眸子，若是用这个法子，张明珠自然是要受委屈的。
张明珠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着姜荼歌，“婶婶，我不怕。”
“好！”姜荼歌点点头，随后把张明珠揽在自己的怀里说着悄悄话。
司谨看的十分好奇，他很想知道娘亲跟张明珠说了什么。眼眸一转，他便准备上前。
谁知他刚走一步，便被司硕拦了下来，“司谨，只是娘亲跟明珠之间的小秘密。你不能去，不能偷听。”
司谨摇摇头，坚持着要往前去听一听，“不行，我想要听。”
就在兄弟二人相持不下时，宋婶子和严舒端着菜走了出来，看着两个孩子笑着说道，“司谨，你哥哥说的对。咱们是男子汉，女孩儿家的小秘密可不能偷听了。”
“来，宋奶奶跟你严姨做了许多好吃的，你们两个小馋猫快来尝一尝。”
闻言，司谨的目光很快便被那几盘子菜吸引了注意。他拉着司硕往饭菜那里跑去，至于张明珠和娘亲之间的小秘密，也早已被他抛诸脑后。
司谨站在桌子旁看了许久，随后说道，“宋奶奶，你做的饭菜好香啊！虽然有些不如我爹做的，但比我娘强多了。”
闻言，宋婶子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到底是小孩子，这说话没有顾虑。
姜荼歌扭过头看着司谨，说道，“司谨，你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宋奶奶做饭已经很辛苦了，我们要感谢才是。你这般挑三拣四，倒成了咱们不知好歹了。”
司谨听着姜荼歌的话，撅起小嘴，“娘亲，可是这菜真的没有爹爹做得好。我没说说谎话，我说的都是实话。”
姜荼歌叹了口气，这孩子太过实在。她松开张明珠朝着司谨走了过去，今日必须让她长长记性。
宋婶子看着姜荼歌脸色不对，赶忙把司谨护在身后，说道，“行了荼歌，孩子说的也是事实。”
“这么小的年纪，若是学会说谎话，倒不对了。”
闻言，姜荼歌尴尬的笑了笑，“婶子，真是抱歉了。幸好你没有跟他一般见识，否则我可就没脸见您了。”
宋婶子摆摆手，“你说的哪里话，他多大，我多大了。放心，婶子知道你的为人。”
很快，这件事便被大家遗忘了。宋婶子招呼着大家坐下吃饭，张明珠也在姜荼歌的坚持下坐了过去。
这一顿饭，张明珠吃的很慢。她只是夹了几块青菜，毕竟肉这种食物不是她能吃的。
姜荼歌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夹了几块肉放在张明珠的碗里。看着碗里的肉，张明珠抬起头看着姜荼歌愣在了那里，“婶婶，我……”
“没事，尽管吃。只是你要细嚼慢咽的，否则对肠胃不好。”姜荼歌温柔的笑着，她这一抹笑对于张明珠而言就是一道光。